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謀求出路

  送回林妙語後，宋璉將事情一一告知劉老爺，並將林妙語拿回來的合約送還。

  盯著手上的合約，劉老爺回不過神，誇張揉眼，再睜得更大：「妙語她還真做到了？那金老爺何時變得如此好說話？」

  宋璉卻苦澀搖頭：「這合約，是妙語將人灌醉才拿到的。」

  「我是真沒想到，妙語這孩子，竟能為我劉家，做到這份上。」劉老爺眉目間有些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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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怎麼說，這合約拿到了，那果山，完完全全屬於您了。」宋璉松心道。

  次日

  林妙語從榻上睜眼，只覺得額頭偏痛，連喉嚨處都似乎有條火龍在吞火。

  她亂瞟四周，卻沒見到宋璉的身影。

  索性下榻，見見劉老爺去。

  剛出門，就與迎面而來的宋璉撞上。

  宋璉手托著銅盆，見人出來後，步子邁得更大。

  「妙語，我還說為你打洗臉水呢。」

  林妙語順手接過銅盆，嗓音偏沉重嘶啞：「謝謝你了。」

  發覺林妙語聲音不對，宋璉又將銅盆奪了回去，關懷道：「妙語，你的聲音？」

  林妙語哏哏了兩聲，咽口唾沫都覺生硬。

  不過她倒是沒放心上，在現代，她三天兩頭的感冒，早都習慣了。

  隨即擺手：「沒事，感冒了而已，兩天就好了。」

  宋璉臉色依舊沉重：「怕是染上了風寒，我去幫你抓藥。」

  說罷，將銅盆放置一旁，轉身就走。

  誒，林妙語想將人攔下。

  說起這藥，她是全身都在抗拒。

  她是真不想吃藥，在家裡，自己只是光打個噴嚏，老媽就逼著自己喝感冒藥，連普通的膠囊她都覺得苦，更別說古代的煎藥了。

  宋璉沒走兩步，突然折回來，眼神略顯謙卑，「那個……你能給我點銀兩嗎？」

  「……」

  林妙語這才想起，宋璉雖是辦了私塾，可銀兩卻還沒到手，他應是身無分文。

  將宋璉打發走，林妙語才搬著銅盆回去。

  洗完漱，劉老爺前去喚人。

  「妙語。」劉老爺在門口俯身側耳道。

  「來了。」

  林妙語甩干手上的水分，再拿起一塊臉帕，將臉擦乾。

  開門後，禮貌道：「乾爹。」

  劉老爺笑不合嘴，話語寵愛至極：「妙語啊，昨夜可真是謝謝你了，我讓下人做了一點膳食，趕緊去用膳。對了，宋璉呢？我怎沒見到人？」

  去用膳的路上，林妙語溫婉道：「他啊，見我染了風寒，說什麼都要去抓藥。」

  劉老爺也聽出林妙語變得粗重的聲音，用長輩的口吻絮叨：「的確是要抓些藥，你們年紀還小，自然要顧好身體。」

  到了主房，兩人剛坐到凳上，外面就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只是聽腳步聲，林妙語便嘴角上揚。

