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砸窗戶

  「哎哎，」尚母喜笑顏開，端著藥遞給他，「你能想通最好。」

  那碗藥其實要不了多少錢，就是普通的治傷寒的。

  可是沒了藥，陳小妹就會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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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清風沒日沒夜的上工，掙工分，掙錢，就是為了讓妹妹身體再好點，他累垮了也不敢休息，咬牙繼續撐著。

  後來，尚家頂了陳父的職位，條件是幫著照看妹妹。昩下了陳父留下的錢，說是擔心陳清風年紀小，所以暫時替他保存著。

  這麼多年，到底還剩下多少，只有尚家人自己知曉。

  陳小妹蹲在門口，自己撿來石頭翻著玩，陳清風身上穿的是爛汗衫，她身上穿著的卻是料子不錯的小孩衣褲，就是埋汰了點。

  主要還是因為陳清風太忙了，天不亮下地幹活，天黑了回來給妹妹做飯，忙清楚了又要洗衣服和打掃衛生，準備明天要吃的東西，等躺在床上閉眼就睡了。

  陳小妹今年七歲，陳清風顧不過來的時候，就讓她自己洗衣服。

  洗的不乾淨，也只能將就著穿。

  聽見動靜，她揚起巴掌大的小臉，露出喜悅的笑，雛鳥一樣撲進了陳清風懷裡：「哥哥！」

  陳清風沉著臉看向被鎖上了的大門：「誰鎖的？」

  陳小妹表情有些害怕，哥哥沉著臉，好像要打人：「姑姑和姑父……」

  氣勢洶洶的過來了，拉著她出來就把門給鎖上了。

  說想進門，就去尚家找他們。

  他們葫蘆里賣什麼藥陳清風還能不知道，無非是吃了虧，想找補回來。

  「哥哥，我們要去找姑姑他們嗎？」陳小妹小聲問。

  「不找。」他昨天和尚北大打了一架，今天還鬧的全村都知道這事，想來也是一場鴻門宴，去了還不知道要被怎樣羞辱。

  尚北大是尚家唯一一個念到高中的，按照他的話來說，要不是高考停止了，當年他怎麼樣都得上一個清華北大。

  如此得意的兒子被打了，怪不得他姑姑能這麼生氣。

  「可是咱們進不去啊……」陳小妹有些不懂。

  「哥哥有辦法，」陳清風摸著妹妹的頭，安慰道。

  這房子歸根結底也不是他們陳家的，被砸壞了也不心疼，陳清風從旁邊撿了塊最大的石頭，掂量了一下，直接往窗戶那砸了過去。

  「砰」的一聲，窗戶裂開好大一個洞。

  陳小妹吃驚的看著眼前這一切。

  陳清風讓她在原地好好待著，自己翻牆進去，這麼多年他們生活拮据，需要帶走的東西也不多。

  尚母之前就明里暗裡想要他們搬出去這棟房子，說家裡沒錢，想賣出去，至於賣出去之後陳清風兄妹住哪，她沒說。

  陳家還有一座老宅子，相比現在這座，可謂是老之又老。

  不過也能住人，陳清風帶著陳小妹過去，動作利索的把里里外外都打掃個乾乾淨淨，床上鋪上乾淨的稻草，然後又把墊被鋪上去，掃去了灰塵，這才讓陳小妹上床。

  他又去原來的房子裡把需要的東西都搬乾淨的，交代陳小妹在家好好待著，搬到第三趟的時候，碰見一個熟人，問陳清風怎麼還不下地。

  「地里現在忙咧，」那人擦了一把汗，估計也知道早晨發生的事，對於陳清風的態度也比往日好些，「那些知青一個個都都累趴在地里了，今年日頭毒，隊長講干到秋收結束，每天一人能多記三個工分。」

  一人多記三個工分。

  這個誘惑力確實大。

  可陳清風不知怎麼，突然就想到了虞甜甜。

  驕里嬌氣，怕吃苦，怕累，那麼重的農活，她能吃的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