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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風雨欲來

2024-09-02 08:58:03 作者: 九米刺蝟

  炎炎夏日,艷陽炙烤著大地。

  江雲朗望著楚靈兮遠去的馬車,嘴角微微上翹,她還不知道將要面臨的是什麼,且看她自己的應對能力了。

  直到看不到馬車的蹤跡,他才轉過身,面對著這一片狼藉。

  鳳城的街頭巷尾繁亂中透著一絲井然有序的善後處理。

  禁衛軍幫助收拾殘局,身穿官服的官員們在各處分頭搜集證據和線索,還有太醫院的太醫們分散在各處查看傷情……

  江雲朗帶著拿雲巡查,眉頭緊鎖,面色肅然。

  他心中早已有所猜測,眼下只要找到確鑿證據便可上奏官家。

  城中百姓受災最為嚴重的是一戶年輕的夫妻兩個,家中沒有長輩和子女,衣食家境亦是普通如常,看不出為何他家會遭此大禍。

  「昨晚,一波又一波的人闖進來,我們夫妻兩個都快嚇死了。」丈夫哭喪著臉一遍一遍地訴說著昨晚的噩夢。

  妻子坐在一旁早已哭幹了眼淚,所幸,沒有發生傷害人身安全的事件。

  

  「他們進來就是找吃的,砸東西,笑得很是放肆,還坐我們的椅子,吃我們的飯菜睡我們的床……」

  「土匪。」拿雲憤慨地咕嚕一聲,江雲朗睨了他一眼。

  吏部的官員繼續問詢,江雲朗在這戶人家中仔仔細細地走了一圈。

  一個小小的院落,兩間瓦房,一個廚房,地方不大卻被翻得亂七八糟。

  蔥白的手指在床上摸了一把,江雲朗看到手指上殘留的顆粒。

  同樣在灶台和家中的其他地方亦是有同樣的東西。

  他對搓了搓拇指跟食指,眸中閃現出一絲亮光。

  「相爺。」吏部查案的官員恭敬行禮,遞上來一份剛剛問完的案卷,「這裡是這一整條街的問詢記錄,這是最後一戶人家,也是受到損害最嚴重的一家,請相爺過目。」

  江雲朗微微頷首,快速翻閱了一遍,看到了一個出現頻率最高的字:酒。

  匪賊不止一伙人,有三五成群多的有十多人一起,但是無一例外身上都帶有濃重的酒氣。

  江雲朗走出小院,從所處的角度望向這條街。

  家家戶戶都有獨立的小院子,相互之間還是有些距離的,這一家是正對著東西大街的一戶人家,對面便是一家招牌十分顯眼的酒樓。

  走到東西大街上,這裡原本就是鳳城中最熱鬧的街市,如今一片破敗。

  「那些人衣衫凌亂,渾身酒氣,手裡還有武器,咱們哪裡惹得起。」

  酒樓里值夜的小廝哭喪著一張臉抱怨,「他們力氣好大,一巴掌將我扇出去老遠……」

  「衣褲是紅色的,綢緞的,黑色的靴子,腰間都有很粗的腰帶,穿的衣裳都差不多……」

  江雲朗挑了挑眉,心中的猜測更加堅定了。

  酒樓里一切被砸得一片狼藉,江雲朗隨意走動巡視了一圈,手指撫過桌面、椅背處,皆摸到了同方才一樣的東西,細細碎碎。

  同樣,又查詢了幾家,有店鋪有民居,得到的供詞基本相似。

  鳳城從未出現過此種情況,江雲朗站在街頭,頂著炎炎烈日,心中更是炙烤。

  「讓暗衛去查邵清晨……」他思慮兩息後對拿雲說道,「和盛懷安。」

  「相爺是懷疑此事同他二人有關?」拿雲不解。

  江雲朗抬起自己的手指給他看,細沙。

  「這種細沙在鳳城近郊東南邊的方向,等閒不會有人經過那片沙地,除非遠道而來凱旋的軍士們。」

  拿雲大驚,「主子的意思是,這匪患是咱們大梁的兵士所為?」

  江雲朗抬頭望了望毒辣辣的日頭,眯著眼睛道,「不是大梁的兵士,是邵清晨的兵士。」

  拿雲頓時明白了主子的意思,一陣心驚肉跳。

  江雲朗看著他目瞪口呆的樣子,手中的卷宗捲成紙筒敲了一下他的額頭,「別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風雨欲來,做好準備。」