  她知道，定是宋璉。

  果然，宋璉健步走進來，將中藥放到桌上，臉色微微發白，連呼吸都不順暢。

  「你……」

  林妙語剛動嘴，宋璉又要走，還不忘囑託：「你們先用膳，我先去煎藥，不用管我。」

  「用完膳再去煎藥也不遲。」

  林妙語將凳子挪開，起身，在看向宋璉的眼神中，多了些不舒服。

  她也說不上來，為何會這般。

  劉老爺也順勢將宋璉拉回來，「是啊，不急在這一時，先用膳。」

  被拽著坐下後，宋璉將藥包推到一旁：「對了乾爹，如今果山已歸你所有，我們該想想，如何靠這果山，掙回本錢。」

  劉老爺將碗筷放下，眼底盡顯束手無策：「這果山，我去過一次，果子開得倒是好，只是可惜，沒有銷路。」

  林妙語躊躇，是啊，那麼多的果子，光是靠他們幾個人，等摘完，黃花菜都涼了。

  見兩人面色凝重，宋璉隨口一說：「不妨多找些人手？」

  林妙語抬眸，清澈透明的眼睛裡閃著光：人手？

  宋璉無心之話，倒是點醒了她。

  沒有什麼是錢搞不定的，大不了，多付點。

  「我有辦法，保證不出三日就能將滿山的果子全數摘完。」林妙語潤心無阻道。

  劉老爺和宋璉面面相覷。

  還是宋璉忍不住：「妙語，你就別賣關子了，有何辦法？」

  見兩人一個比一個還呆，林妙語興致大起，用胳膊肘撐在木桌上，滔滔不絕道：「還記得我們來時的那個小鎮嗎？來的那天，我觀察過，這鎮上的人，無論男女，都會勞作，對他們而言，摘果子應該不在話下。我們可以付他們工錢，讓他們幫我們摘果子。」

  宋璉和劉老爺頻頻點頭：「對啊。」

  「怎麼樣？我這個想法？」

  林妙語眼睛靈動，期待著問。

  「妙語，你真是聰慧絕頂。」

  宋璉誇讚，對眼前的小娘子更是佩服不已。

  劉老爺雖讚許有加，可眉間還是愁容不展：「你的法子，確實可行，可是等摘完果子之後呢？我們要如何去賣掉？」

  林妙語卻信誓旦旦，目光中帶著清水般的柔性：「這個也不需擔心，這小鎮再小，也會有大官人家吧？我們可以用批發價賣給他們，另外一部分果子，我們可以拉到街上，搞促銷，在那之前，我們先把摘下的果子，裝進麻袋裡，一袋一袋地去賣。應該可以賣掉。」

  劉老爺這才眉頭舒展，心裡的擔子，小了些許。

  「你說的這種，我雖未嘗試過，可是卻認為值得一試。我很好奇，你小小年紀，怎會對生意如此精通？」

  林妙語淺淺一笑，美目里卻澆上一層憂傷。

  她小時，家裡窮，一家人的收入全靠分的那幾畝地。

  當時，老爸在地里種了西紅柿，每天早上天還沒亮就騎著二八大槓自行車，將西紅柿裝進袋子裡，再另外放一點自家種的青椒，一袋大概能賣兩塊錢，出去不用兩個小時就能回來。

  她這，不過也是想起了老爸之前的做法而已。

  宋璉見人目光微微泛滯，輕柔地喚道：「妙語。」

  聽見聲，林妙語才收神：「其實，當年我爸爸就是這樣做的。」

  劉老爺好奇問：「爸爸？那是什麼？」

  「爸爸，就是爹。」林妙語說這幾個字時，眼睛都紅透了。

  宋璉許是猜出什麼，只是將手輕放在她的手背上，心有同感：「先用膳吧。」

  本是一桌美食，林妙語放進嘴裡卻味同嚼蠟。

  用完膳後，宋璉去煎藥，等藥煎上，劉老爺提到去僱人手。

  林妙語和宋璉欣然往之。

  出了院子，小鎮上確實不少人。

  可他們總不能挨個去問誰願意去。

  這個時候，就要發揮嗓子的重要性了。

  想著，林妙語戳了戳宋璉：「交給你了，喊吧。」

  宋璉將手指向自己，難為情道：「妙語，我嗎？」

  林妙語惡狠狠地瞪回去：「不是你，還能是誰？拜託，我嗓子都成這樣了，你忍心嗎？」

  宋璉舉止扭捏，欲言又止，難為情地看了眼身旁途徑的人：「要不還是再想其他辦法？我從未在大庭廣眾之下這般做過。」

  打不得，罵不得，林妙語只能好言相勸，她知道，宋璉這傢伙是吃軟不吃硬的。

  於是拉上宋璉的手，聲音細弱遊絲,惹人生憐：「好宋璉，難不成你真要看著我嗓子廢掉嗎，況且，我這樣做，是為了培養你的膽量，不然若你明年高中，哪來的勇氣立於堂前？」

  宋璉卻較真，甩下妙語的手：「科考沒有你說得那麼簡單，我如今只是窮酸書生，還得參加鄉試，會試，最後若進了殿試，才有機會考狀元。」

  林妙語卻雙眼瞪圓，看著被甩開的手，瘋狂吐槽：「宋璉，你剛剛是在甩我手嗎？你現在都甩我手了是嗎？那下一次，你是不是都不打算和我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