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先交定金

  林妙語隨即服軟，將人攙回凳子上。

  宋璉手握毛筆，眉頭緊鎖，一本正經起來。

  見人準備就緒，林妙語搬著個凳子坐近，開始點撥，像是花草，蜜蜂，蜻蜓一類的，宋璉會畫啥就畫啥。

  宋璉倒是爭氣，林妙語說的這幾種，他都會。

  只見他一撇一捺，不過爾爾，一幅極具簡單又鮮活的簡筆畫躍然紙上。

  

  林妙語眼睛都在發光，只是一個勁地鼓掌。

  還別說，這宋璉畫畫技術，也是夠爐火純青的。

  宣紙上，蜜蜂在花蕊上采蜜，蝴蝶亂飛，連草似乎都在肆風而動。

  宋璉將墨汁吹乾，遞過去。

  「可還滿意？」

  林妙語瘋狂點頭：滿意至極。

  光是看著，就覺得自己恍如置身與此。嗅著花香，追蝶嬉鬧，好不懈哉。

  她簡直不能再滿意了！

  入夜後，宋璉說什麼都要打地鋪。

  林妙語倒是不推就，反正自己也累了。

  躺到榻上，林妙語直呼：舒服，不過比我們那裡的床要硬些。

  宋璉鋪好被褥，將火燭捻滅。

  房間瞬間暗下去，只有屋外的樹影映射進來。讓屋子更顯蒼涼。

  宋璉躺下，看著屋頂，眼眸如墨，令人捉摸不透。

  良久，宋璉問：總是聽你提你們那裡，我倒好奇那是個怎樣的時代？

  這話中，分明有幾分嚮往和缺憾。

  林妙語沒有回話，只是側過身，腦海里回想起同老媽一塊逛街的場面。

  當時，她的畢業論文因不符合一些設定，被指導老師斃了五次，她也因此一蹶不振。

  電話那頭的老媽知道後，隨即買了機票飛來，拉著她就去逛街。

  她當時還死活不去。

  如今倒是懷念了。

  她自認看過不少穿越小說，自詡會同那些女主一樣，一心搞事業，想家？呵，小孩子才會做。

  可真輪到自己身上，林妙語才啜泣，都是假的。

  她想媽媽，想高峰，還想她的火鍋和iPhone了。

  黑夜裡，林妙語的淚奪眶而出，浸濕枕頭。

  怕宋璉嘲笑，林妙語拿袖子擦掉。

  可宋璉還是敏銳地感覺到，榻上的人兒在微微抽噎，便開口問：「妙語，你哭了？」

  榻上的人背過身去嘴犟：」我才沒有。「

  宋璉也不點破，只是語氣平靜：」想家很正常，我也想。「

  切，我不似你，你的家好歹還在這長安，我的家，還在一千年之後呢。

  林妙語不滿地呢喃。

  宋璉卻心情沉重地道起自己怪異的夢：」這兩日，我總是做一些夢，夢見被人追殺，還被人裝進麻袋扔進河裡，那些場景，好似親身經歷過。「

  林妙語不以為意：這算啥，她還夢見飛檐走壁，和明星談戀愛呢。

  「你那是太累了，胡亂做夢呢，行了，早些睡吧。」

  林妙語隨意敷衍幾句，便背過身去醞釀睡意。

  倒是宋璉，躺下後卻異常清醒。

  對他而言，那些場景，太真實了。

  。。。。。。

  天際微露出蛋白，血紅色的一輪初旭悄至空中。

  睡醒後，宋璉俯下身子，欲搖醒林妙語。

  「醒醒。」

  林妙語不情願地翻身，一隻腳直接露在外面掖至棉被，聲音嘶啞道：「讓我再睡會。」

  宋璉見狀，將棉被又重新蓋好。

  「你今日不是還要忙嗎？快起吧。」

  一番思想鬥爭後，林妙語掙扎著坐起，可眼睛還是睜不開，整個身子搖搖晃晃的。

  宋璉坐在身後，生怕林妙語撲棱倒下。

  不過，宋璉的話倒是提醒了她，今日確實還有諸多事。

  林妙語只好強撐開眼皮。

  見人醒來，宋璉離榻，還提醒道：「劉夫人將早膳已備好，洗漱水也打好了，快去洗漱吧。」

  林妙語看著眼前的銅盆，心頭一熱。

  這宋璉，是越來越上道了嘛！

  簡單用過早膳，林妙語拿上昨夜宋璉畫好的宣紙，奪門而出。

  趕到金鋪，還是昨日那個夥計。

  林妙語將宣紙送上，並叮囑夥計就按她宣紙上的做。

  夥計拿上宣紙，滿意點頭：好嘞，就按您說的做。

