412有娘家人是有好處的

  見顧廣賢和方雅茹都不說話，肖美媛有些發窘，她是真害怕被人趕出去，輕咳了一聲，說：「顧先生，顧夫人，我們冒味前來，實在是不好意思。」

  方雅茹這才回過神來，趕緊招呼他們坐，又叫傭人上茶，上水果。

  顧廣賢不待見陸定深，但不會拔肖美媛的面子，微微一笑：「陸夫人，沒什麼不好意思的，當年我和你先生也算得上是情同手足，這些年雖然不怎麼走動了，但是你能來，我真的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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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廣賢兄說的沒錯，當年我和他真是情同手足，就是隔得遠了些，這些年少有走動。」陸定深笑著說：「不過現在交通也方便，以後可以常來常往。也歡迎廣賢兄和大嫂到亞灣去玩，這個時侯去最好，一點也不冷。」

  進門還叫廣賢和雅茹，一會的功夫就升級為廣賢兄和大嫂了，顧廣賢暗暗哼了一聲，陸定深，你也有今天！當初的硬氣呢？在火車站把他往死里打的時侯，怎麼就沒想過有一天會求到他的門上來呢？

  方雅茹說：「我早幾年就說要到亞灣去買個房子，廣賢身體不好，又畏寒，去亞灣過冬最好不過了。」

  陸皓辰趕緊說：「那不如世伯和伯母去亞灣過年吧，我家房子多，住多少人都沒問題的。」

  「是啊是啊，」肖美媛也附合：「亞灣最冷的時侯穿兩件衣服就夠了，而且冷的時間不長，升溫又快，過年的時侯很多人都下海游水呢。你們來吧，我們家夠住的。一起過年，人多才熱鬧。」

  方雅茹聽得有些心動，剛要說話，卻見顧廣賢搖了搖頭：「謝謝陸夫人的好意，我是個舊派的人，習慣了在老宅子裡過年。況且這房子裡燒了暖氣，也不冷。」

  陸定深馬上說：「老宅過年好，看看這屋裡的物件，都是有年歲的，在這種房子裡過年才有氣氛。我記得讀書那會，有一年寒假我沒有回去，在這裡過年。走廊的紅燈籠一路掛過去，非常漂亮，還有院子裡的梅花，香得不得了，對了，還有雪，廣賢兄你還記得吧，我們把小雷炮插在雪堆里放，炸得那些雪到處紛飛，又好玩又好看。」他越說越象往的樣子：「廣賢兄，不嫌棄的話，今年我們全家都在你這裡過年了。」

  面對這樣的厚臉皮，顧廣賢有瞬間的愣怔，他還真不知道要怎麼接茬。

  方雅茹卻很快應下了：「不嫌棄，當然不嫌棄，離過年也沒幾天了，就在這裡住下吧，過完年再走。」

  「哎呀，二十多年沒見，大嫂還是象以前那樣好客。」陸定深拍方雅茹的馬屁，又討好顧廣賢：「聽說廣賢兄身體不太好，我特意從亞灣帶了些藥材過來，對調理身體很有好處。」

  「有勞你費心，」顧廣賢語氣淡淡的，看了一眼放在牆邊的大袋東西，說：「你們這臨時起意的，也沒帶足行李吧，這裡可比亞灣冷多了，可別為了過個年，凍出病來。」

  「知道這邊冷，我們帶足了行李，本來沒想打攪，行李都丟在鎮上的酒店裡了。只是那裡的條件，說實話，真不怎麼樣。」

  方雅茹便叫蕭伯年：「老蕭，派個司機去鎮上把陸先生一家的行李取回來。」

  陸皓辰站起來：「伯母，我跟著一起去吧。」

  「也好，你去更妥當些，怕萬一落下什麼東西。」方雅茹自打知道陸皓辰是陸定深的兒子，對他的印象又好了幾分。

  陸定深看著陸皓辰出了門，心裡總算鬆了一口氣，不管顧廣賢怎麼擺臉色給他看，為了見到女兒，他就賴在這裡了。

  不過說了這麼久的話，怎麼沒見到那一家三口啊？陸定深有些迫不及待，問：「大嫂，怎麼不見念彬和姍姍啊？他們周末都不回嗎？」

  「回的，」方雅茹說：「姍姍台里有事，這周回不了，念彬在，老蕭，叫少爺少奶奶出來見見客人。」

  陸定深突然有些緊張起來，掩飾的端了杯子喝茶。

  顧廣賢說：「定深，你抖什麼？是不是覺得冷啊？」

  陸定深並沒察覺到自已在抖，聽到顧廣賢這樣說才發現自已真的在發抖，強撐著笑了笑：「是有點冷，可能還沒習慣這邊的天氣。」

  「燒了暖氣都覺得冷，那我勸你還是別在這裡過年了。」顧廣賢很認真的說：「別象我似的不愛惜身體，到老了毛病一大堆。」

  陸定深很快冷靜下來，笑道：「還什麼老不老的，我和你一般大，都是年過半百的人了，老了都是這樣。你別看我好象很硬朗，前一段我中了風，躺在床上不能動，剛剛才恢復過來。」

