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殺豬宴
2024-08-31 01:58:37
作者: 沈周
臘月二十四那一天,陸連山回了青蓮村。
回村的當日,陸堂正讓人從隔壁村子那邊買了兩頭豬回來。
全村的人都在村長家辦殺豬宴。
孫大嬸的男人是會殺豬的,一早就帶著村子裡的幾個壯漢去把那豬給扛回來。
村長家的長媳李嬸帶著村子裡的女人燒水的燒水,洗菜的洗菜,個個都忙的熱火朝天。
青蓮村許久都沒有這樣的大的宴席了,還是全村人都參與進來的。
許愫在一旁和幾個年長的嬸子,一邊包著素餃子,一邊聊天。
「我看陸武媳婦這肚子下面尖尖的,估計是個姑娘娃。」
有經驗的婦人一看便知。
「酸兒辣女,上次不是說喜歡吃酸的嗎,兒子也說不定呢。」
許愫聽著幾位嬸子的話,笑了笑說:「生兒生女都一樣,我都喜歡。」
「那是,你還年輕,再生兩個就是了。」
旁人都稱讚著許愫有福氣,這孩子懷的正是時候。
家裡的孩子又有出息,公公開學堂,自己也在鎮上有了一份正當的差事。
陸家還在鎮上給她租了個小院子。
這可是全村頭一份。
誰家兩個媳婦能做到像宋芸娘和許愫這樣的。
「芸娘,你家連山回來了——」
外頭有人在村長家門口喊著,正是今日去鎮上的梁嬸。
回來的時候就看見村口的位置有一輛馬車往回走,這再仔細一看,果然是陸連山從馬上上下來。
宋芸娘連忙洗了手出來,欣喜道:「他是先回家了嗎?」
「是啊,我和他說今天都在村長這裡吃飯,他先回家,一會兒就過來了,你家裡留人了沒有啊?」
梁嬸怕人都來了這裡,等會兒回去沒有人給陸連山開門了。
「有人有人,知丫頭還在家呢。」
宋芸娘算著時辰,這個時候江知魚應該也起床了。
她昨天就叮囑了江知魚今天她要去村長家幫忙,所以她早上得在家裡待一會兒,加上這天氣冷,就沒把她給喊起來。
「正好啊,可以趕上今天的宴席了。」
孫家的男人已經將豬抬回了村子,正在院子裡磨刀。
「這兩頭豬,可有不少的重量呢,足足幾十斤。」
八個男人,拿著棍子才把這兩頭豬給挑回來的。
陸堂拿了二十兩銀子出來,和村長商量這件事,村長又給他補了十兩銀子。
一隻豬殺了,等會兒吃,另外一隻等著到吃完飯後,一家分上幾斤肉回去,也好過個年。
今天也正好是小年夜。
江知魚迷迷糊糊的就聽見外面有敲門聲。
她裹了棉服後就從床榻上爬了起來。
家裡的人都帶了鑰匙出門,現在敲門的肯定是陸連山。
陸連山站在門外就聽到裡面蹬蹬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的傳出來。
木栓抽開,江知魚往後站了一步,門便被從外面給推開了。
陸連山身上也穿了棉衣,頭髮上還落了不少的雪籽。
「快進去。」
他垂眸看見江知魚身上的衣服,眉頭一蹙。
轉過身來將門給帶上。
江知魚出來這一會兒,鼻子就已經凍紅了。
一邊搓著手,一邊將自己的衣領子攏了攏,反防止外面的寒風透進來。
陸連山跟著她回了宋芸娘他們的主屋。
將門給關嚴實了。
「先去床上把被子蓋著,穿這麼少就出來開門。」
他自己的面色都是煞白的,看著江知魚重新回到床榻上之後,才將身上的包袱給取下來放到一旁。
接著又轉身去了堂屋,將外面的火盆子給生了起來。
江知魚在屋內就聽到了他生火的動靜,還有木炭那有些嗆人的味道。
她感覺自己身子暖了些後,將棉衣給脫了下來,這才一件一件的將衣服穿好。
最後再套上棉衣和棉褲。
衣裳是許愫今年做的新衣服,用的是一匹鵝黃色的布料,衣擺上還繡了幾隻兔子,十分可愛。
江知魚穿了鞋子下床,把床榻上的被子和枕頭收拾了一番後才走出來。
堂屋的門關的嚴實,但還是有冷風從縫隙透出來。
屋子內的火盆剛燒起來,只有一點微微的火星子冒出來。
沒看見陸連山的人。
「連山哥哥——」
江知魚喊了一聲沒有聽見答覆。
搬了個小板凳坐在火盆子旁邊,攤開小手,在一旁取暖,長舒了一口氣。
陸連山回屋子換了一身衣服才過來,他身上的衣服都有些微濕了,把換下來的衣服掛在屋檐下了,又從廚房的爐子那裡打了一盆熱水。
堂屋的門打開的時候一陣冷風鑽進來,江知魚把頭往旁邊偏著,很快門被關山。
陸連山把熱水盆放到洗臉架子上。
走到江知魚旁邊,一起烤火。
江知魚偏頭,發現陸連山的耳垂都是凍紅的。
臉色白的和外面的天色一般。
好一會兒,兩人都沒有說話。
我火盆裡面的火星子燃了起來,江知魚的手放在膝上都能感受到火盆的熱度。
「書院有什麼好玩的事情嗎?」
江知魚喉嚨滾了滾,感覺氣氛有些焦灼,先打破了這份僵持。
陸連山這會兒才覺得手上恢復了些知覺。
站起身來。
江知魚仰頭看著他,不知道他的意思。
只見陸連山起身之後,拿了洗洗臉的棉帕子過來。
「過來洗臉。」
少女「哦」了一聲,站到他跟前。
陸連山將帕子放在水盆當中打濕,擰到半干之後,給面前的小姑娘擦臉。
這動作他仿佛重複了許多次一般,溫柔細心的幫她擦了臉,又給她把手擦了。
剛擦過的臉水嫩的無比,江知魚都能感覺到他手指無意磨挲到臉上濕潤的感覺。
「去坐著吧。」
陸連山的嗓音依舊溫柔。
給自己隨便擦了把臉後,他才將棉帕子給掛了起來,走到火盆旁邊。
「書院裡整日念書,枯燥乏味,我與李錦安,魏江河三人,每日研學,少有時候,會在山上寫意作畫,吟詩作對,除此之外,並無其他。」
他的嗓音溫潤,徐徐的傳入江知魚的耳中。
江知魚也能想像的到,陸連山這副悶葫蘆的性子,如果不是有魏江河和李錦安兩個人在身旁,可能連白鹿書院的大門都不想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