  林妙語斗膽一問：最遲多久制好？

  夥計伸出五個手指。

  林妙語一激靈，五天？有點遲啊。

  隨之看向夥計，故作扭捏：要不再往短的縮縮？

  夥計赤臉：夫人，五天不遲了。

  可是她最遲明日就要，不然連第二批的衣裳都趕不上了。

  林妙語從懷裡掏出一張銀票，笑呵呵地塞到夥計手裡。

  「這是定金一千兩，小哥哥，我真的急用。」

  夥計第一次見這種架勢，哪裡招架得住，連說話都變得急促。

  「夫人，您都不問多少總需要銀子嗎？」

  對哦，她光顧著一門心思撒嬌了，都沒問共多少銀子。

  「那要多少銀子啊？」

  夥計規矩道：「您那十件首飾，剛好一千兩銀子，所以算不得定金的。」

  林妙語心想，也是，首飾較小，的確用不了多少金子煉造。

  可銀子都給了，再拿回來，也不合適。

  算了，就當提前支付吧。

  她便對夥計諂笑道：「小哥哥，銀子已經給你了，不過這批貨我確實很急，您還是儘快。」

  夥計敗下陣，笑容滿面：好的，夫人，我們儘快，您要不忙，明晚戌時來拿。

  林妙語左手握拳，微微蹲下，比了個yeah！

  夥計禮貌而不失尷尬的微笑，隨後送金主出去。

  忙完此事，林妙語回到鋪里，只有陸揚一人在。

  林妙語左右環顧，「他們還沒回來？」

  陸揚搖頭，「他倆去送衣裳了，鋪里也是剛忙完。您回來得正好，我去布莊送布料，捎帶將第二批顧客的衣裳拿回來。」

  林妙語卻道：」你一個人能拿得了？還是我陪你去。「

  陸揚婉拒：」妙語，你就待在鋪里，總得有人招呼顧客。「

  林妙語也覺得言之有理，她還想等張平和高函回來，問問顧客的反應呢。

  如今鋪里，只是早上忙一些，布料也是賣給前十位顧客，至於下午，能賣出去多少便賣多少，重心主要還是放在設計衣裳上。

  嗒~嗒~嗒~

  隔著老遠，林妙語就聽見擦地的腳步聲。

  除了高函，沒人能走出這碎碎聲。

  林妙語出鋪查看。

  果然是他們兩人。

  張平連連叫苦，在大街上喊起來：掌柜的，今日我們兩條腿都要跑斷了，說什麼都得加工錢。

  連高函也是累得蹲下身子，一步一步地挪著走。

  林妙語當即獻殷勤：」今日獎勵你們早點回去。」

  兩人腰板瞬間挺直，走路也不似剛才搖晃。

  林妙語無語，果然，還得是好處。

  張平走近鋪子，又是扭腰，又是捶腿，憋屈道：「掌柜的，我們這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連高函也是扶著門框喘個不停：「掌柜的，你是不知道，就這十家，差點要我們的老命，光這一上午，我們差點將整個長安繞一圈。」

  林妙語忸怩不安道：「不好意思哈，我屬實沒想那麼多，這樣吧，從明日起，我專門為你們雇輛馬車，這樣你們就不用靠腿奔波了，中不中？」

  張平和高函歡呼雀躍地喊：掌柜聖明。

  林妙語也被自己感動得不行，她敢說，這世間，怕是找不到第二個像她這樣好的東家了。

  等二人喘口氣，林妙語將茶水奉上，開始旁敲側擊。

  畢竟，若是顧客不喜歡，她不是白費了心神。

  那些衣裳，可是她一針一線，花了好大心思去設計的。

  張平咕咚咕咚地飲下茶水，拿袖子抹去嘴邊茶漬，豪放不拘道：「掌柜就放心吧，她們啊，喜歡的很，我走時還要求再做一套呢。」

  林妙語一聽，心花怒放，迫不及待地將手撐在櫃面上，聽二人細說。

  「所以呢，你答應沒？」

  張平邊倒茶水邊回話：「您沒發話，我那敢答應，再說了，若應下，豈不壞了您的規矩，全亂了套？我說，若還想要，得再來鋪里買，重新報名。」

  林妙語豎起拇指，對張平的話，是相當滿意，當即給一個大大的贊。

  「那你呢高函，你去送衣裳，顧客看到可還滿意？有沒有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