  方雅茹有些驚訝，打量著他：「真的？你恢復得蠻好呀，可一點也看不出來呢！」

  這時，顧念念象一陣風似的跑進來，正要往方雅茹懷裡鑽，突然看到陸定深和肖美媛，驚喜的叫起來：「陸爺爺，陸奶奶。」

  肖美媛趕緊應了一聲，餘光卻是瞟著陸定深，生怕他一時激動露出什麼破綻來。好在陸定深還算正常，喜笑顏開的朝顧念念招手：「念念，到爺爺這裡來。」

  顧念念乖巧的走到陸定深面前，歪著頭沖他笑，陸定深打量著她，笑道：「我們念念長高了呢！」

  「對呀，我都五歲了，奶奶說明年就要上小學了呢。」小姑娘伶牙俐齒的說。

  「好，真好，」陸定深看著天真可愛的孩子，心裡感慨萬分，這就是他的親孫女啊，都這麼大了。

  肖美媛把顧念念拉過去親了一口：「我們念念真好看，長得象媽媽吧？」

  顧念念說：「奶奶說我長得象姑姑。」

  「是啊，」方雅茹笑著說：「念念跟姍姍小時侯簡直一模一樣呢。」

  顧念念又說：「媽媽比我漂亮。」

  肖美媛便笑：「等念念長大了，會比媽媽更漂亮。」

  顧念念卻叫起來：「媽媽，爸爸，陸爺爺和陸奶奶來了！」

  陸定深心猛的一跳，抬眼望去，顧念彬和杜小仙並肩走進來。他的眼睛一下就直了，象，真象，那雙眼睛象極了月娘，清澈象溪流，純淨如星空。魂牽夢繞了二十多年，她如今就這樣真實的站在他面前。

  陸定深慢慢的站了起來，肖美媛生怕他嚇到杜小仙，忙跟著站起來。

  顧念念小大人似的介紹：「媽媽，這是陸叔叔家的爺爺和奶奶，他們家有很多狗狗，可好玩了。」

  因為顧念念曾經在陸皓辰的父母家住過一晚，杜小仙一直想找機會表示感謝，沒想到他們竟然上家裡來了，看得出這對夫婦都是很面善和藹的，只是……那位陸先生看她的目光有些怪異，仿佛是激動，又仿佛是呆滯，弄得她頗為不自在。

  那目光看在顧念彬眼裡非常刺眼，他側身擋在杜小仙前面，淡淡的打招呼：「我當是什麼客人，原來是陸先生和陸夫人。」

  方雅茹替他們介紹：「念彬，你應該叫陸世伯，陸世伯是你爸爸的同學，以前常在一起玩，小時侯他還抱過你呢。」

  顧念彬有些吃驚，沒想到陸定深竟然是父親的同學，便笑道：「原來是這樣，我和陸總認識有些日子了，也見過陸世伯，沒想到您竟是我父親的同學。」

  陸定深的手被肖美媛緊緊握著，他非常激動，幾乎就要老淚縱橫，可是一直告訴自已要冷靜要冷靜，不要嚇著女兒，因為她看起來已經有些不自在了。

  他想叫她，可是不敢開口，怕一口氣沒撐住，整個人都會崩潰掉。

  杜小仙也跟著叫了人，說：「陸世伯，伯母，上次念念在你們家打攪，給你們添麻煩了，真是不好意思。」

  「哪裡的話，」肖美媛笑著走過去，拉著她的手：「我們可是一直想見一見杜小姐呢，上次在杜華岳的婚禮上，本想跟你說幾句話，結果身體有點不舒服，飯沒吃完就走了。現在終於見到了，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你比皓辰嘴裡說的還要好呢。」

  就算是夸杜小仙好，可是如果是從陸皓辰說出來的，顧念彬就不舒服，他不明白陸夫人為什麼要當他的面說這樣的話。

  肖美媛接著說：「杜小姐，也不怕你笑話，我跟我先生一直都想要個女兒，聽皓辰把你說得那樣好，便說不如認了做女兒吧，本來是句玩笑話，如今見了面，我還想當真了，就是不知道杜小姐肯不肯？」

  這話說得太突然，在場的人除了陸定深，全都有些意外。

  杜小仙看了顧念彬一眼，有些為難的道：「這個……」

  「我是真的喜歡杜小姐，算伯母腆著臉求你，好不好？」肖美媛繼續說服她：「我知道你現在很幸福，什麼都不缺，有丈夫有女兒，公公婆婆對你也好，皓辰說你無父無母，我們就做你的娘家人，這樣你不但有爸爸媽媽，還多了個哥哥，有更多的人愛你，不好嗎？」見杜小仙不作聲，又開了句玩笑：「有娘家人是有好處的，如果念彬敢欺負你，我們一定給你撐腰。」

  方雅茹笑起來，「念彬哪會欺負她，疼都疼不過來呢！」

  顧念彬不知道陸家夫婦葫蘆里賣的什麼藥？難道是陸皓辰還不死心，攛掇他父母一起打杜小仙的主意，這樣一想，他便坐不住了，說：「多謝伯母好意，小仙膽子小，心性簡單，不喜歡應酬，實在不敢高攀。再說她也不是無父無母，在家鄉她還有個阿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