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教育小萱

  出了鋪子，就看見巷子前聚了一堆人。小萱正被一壯漢單手提溜在空中。

  跟前圍著的百姓，紛紛揚言要送小姑娘去見官。

  

  小萱卻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只是在空中張牙舞爪得撲騰著，嘴裡還不斷地罵著：趕緊放本姑娘下來！

  抓著小萱的男人並不打算就此作罷，而是氣勢洶洶地罵回去，兩人誰也不甘敗下陣：「好你個小偷，竟敢偷到爺頭上了，你個野丫頭，老子今日非要帶你去見官！」

  陸揚在一旁盡力地勸著，還時不時地往鋪子的方向瞟去：「這位老爺，你先別急，等她的嫂嫂來再說。」

  妙語趕過去，穿過人群，剛好看見小萱憋紅臉的可憐模樣。

  小萱見來了救兵，眼睛上趕緊掛兩滴淚，「嫂嫂，救我。」

  男人打量妙語，語氣兇狠，「你就是她嫂嫂？」

  「呃，暫且......是吧。」

  「什麼話，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男人吼道。

  妙語看那小傢伙的脖子被抓出紅紅的手印，急忙點頭，「我就是她嫂嫂，那個，你能先放了她嗎？」

  男人也不嫌手抓得累，直接變本加厲，「這樣我就更不能放了，你來的正好，你家這小孩大庭廣眾之下偷東西，你說該怎麼辦？」

  什麼？偷東西？妙語訝然。

  應該不會吧？這幾天相處下來，她估摸著小傢伙最多也就算個小騙子，這咋還偷東西？

  「這位，呃，喚您老爺吧，我想您一定是搞錯了，家妹應該不會偷東西的。還有，您的什麼東西丟了呢？」

  「喏，這就是證據。」說著，男人抓著小萱就開始亂抖一通，只聽啪的一聲，一錠銀子從小萱的身上掉出來。

  眼見證據確鑿，眾人看熱鬧不嫌事大，叫囂著要抓小萱去見官。

  不過片刻，妙語便慘遭打臉。她打死都想不到，小萱小小的年紀，竟干起這見不得人的勾當。

  男人也不再費口舌，拽著小萱就往府衙去。

  這府衙，妙語雖未親身進去過，可她在電視上見過，只要進去了，不死也得傷斷骨頭，可怕的很。

  這小萱縱有千般錯，可小小身板，怎麼守得住牢里的酷刑。再說了，小姑娘好歹還叫過自己幾聲嫂嫂呢，再怎麼也不能見死不救。

  一頭的小萱聽見要抓自己見官，立馬生怯，朝著妙語就嚷嚷，「好嫂嫂，你快救救小萱啊。」

  妙語低聲下氣地向男人深深鞠躬，「這位老爺，是我們家教不嚴，導致小妹做出有違家風的是事，如今證據確鑿，我們認，可她年紀尚小，您就大人有大量，且饒她一命 。」

  「饒她一命，你說的簡單，才這么小就學會偷銀，長大還了得？你也別白費口舌，到時候記得去衙門領人。」

  男人說完，就要直奔府衙。

  一旁圍觀的行人也紛紛言，「不能饒，趕緊抓這小孩去見官。」

  周圍的謾罵聲如海浪向她襲來，妙語頓了片刻，似是拿定主意。她攔在男人跟前，問，「要怎樣，你才肯放過她？無論賠多少銀子，我都願意。」

  男人一聽銀子，手唰得將小萱扔下去。陸揚見狀，趕緊將小萱拉到身後。

  「你剛說願意賠銀子？」男人又問一遍。

  「是，我願意賠。你說個數。」妙語萬般不舍地摸了摸袖子裡還熱乎著的銀票。

  這可是她用來向東市布莊買衣裳的銀子。

  男人臉色緩和下來，與剛剛的舉止粗俗判若兩人，甚至說話都輕聲細語的，「你看，我也不是見錢眼開的人，你說的也對，孩子嘛，還小，得好好教育，不過，為了讓她長記性，你少說也得賠我一千兩吧。還有，你身為嫂嫂，也得給我道歉，我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妙語強顏歡笑，「不......不過分。你說多少就多少。」

  說著，她從袖口裡掏出千兩的票子給過去，想著趕緊息事寧人。

  男人一把奪過，臉色大好，隨即問，「你咋還不下跪？快點，跪完我還要回府，此事就算了。」

  下跪？她沒聽錯吧？她憑什麼下跪？長這麼大，她林妙語只跪過已逝的爺爺奶奶和姥姥姥爺，除此，還不曾給旁人下跪過。

  男人見人呆若木雞，只當人是不同意，上前一步去拉躲在陸揚身後的小萱，還放下狠話，「既然連這點誠意都沒有，那咱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陸揚看不下去，將小萱死死護住，「這位老爺，這銀子都給您了，您就寬宏大量，別同小孩計較了。」

  「陸揚，別說了，我跪。」

  妙語將陸揚攔下，意味深長地看了眼不敢說話的小萱，不就是下跪嗎，就當是入鄉隨俗了。

  噗通一聲，妙語直接雙膝沾地，腰板雖挺得直直的，可畢竟她理虧，只能忍氣吞聲，將身子緩緩伏地，求情時，嘴唇都要挨到地面，她一字一頓道，「我替家妹，謝您高抬貴手。」

  男人見狀，這才滿意，沒再理會跪著的女人，揚長而去。

  四周看熱鬧的人冷眼散去。

  陸揚將小萱扔在原地，跑去扶人。

  妙語踉蹌著起身，還順帶給小萱投去一個複雜的眼神。

  小萱闖下這麼大的禍，自然不敢吭聲。

  陸揚還想問什麼，妙語卻撅著嘴，表情冷漠，「陸揚，你們先去忙。」

  看妙語那架勢，明眼人都能看出，這小萱怕是少不了一頓打。

  高函還是第一次見妙語動怒，哪敢摻和人家的家事，拉著陸揚先躲為妙。

  一時，就剩下兩人，干瞪著眼。

  小萱心裡發怵，她光是看那怒目圓睜的表情，就知道自己這次鐵定要折在這嫂嫂手裡。

  趁著人還沒興師問罪，小萱趕緊撒著嬌，軟軟地道：「好嫂嫂，我還有事先走一步，剛剛謝謝你了。」

  話落，小傢伙提腳打算溜之大吉。她都想好了，三十六計，溜為上策，若這嫂嫂真打她，她無非再換一家。反正憑自己這「手藝」，走哪都餓不死。

  「等等。」妙語將人叫停後，臉色漸變，不再如剛剛那般鐵青，她看著似是沒有任何悔意的小姑娘，一時心寒，遂冷冰冰地問，「小萱，是我平日虧待你了？還是說你問我要銀子我不曾給過你？你為何要去偷？與你兄長失散的這六年，難道就只是染了一身的惡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