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章 顧南的測試

  《吻別》這首歌的前奏是舒緩柔情的。

  顧南用深情的歌聲，將離別的痛苦和無奈表達得淋漓盡致。

  在這首歌的演唱中，顧南參考了原時空張歌神的唱法，只是在音色條件上有區別，卻是同樣的深情動人。

  那時候顧南還剛走紅不久，在樂壇的地位不穩。

  苦情歌，一定要唱得足夠苦情，無怨無悔，才能打動聽眾。

  如果是放在今天來演唱，顧南會重新做編曲，讓歌曲變得灑脫一些，不再沉溺被拋棄的痛苦。

  對於陳嶼平和謝浪的改編，顧南還是挺期待的。

  畢竟他們是能讓在音樂酒吧當過多年經理的朗哥認可的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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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嶼平彈起了吉他。

  吉他的旋律低沉壓抑，他把這個前奏都改編了。

  顧南眼前一亮。

  這個全新的前奏，有點像黃貫中在綜藝節目裡改編的《吻別》。

  壓抑的旋律里，透著三分涼薄，三分隨意，四分漫不經心。

  謝浪緊緊抓住麥架，低沉地開口唱了。

  他的嗓音如同標準的煙嗓，充滿天然的滄桑與破碎感。一旦唱起歌來，就能直擊聽眾的內心，仿佛有說不完的動人故事。

  「前塵往事成雲煙，消散在彼此眼前。」

  「就連說過了再見，也看不見你有些哀怨。」

  謝浪的唱腔完全顛覆了這個時空里顧南的原唱。

  整首歌完全沒有了心甘情願的付出、無怨無悔的等待，也沒有了深情的痛苦和留戀。

  謝浪表面像是在敘述一個漠不關心的故事，有著旁觀者的冷靜和抽離。

  可是，當你仔細去聽，會發現他的痛苦藏得很深很深。

  只有在一些漫不經心發出的嘶啞尾音里，才能感受到被拋棄、被背叛的痛苦。

  當然，謝浪的嗓音，有一點迪克牛仔的風範。

  演唱的時候，謝浪閉著眼睛，仰起頭來嘶吼。

  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起。

  等他將整首歌唱完，那種歇斯底里的感染力消失了。

  他重新變成那個有些內向拘謹的男人。

  謝浪和陳嶼平衝著顧南鞠了一躬。

  「顧先生，我們唱完了！「

  兩人非常緊張地站著，肢體僵硬，一個雙手抱緊吉他，另一個雙手握緊麥克風，焦急地等待著顧南的評判。

  他們比後世那些音綜的選手，還要緊張得多。

  選手大多是有內幕，有些甚至能得第幾名都是提前簽好合約的。

  而他們，眼前是能被顧南賞識的唯一機會！

  顧南認可他們，願意包裝他們，他們說不定能像楊瑩那樣，一飛沖天！

  假如顧南都不認可他們，以他們的資歷和外形條件，恐怕要一輩子待在底層掙扎。

  顧南靠在座椅上，微笑地望著他們。

  這種曖昧不明的態度，讓兩人感到頭皮發麻。

  兩人對視一眼，謝浪硬著頭皮走上前，謙遜地問。

  「顧先生，我們並非有意冒犯，只是我們想按自己的理解，做一下改編，要是您覺得我們僭越了，我們給您道歉！」

  顧南已經了解到，兩人的文化水平不高。

  但謝浪說起話來，會用「冒犯」、「僭越」這樣的詞，可見他平日裡也是把自己的姿態放得很低，從別處學來的。

  顧南笑了笑，問道：「你們覺得自己改編得怎樣？」

  謝浪一愣，連忙轉頭看陳嶼平。

  陳嶼平也是一臉不知所措。

  謝浪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答。

  顧南也不說話，就這麼讓氣氛僵持。

  原本朗哥想上來幫忙說幾句，顧南用眼神示意，不讓朗哥干涉。

  朗哥只好在吧檯調酒。

  小夕遠遠地看著他們，感覺非常奇怪。

  她站在座椅上，雙手搭在媽媽的肩膀，偷偷問夏清雪。

  「麻麻，粑粑跟那兩個蜀黍在幹什麼？看起來怪怪的！」

  夏清雪不解：「什麼怪怪的？」

  小夕緊張而擔憂：「他們就像電視劇里那種武林高手，你看我，我看你，下一秒就拼得你死我活！」

  夏清雪被小夕充滿童真的話語逗笑了。

  她把小傢伙按在椅子上，輕聲道：「不要擔心，爸爸應該是在測試他們兩個。」

  「為什麼要測試？」小夕不理解。

  他們坐的地方，離舞台較遠，他們說的話，舞台上的人聽不見。

  夏清雪淡淡地朝台上的兩位歌手看了一眼，給小夕解釋。

  「爸爸說過，在娛樂圈，走紅是玄學，可能你什麼都不會，也沒做過什麼了不得的事，忽然有一天就紅了，有很多很多人喜歡你！爸爸說，如果一個人的品德不過關，面對突如其來的爆紅，很可能會變本加厲，做很多敗壞道德的事。所以，他在捧紅藝人之前，會先考核藝人的人品！」

  小朝看了媽媽一眼。

  很顯然，媽媽的話，讓小朝感到震撼。

  他對爸爸的崇拜更深了！

  小夕卻不能完全理解，急得兩隻小手都在抓頭髮。

  「麻麻，我聽不懂，什麼紅了黑了，我不明白！」

  夏清雪溫柔地將她的小手撈下來，捏在手裡，哄著她。

  「小夕年紀還小，不懂也是正常的，你只要知道，爸爸是很多人的好榜樣，就足夠了！」

  小夕望著爸爸的背影，那種自豪的感覺又來了！

  在幼兒園，從一開始被熊孩子欺負，到後來大家都知道她爸爸是大明星，再後來都說爸爸是抗洪英雄！

  小夕心裡別提多為爸爸驕傲了！

  夏清雪了解顧南的品德性情，知道他不會刻意為難歌手。

  舞台上，對顧南並不熟悉的謝浪，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

  顧南對於他們來說，等於是流行樂壇的權威！

  他們當著人家的面，改編歌曲，無疑是挑戰權威！

  謝浪不知道顧南是不是有這個度量，去接受他們的改編。

  顧南道：「說說你們真實的想法吧！」

  謝浪知道不能繼續拖下去了。

  深吸一口氣，他選擇說出自己真實的想法。

  唱都唱了，再來做曲意逢迎，拍馬屁，有什麼意思？

  謝浪大聲說：「我們喜歡自己改編的版本，《吻別》的旋律雖然很動人，卻有美化傷痛的意味。根據歌詞來看，歌者遇到的是一個對感情不負責任的壞女人，為什麼要去美化這種感情？我們認為男子漢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你不要我，我還看不上你嘞！所以，我們將歌曲的態度做成散漫隨意的樣子，不在乎這種傷痛，下一個會更好！」

  謝浪一口氣說完了。

  後面的陳嶼平擔憂地看著他，心想這下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