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他——愛她

  那是元宵節的晚上，他們全家人在夏家過節，吃完飯，他，蘇辰，夏小宛，顧姍姍坐在一起聊天，好象是夏小宛提起外面有花燈看，還有舞龍舞獅，很是熱鬧。那種地方，他們從來只聽說，並沒有去過，夏小宛一提，顧姍姍馬上就說不如大家都去瞧一瞧熱鬧。

  但大人們是不同意的，因為那裡魚龍混雜，不是他們應該去的地方。顧姍姍雖悶悶不樂，卻並沒死心，她最小，膽子卻最大，說反正大人們都在打牌，不如偷偷溜出去看一眼就回。快去快回，應該不會被發現的。

  他那時十八歲，算是個大人了，卻因為夏小宛眼中那點熱切，竟沒有反對，跟著他們一起去了，悄悄的從側門溜出去，在院子裡翻圍牆出去，叫了部計程車直奔城市裡最熱鬧的地方。

  那天晚上，最熱鬧的地方是廟會，比他們想像中更熱鬧，到處都是燈，閃閃爍爍，比天上的繁星還要多，更多的是人，擠擠密密，川流不息，街兩邊全是買各種小吃的攤子，他買了一把羊肉串，每人發了幾根，擠在人群里看舞龍舞獅，後來又去猜燈謎，猜對了可以換糖果，他年紀最大，猜的最多，換了兩捧糖果，少的一捧給了自已妹妹，多的一捧給了夏小宛，顧姍姍看到噘著嘴不樂意：「哥哥偏心！」

  他卻說：「你有蟲牙，要少吃糖。」但心裡知道自已確實是偏心的。

  而夏小宛揚著臉，黑白分明的眼眸映著四處的彩燈，流光溢彩，讓他的心跳突然漏掉一拍，而她滿臉都是對他的崇拜，「彬哥哥，你真棒！」

  因了那一句，他心裡象是開了千朵萬朵的杜鵑花，紅彤彤一片，又象是大熱天喝了冰水一般透心舒暢，他嘿嘿的笑著，又擠到人群中去猜燈謎，蘇辰跑來叫他：「念彬哥，時間不早了，回去吧。」

  他卻說：「沒事，再猜幾個就走。」

  

  他又猜了幾個，得了一捧糖果，全部塞在夏小宛的口袋裡。

  幾個人一回到家就被發現了，原來他們的行跡早被發現了，大人們急壞了，打發人四處去找，雖然四個人平安的回了家，但責罵是少不了的，他年紀最大，受的懲罰也最重，回到家，父親罰他跪在書房裡面壁思過。他們是舊式大家庭，家教是極嚴的。可是他跪在那裡，心裡卻是歡喜的，因為他明白了自已對夏小宛的感情，並非單單喜歡，他——愛她。

  從回憶中醒來，顧念彬有些悵然若失，一扭頭，看到顧姍姍一臉挪愉的笑，知道她要說什麼，趕緊轉移話題：「你今天是不是去看蘇安琪了？她還好嗎？」

  「好，」顧姍姍一說這下就來勁了：「好得不能再好了，五個多月，正是最能吃的時侯，我根本沒法想像她那麼能吃，肚子是圓的，臉也是圓的，連手指頭都是圓的，看起來象個球似的，就這樣，她家周子明還不讓她多運動，怕她太辛苦，連走道都恨不得要抱著。寶寶貝貝的叫著，麻得我一身雞皮瘩疙直翻滾。」

  顧姍姍對著閨密噼哩啪啦一頓數落後，又一臉悵然，「哎，不過她好幸福啊，懷孩子好幸福，我都想懷一個了。」

  顧念彬在她頭上打了一下，嗔道：「胡說八道，婚都沒結就懷孩子，讓爸聽到可不得了。」

  「說說而已啦！」顧姍姍更悵然了：「我一個人怎麼懷，單性繁殖啊？」

  「那麼多青年才俊追著你，你眼角都不瞟一下，怪誰啊，別再想著鍾克格了，那人不靠譜。」

  「你也別想著夏小宛了，那人更不靠譜！」顧姍姍回了他一句。

  顧念彬瞪了她一眼，扔了水果插，「你自已吃吧，我上樓去了。」

  「我也上去。」顧姍姍扯了紙巾擦嘴，快快的追上哥哥一起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