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不信天命

  「莫長老，我們師徒二人有事，就不招待你了。你慢走不送。」獨孤狠人側身看了一眼偷雞不成蝕把米的莫愁，心裡有一種暢快的滋味。

  眼下的第一美女長老，將琅琊靈劍收起，眼眸閃過複雜神色，隨後輕飄飄地道：「恰好我閒來無事，也想看看獨孤長老是如何授徒的。說起來，我還是不信，你能打造出後天靈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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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機密。不外傳。外人不方便窺探。」獨孤狠人淡淡道。

  聽著這話，莫愁也不惱，直接將獨孤狠人拉到一旁，輕手一點，有屏障赫然出現。

  李易掏了掏耳朵，眼前的兩人近在咫尺，可是他只能看到他們張嘴，卻聽不到他們說些什麼。

  他們的聲音好似被隔絕掉了。

  這也是御空境長老的本事嗎？李易心中微微一動。

  此時莫愁微微一笑，笑容帶著幾分甜美，「你我二人相識多少年了，上百年，十隻手都數不過來。我怎麼能算是外人？再者說，李易這個好苗子單獨跟你修煉，我不太放心，萬一你把人給練廢了，那武院可就失去了一個劍道天才。」

  「不用你多費心。我獨孤狠人能在晚年能找到這麼個好徒兒，是老天有眼。既如此，我必不會害他。只有在他身上，我畢生追求才能實現。」獨孤狠人的表情帶著幾分堅毅。

  莫愁的笑容很快消失不見。她下意識地抓住了獨孤狠人的手腕，而後面無表情的臉上閃過幾分震驚，「怎會如此？」

  「修行本就是向天借命。逆天而行。尋常的煉體境不過是能活二百歲。而我現如今三百七十歲。就算今日死，也是賺的。」獨孤狠人神色淡然，看不出半點的哀愁。

  實際上，他也並不感覺到難過，反而是帶著幾分朝氣蓬勃。他的眼睛時不時地瞥向了李易，眼神里充滿著激動之色。

  莫愁疑惑著道：「以你昔日裡不尋常的氣血之力，身體不該消耗到這種地步。難不成你……」

  獨孤狠人點點頭，「想要打造後天體質，不身體力行怎麼能行？我研習過近千年的萬種功法，從中讓我得到了一百種打造後天體質的法子。只是我資質太差，在自己身上實驗了九十五種後，身體快速消耗，已無力親身實驗。後來，我又收了四個徒弟，他們的死讓我知道了四個錯誤的法子。如今，只剩下了最後一個，也是最有機會成功的辦法。」

  「你有沒有想過，也許從一開始，你就找錯了方向。後天打造靈體，乃是你的單方面妄想。」莫愁提出了質疑。

  獨孤狠人耗費了一生時間，對此事的意念堅定，哪怕是身隕道消，也不會有絲毫的懷疑。他搖了搖頭，「自打我十歲那年開始修行，就已經有了改變體質的想法。旁人花費三年五載，差一點的耗費個十年八年，也能將煉體境修至巔峰。可我呢，需要一次次地打磨肉身至百年。有很多次我想過放棄。後來，總算是挺過來了。但最後老子突然發現，我的體質廢柴，終身也就只能擁有煉體境的實力。無論我如何修行，如何努力，總是這樣。」

  獨孤狠人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體質天生，或強或弱。我為何偏偏是最弱的那一類？你可知道，在我研習武道書籍後，才恍然發現原來有專門形容我這種體質的詞語，名叫朽木枯石體。這種體質，上限也就是煉體境。」

  「可我獨孤，不信命！我努力了一輩子，雖然看起來這一生無望改命，但我的弟子可以秉承我的意志，繼承我的理念，打造出完美的後天體質。」

  「他是劍修，會劍意，手上又有不錯的利器。你想說，若我不教他，他也會成才。可在我看來，若不好好煉體，打磨肉身，他的成就怕也有限。」

  莫愁聽著一陣無言以對。

  她與獨孤狠人認識許久。

  在以往看來，這個糟老頭子，有無都可。甚至莫愁覺得，萬三千當年邀請此人加入武院，實在是浪費資源。而且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一想法愈髮根深蒂固。

  「為何如此說？」莫愁問詢道。

  獨孤狠人笑了笑，「劍修嘛，追求的就是一個極致。要快，要狠，要出其不意。但這樣把自己逼入絕境的修行，沒有一個好體魄撐著，怕會很累，反傷自身。這個道理你應該懂。你我二人可都還認識另外一個劍修。」

  莫愁的小臉微微一怔，是啊，他們都還認識另外一個劍修。

  頓了頓，莫愁還是如先前一般篤定，「但我還是想跟你們一道瞧瞧。」

  獨孤狠人說了半天，唾沫橫飛，動了真情，這會兒聽到了莫愁開口一句，不由得跺腳，「你這娘們怎麼油鹽不進呢？」

  莫愁好看的臉上閃過三分陰霾。

  「老頭，嘴巴放乾淨些。我遠遠跟著總行了吧？不會窺探你的機密。我只是擔心，這小子被你煉死了，哪怕是練廢了，我再上哪找這麼個徒弟去？」

  「行。隨你。」獨孤狠人嘆了一口氣。咬牙又道：「不過我還是勸你死了這條跟我搶弟子的心。你搶不過的。再者說了，你又不是劍修。收他為徒，才是誤人子弟。」

  「你也不是劍修。」莫愁淡淡地道。

  獨孤狠人嘿嘿一笑，露出了大黃牙，「我雖然不是。但我能幫他打造劍體。這是他如今最需要的。這小子來歷不凡啊。天生劍骨，領悟了劍意，還會一招殺劍。若他沒有啟蒙的恩師教他學劍，我是不信的。其實，他如今需要的，不是師父，而是一個幫手。他的劍，我敢斷言，武院無人可教。」

  「那人如若還在的話，倒是有資格。」

  「可惜。」

  獨孤狠人搖了搖頭。

  隨後伸出手指輕輕一點，眼前赫然出現了一道透明的牆壁，牆壁如平靜的湖面被扔進了一顆小石子，泛起一圈圈漣漪。

  「撤去屏音牆吧。」獨孤狠人轉身道：「現在，我們要去重力場。你想跟著，隨你。」

  「重力場？煉體境的修行地方？」莫愁開口。「我聽說只有體修才會專門去重力場打磨肉身。」

  獨孤狠人用鼻音嗯了一聲，「武院最寶貴的地方有兩處，一是這院長親手布置的重力場，二就是地下的靈脈。想要打造後天體質，重力場不得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