  倏然,烏雲壓頂,頃刻間天地間一片陰暗。

  拿雲回過神來,生咽了一口吐沫,抹了一把額角的汗水,堅定地點了點頭。

  眸光流轉,滿大街仍舊是問詢的官吏和散在各處的百姓,一個個蔫頭耷腦,愁雲慘霧。

  人群中,江雲朗的目光定在了一個人的身上,那人也正向他走來。

  「相爺。」

  「舒國公。」

  二人找了一處大樹下,坐在石凳上望著這一片仍舊在流動著的烏雲。

  拿雲送來了官府布施的綠豆水,便退到一旁。

  「這樣暑熱的天氣,相爺辛苦了。」舒國公滿臉疲憊,也不顧及形象了,兜起衣裾給自己扇風。

  江雲朗眼神掠過他看向一旁的拿雲,拿雲當即領命退下,沒多久送來了蒲扇。

  「京城遭遇匪患,性質惡劣損失慘重,本官難辭其咎,分內之事而已。」官場上的客套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卻讓人莫名覺得真誠。

  舒國公看了他一眼,宰相大人一向端方儒雅,再大的風浪都見過,眼下這點兒事恐怕亦是不在話下,說不定還能多探聽到一些消息。

  「敢問相爺,匪賊可有線索?」

  「有。」江雲朗回答得乾脆,一雙深眸看向舒國公,「國公爺也是憂國憂民得緊呀,這本不該國公爺費神勞心的事呢。」

  舒國公面上一滯,略帶尷尬地扯了扯嘴角,「發生這樣的事情,老朽又豈能在家中待得住。」

  江雲朗對於他的目的大致猜出來七八分,今日一早到現在,這樣的官員他見了不少了,無非就是家中女兒遇賊,為保名節,不方便直言而已。

  舒國公乃皇親國戚,他家裡只有一個疼的眼珠子一樣的女兒阮棉棉,又同楚靈兮是閨中密友,昨晚上亦是吃了喜酒之後回家的。

  腦子裡百轉千回,江雲朗開口道,「許多官宦人家的小娘子亦是遇到了劫匪。」

  聽到這句話,舒國公臉上明顯肅了一下。

  「索性,都是只被嚇到了無甚大礙,但是也有被擄劫走至下落不明的。」江雲朗的眼神漫不經心地望向遠處,卻在留意著舒國公的反應。

  但願他家的阮綿綿平安無事。

  「竟有此事?」舒國公顯然驚了一下,「昨日小女歸來已經是很晚了,竟還有人被擄劫嗎?」

  江雲朗舒了一口氣,點頭道是,「近日不太平,國公爺千萬照看好小娘子。」

  「自然自然,多謝相爺提醒。」舒國公臉上的表情似乎舒緩了許多。

  看來,同阮綿綿一樣遭遇的有不少人,既然能夠回到家中想來應當都是平安的。

  如此一來,此事便不會有人隨意提及,名聲自然也不必擔心。

  「國公爺可知道什麼細緻線索嗎?」江雲朗已經暗暗地向舒國公通了氣,接下來該舒國公了。

  「臣聽說是一夥兒騎著馬帶著佩刀穿著甲冑的士兵所為,喝了許多酒。」舒國公將阮綿綿遇到的和盤托出。

  「他們將要行兇之時被一個騎著馬趕來的將領制止了。」

  江雲朗點點頭,邵清晨跑不了了。

  又聊了一會兒,舒國公才起身告辭,心緒明顯平穩了許多。

  江雲朗依舊坐在樹下,慢條斯理地喝著茶水。

  拿雲過來,瞧了瞧頂在頭上炙熱的日頭,「相爺,午膳回家去用嗎。」

  「不回。」

  拿云:……

  可是,出了這麼大事,外頭的酒樓都不開張了呀。

  「方才過來的時候,街角支起了一個面鋪子,去買兩碗面湊合對付一下。」江雲朗吩咐拿雲。

  拿雲簡直要驚呆了,他跟著江雲朗十多年,從未見過他在街邊的攤鋪吃過東西。

  「或許夫人備好午膳等著相爺呢?」拿雲鼓起勇氣提醒。

  江雲朗自信地搖搖頭,「不會的,她現在自顧不暇,不會等我吃飯的,恐怕她自己都沒飯吃了。」

  他眸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看得拿雲十分不解。

  遂又想起江雲朗曾經吩咐他暗示過大夫人,「違反了江家的規矩都照發不誤,不拘是誰。」

  「相爺那麼疼夫人,為何要讓大夫人……」

  他話沒說完,就收到了江雲朗一記刀子眼,瞬間閉了嘴。

  「磨磨她的性子吧。」江雲朗喃喃道。

  拿雲抓了抓後腦勺,仍舊想不明白。

  早上相爺聽說全城遭遇匪賊,鋪子盡數被毀的時候,第一時間擔憂的是夫人的鋪子,還特意加派了人手護著。

  明明很掛心,為何如今卻又要折磨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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