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美男又來了
2024-08-31 01:27:06
作者: 疏影徐徐
紅英道:「四面八方,這個方向過去,女將軍看的地方多了去了。」
「也對,興許是我想多了。」夏素衣坐進車內。
竹編的車簾放下,紅英同車夫坐在前面,兩人的背影透過車簾的一點縫隙,時隱時現。
夏素衣又掀起車窗上的帘子,側過頭看著被馬車甩在身後的將軍峰,陷入了深思。
總覺得這個將軍峰看著有些奇怪。
可要她說出奇怪在哪裡,她又一時說不出來。
夏素衣帶著疑惑,掀起車簾,目送著將軍峰被馬車拋在了車後。
最近連日都是晴天,等到馬車行走了一程之後,將軍峰看著與其它的山峰差不多了,不過角度造成的相似而已。
將帘子放下,夏素衣坐回到軟乎乎的墊子上,打了個呵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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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大群眾的想像力真豐富。
官道建得寬且平坦,坐在馬車裡,隨著馬車搖搖晃晃的頻率,夏素衣咂了咂嘴,毫無顧忌地半躺墊子上。
這輛二駕馬車,車廂不大,一個人坐躺尚可,只是得曲起腿來,夏素衣甚滿足的拉著她讓紅英鋪開的大披風蓋在身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睛休息。
說也奇怪,穿來這裡之後,夏素衣便很少做夢。
就算是做夢,也只夢見過自己租的單人宿舍一次而已。
今天在馬車上卻是做了一個特羞恥的夢,夢裡,她暗戀的對象拿著玫瑰,一身黑色西裝,胸前另著一朵手帕折的花形,站在夢裡的她面前。
兩個人都沒說話,那個人只是用一雙眼睛注視著她。
夏素衣在夢裡幾乎能感受到視線的溫度,一寸寸讓她的靈魂都快要燃燒起來。
偏偏是這樣的時候,繚繞在兩人身邊的濃霧散去,夏素衣這才發現,他倆其實是站在將軍峰的山腳下。
夢裡的夏素衣被那人看得又急又羞。
看這架式分明是來向她表白的呀,可他怎麼卻什麼話都不說呢,拿著花,含著情,光看著有什麼用,你有本事看著我,你倒是有本事同我直接說呀。
說你早就喜歡我,就像我喜歡你一樣。
說你早就注意到我了,就像我默默關注了你這麼多年一樣。
各種各樣的想法涌了上來,讓夏素衣越來越急切,她都恨不得主動撲上去,將玫瑰花搶過來,然後問他。
「你喜歡我嗎?」
「別做白日夢了。」突然,一道幽遠的聲音由遠至近,迴蕩在天地之間似的,挾著狂風,將那個人吹得倒退了好幾步。
夏素衣不甘心,逆著風也想追上去,那個聲音又道:「別做夢了,醒來吧,他怎麼可能喜歡你。」
那個聲音滿懷慈悲,又帶著同情,夏素衣特不開心,她想,他都沒有親口說呢,你憑什麼說他不喜歡我。
難道,我不值得被別人喜歡嗎?
夏素衣氣沖沖地抬起頭,就見到將軍峰活了過來,那個側著臉的石臉轉了過來,悲憫地看她,眼角里還滾出來了石頭淚,骨碌骨碌地從她的石頭眼眶裡滾出來,砸在夏素衣身邊,砸出了一個大坑。
「別做夢了。」那聲音突然變得銳利又瘋狂,周圍的風越來地烈,夏素衣看見她暗戀的人,含情款款的看著她,卻像斷了線的風穩一樣,被吹得越來越遠。
夏素衣心一下子像被扯開了,她的心像是一團線團做的,另一頭原先就是要繫著那個人的,可現,那人飛走了,心的另一頭就不顧一切地往風裡鑽了進來,越扯越遠,心臟的那個小線團越來越小,到最後,「啪」的一聲,她的心臟被扯光了。
夢裡是不疼的,夏素衣醒來時,才發現自己心口疼得厲害。
她哆哆嗦嗦地一手捂著心口,另一隻手撫著床柱,顫顫地下了床。
這裡早就不是馬車上了,看四周這古色古香又簡樸的風格,夏素衣憑自己多年閱片經驗,猜著該是一個客棧。
看來她在馬車上可能是睡死過去了,連怎麼下的馬車,都沒什麼印象。
「紅英。」她疼得腳步踉蹌,知自己這是夜鳩發作,習慣地四下找會按時給自己端藥過來的人。
「你找她?」屋內多了一道聲音,冷清清的。
夏素衣陡生不祥,猛得調頭,就見床旁邊的帷幔後,露出一雙躺著的人的雙腳。
紅英倒在地上,生死不明,一眼掃過去,卻是沒有見到有血。
帷幔被一隻骨節修長的手扯開,出來一個眼熟的人。
「怎麼是你?」
是上次那個見死不救的美男。
夏素衣一見著那張臉,心中的怒火就降了幾分。她憤憤的想,長得好看了不起?長得好看的人在我那裡,一犯法很快就能被群眾給指認出來,曉得不。
「怎麼不能是我。」美男另一隻手中端著一碗黑乎乎、冒著熱氣的碗。
「把藥給我。」夏素衣痛得沒甚力氣,一隻手撐著旁邊的桌子,才勉力沒有倒下去。
「少門主,怎地今日這般不喜我?」美男一隻手背在腰後,只一隻手拿著碗往自己鼻子前湊了湊,聞了一下,皺眉,「這藥,聞著也太苦了些。」
「誰說我不喜歡你,喜歡得,你——要死。」夏素衣痛得將一句話分成幾段,才從嘴裡吐出來,「藥,給我。」
「上次還說要與我私奔,今日就只顧著要藥?少門主的真心,真是讓人好難相信。」美男將拿藥的手伸長了些,夏素衣以為他是要給自己,忙著伸手去接。
「真是,幫忙餵一下不行——」夏素衣還沒嘀咕完,美男就將手又劃了個圈,穩穩地收了回去。
那碗近在眼前藥,馬上又離自己有了一尺多遠。
現在就這一兩步的距離,對夏素衣來說,遠得跟兩三千米似的,她忍著疼,身子微顫,聲音無力,「你不說你心悅我,就你這真心,又值幾兩?」
「少門主,你這樣說,我可就傷心了。」美男端祥著她。
她疼得快站不穩了,手指撐在桌子上,手背上青筋暴起,整個人因撐著桌子,站得有些佝僂。
也僅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