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難吃的菜

  如果做小偷長得這麼大，肯定就像是過街的老鼠一樣人見人打，活得不容易。

  黃鶯兒語氣軟了幾分，像是哄小孩似的：「如果你不乖乖塗藥，我買來的點心你就別吃了。」

  

  余青鋒聽到這話蚌不住了。

  他堂堂一個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想吃什麼點心吃不到，豈能被黃鶯兒威脅到！

  但……他就是想吃黃鶯兒買的點心。余青鋒很沒骨氣聽黃鶯兒的話，讓拿來藥箱的楊楠楠幫他上藥。

  「對了，你一大早去哪了？」余青鋒感受著冰涼的液體塗手背上，關心地詢問黃鶯兒。

  要不是楊楠楠勸他再等等，余青鋒怕是要翻遍整個柳府把黃鶯兒給找回來。

  黃鶯兒像個老母親一樣把點心分出來，將今天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眼神裡面是抑制不住的興奮感慨。

  「玉軒酒樓真不愧是廣華鎮的第一酒樓，外觀豪華氣派，裡面的裝修也金碧輝煌，除了夥計不聽我的話之外，沒什麼毛病。」

  余青鋒聽後無所謂道：「不就是夥計不聽話嘛，誰敢反抗我就幫你打他打到連他親娘都認不出來。」

  黃鶯兒搖了搖頭，和氣的說：「我可不崇尚暴力，只要把他們開除另換人就好了。」

  余青鋒聽了黃鶯兒的話笑著點頭：「好，全聽你的。」

  黃鶯兒讓他怎麼做他就怎麼做。

  黃鶯兒見余青鋒的手包紮好了，將買來的桂花糕遞給他和楊楠楠。

  「喏，吃糕點吧，還熱乎呢。」

  「謝謝阿娘。」楊楠楠溫柔道謝，直到把藥箱裡的東西都收拾好後才乖巧地吃糕點。

  寒風凜然，片片白色的雪花落在地上，不到一會就化成了水。

  天氣大降溫，下起了小雪。

  玉軒酒樓所在街道對面的廣華河面上已經結了厚厚的冰，河邊有穿著厚厚棉衣的小童嘗試著伸腳踩向冰面。

  小童的大人們看到小童危險的舉動大聲呵斥，讓他們快從河邊離開。

  因為路上有雪，再加上水路大多都結冰了，今天來玉軒酒樓吃飯的人並不多，原本熱鬧的飯店只零零散散坐著兩三個人。

  大廳內只站著王掌柜和跑堂的。

  王掌柜的手上帶著填滿棉花的棉手套，頭上戴了一頂瓜皮帽，帽檐遮不住耳朵，導致露出來的耳朵凍得發紅。

  跑堂的手裡甩著抹布，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今天客人少，所以玉軒酒樓里的夥計也都十分清閒。

  跑堂的見一樓沒多少人，撇著嘴和王掌柜吐槽。

  「昨天那惡女人看樣今天是不會來了，不來也好，沒人找咱們的麻煩。」

  跑堂的還記恨黃鶯兒昨天甩了他一巴掌，心裡對黃鶯兒的不滿越演越烈。

  王掌柜也點頭答應，比起沒有客人，黃鶯兒不在這裡更讓他們高興。

  王掌柜覺得自己的耳朵越來越冷，摩擦著手套，將手套搓熱捂在耳朵上。

  王掌柜吩咐閒閒沒事幹的跑堂得去把大廳中央的爐子燒熱。

  「快去多往爐子裡面添點炭，在大堂里也太冷了，我的耳朵都快要凍掉了。」

  跑堂的見王掌柜吩咐事，急忙走到爐子跟前，臉上帶著幾分竊喜。

  「以前老爺都不准店裡沒客人的時候生火，嫌棄會浪費煤炭。現在可好，反正已經換了新的老闆，咱們想怎麼烤火就怎麼烤火。」

  王掌柜不可置否，他雖然心裡偏向柳方元，但柳方元確實是個很摳門的人。

  跑堂的一口氣將爐子旁邊簸箕里的煤炭全都倒進了爐子中，爐子裡的火瞬間就旺起來了。

  大堂里零零散散坐著的客人能明顯地感受到寒意被溫暖驅散了。

  跑堂的將手靠在跳躍的火苗上，滿意地發出聲嘆息。

  「冬天就是要在房子裡面烤火。」

  王掌柜看跑堂的一副悠閒自得的樣子，也懶得管他。

  反正這家店的老闆已經換成了黃鶯兒，又不像柳方元要求那麼嚴格，夥計們想放鬆就放鬆吧。

  就在這時，叫了一桌子菜還沒吃幾口的兩個客人大吼一聲。

  「跑堂的！掌柜的！你們都給我過來！」

  這聲大吼打破了大堂內的安靜，把跑堂的給嚇了一跳，王掌柜反應過來後連忙迎上去。

  跑堂的也提起架在爐子上的茶水跟上去。

  發怒的是兩個唇邊有著濃密絡腮鬍的壯漢。

  他們身形健壯，皮膚黝黑，即使在這下雪降溫的天氣，他們依然穿著單薄，仿佛身上有著使不完的熱量。

  王掌柜的和跑堂的來到桌前，王掌柜彎著腰，滿臉堆笑：「二位客官，請問有什麼……」

  砰！

  不等王掌柜把話說完，其中那個滿臉橫肉，怒目圓瞪的壯漢猛地拍桌子。

  他這一掌力道著實大，把桌子拍的搖搖晃晃，桌子上的碗碟也都被震的跳起了踢踏舞。

  「你也知道我們是來吃飯的客官！我問你，你給我們上的是什麼鬼東西！」

  王掌柜抬手推被嚇得手發抖的跑堂的，讓他趕緊開口。

  「剛才不是你上的菜嗎？你是不是給上錯了？」

  「沒有啊！」跑堂的滿臉冤枉，眯縫著的小眼睛，朝桌上那三盤菜仔細看了一眼。

  跑堂的小聲念叨：「醬豬肘、辣椒炒鴨子還有紅燒獅子頭，就是這三道菜，我沒上錯。」

  今天客人少，跑堂的幾乎是一對一服務，根本沒有上錯菜的可能。

  王掌柜還以為這兩個人是來找茬的，臉色板了幾分：「二位客官，我們沒上錯菜，是不是你們記錯了？」

  「我什麼時候說你們上錯菜了！」

  怒目圓燈的大漢又是一聲怒吼，嘴巴里的口水飛濺全都噴到了王掌柜的臉上。

  說著壯漢就把三道菜全都摔到王掌柜的面前。

  「這醬豬肘竟然是甜味的，又甜又膩，根本就不能吃！」

  「我要的是辣椒炒鴨子，不是鹽醃鴨子，還有這紅燒獅子頭……」

  壯漢抄起筷子就從紅燒獅子頭裡挑起了一根長頭髮亮到王掌柜和跑堂的人面前。

  「這裡面裡面不僅有頭髮還有一股股臭味，你們這是給人吃的嗎！」

  王掌柜和跑堂的都被說傻了，二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不敢置信。

  他們玉軒閣雖然是摳了點，但好歹也是給商人們提供飯菜住宿的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