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胸大也有腦
2024-08-31 01:25:47
作者: 疏影徐徐
現在面對著柳不依,不知為何,居然從這個不管是年紀還是臉蛋或是——胸都超級顯小的副門主身上找到了熟悉的親切感,「不二門是靠這些影子才能在江湖立足。」
「誰和你說的,不二門能夠在江湖有一鼎之地分明是因為你在修練的不二秘籍。江湖都以功夫論英雄,影子不過是刀是劍是稱手的武器,是身為門主要用的棋子而已。」柳不依沒再攔著紅英,讓她出去處理群跪在雪地里的人。
上勾的眼角落在夏素衣臉上,見她閉著眼,一臉痛苦,柳不依微微嘆了口氣,「怪不得你功夫會退步,不二秘籍要絕情絕意,你心突然軟了這麼多,能再練得了這獨門秘籍才怪。」
「姐姐。」夏素衣緊閉著眼睛,抓著柳不依手,搖了搖頭,「懦夫是不會有愛的,愛是勇者的特性,我們要愛護這些影子,他們是人,不是武器,也不是棋子。」
「你說什麼?」
「我說他們不是武器——」
「不,是前面那個懦夫和勇者什麼什麼的。」
「懦夫是不會有愛的,愛是勇者的特性。」夏素衣閉著眼睛,幻想著柳不依正被自己感化,語重心長地道:「這是甘地,咳,我最近總是夢的一位年邁的智者托給我的夢裡說的,我覺得,這一定有很重要信息,也許就是在提醒我,之前手上沾的血太多,如今該改邪歸正,金盆洗手——」
「好。」
「什麼?」夏素衣打了一肚子的腹稿,她還有從富強到友善十二個詞的核心價植觀沒有準確的傳達出來,柳不依就乾脆地點頭同意她改行了?
「我早就看不慣你整天冷著張臉跟個冰人似的了,以前小時候圍在我腳邊,抱著我的裙子叫姐姐,鼻涕眼淚哭了一臉的時候多可愛。為了不二門,你才練勞什子的秘籍,你現在練不了了,不二門也就沒辦法再接殺手的生意。不然有人上門找麻煩缺了你還真不一定能打得過,不如早些退出江湖,拿著賺的銀子做些其它的生意,這樣其實也不錯。」柳不依的語氣十分輕快,給她背後墊了個枕頭,讓她躺下去,「不然每天為你擔驚受怕的,我白頭髮都要長出來了。」
「姐姐!」夏素衣感動地雙手抱住柳不依放在自己的胸口揉來揉去的手,「我其實最近也有一些打算,就等你的支持。」
「我支持你,我當然支持你。」柳不依笑眯眯地又揉了揉她的胸口一把,才意猶未盡地把手收回來,「都說胸大無腦,我相信你胸大也有腦。」
夏素衣:「?」
「來人,快把這裡清理一下。」柳不依等她躺好,將被子給她拉了拉,一股血色隨之映入眼中,夏素衣眼前一花,頭一歪又暈了過去。
「哎哎,小素衣,怎麼又暈了?是我的藥又放錯了嗎?」柳不依急得伸手拍了拍夏素衣面如白紙的臉,跟著,又焦急地搓了下手,「我還沒和你說,你馬上就要成親了,我們要準備什麼嫁妝呢。」
*
紅英讓人扶影六回去養傷,又叫人進去將屋內清理一番。
一番兵荒馬亂後,她轉頭想進去看下夏素衣的情況,一腳剛提起,還未踏入門檻,一道銀針從室內飛出來,沖向她的天靈蓋。
紅英上身一斜,原地一個打轉。那排針已沒入她身後幾丈遠的圍牆之中,幾乎沒有一點痕跡。
躲完這一劫,她心中猛得一驚,提著裙角便對著屋內跪了下去,「柳副門主。」
柳不依用手指繞著自己耳邊的一條烏黑的髮辮,慢慢自屋內走出來,「素衣這種情形有多久了?」
「約摸有十天了。」紅英低頭,額頭沁出細密的冷汗。
「就十來天,她就想金盆洗手、退出江湖?」
「柳副門主,這不關我的事,少門主她就是中毒清醒之後,雖然看著與以往無異,但性情確實大變——」
「住口。」柳不依一掌出去,打在紅英臉上,「啪」地一聲,隔空扇出了一個紅腫的掌印,落在紅英的左臉上。「紅英,你們可別趁素衣如今身體不大好,就有什麼多餘的心思,不然,」柳不依俏麗可人的臉上露出一個冷笑。
她生著一張娃娃臉,此時這個笑容無端端讓人覺得十分詭異,紅英更是埋頭呼道:「屬下不敢!」
「知道不敢就好。」柳不依道:「馬上就十五了,這次的解藥你就別領了。」
「是,柳副門主。」紅英頭抵著地上結了一層凍冰的地面,手心一顫,卻不敢有任何怨言。
不二門底下這麼多殺手,為了讓殺手心甘情願的賣命,他們一入門內就先服了柳不依制的毒,而每月十五就必須服下的解藥,就是讓他們對不二門忠心的法門。
一個月不服解藥,也不過是痛一個月而已。
那毒為柳不依的獨門秘方,除了她以外,無人可解。
有人痛不欲生,拿刀自裁。為了殺雞儆猴,紅英曾「有幸」見過那場景,血花四濺,似她多年前就走過一趟的人間煉獄。
「還有,看好你的那個弟弟。」柳不依款款轉過身,冷笑著道:「你們當初陰差陽錯來了不二門,轉眼也有十來年了。你要是不聽話,他可就慘了。」
「是。」紅英咬著唇,手指扣著地面,不敢抬頭,怕讓柳不依看到她臉上的不甘和剎那間的狠毒。
「叫向左去春柳苑見我。」柳不依人影不緊不慢地進了屋內看著還暈著的夏素衣,聲音又傳來,「關於素衣與成王的婚事,我們也要開始準備了。」
「是。」
*
等夏素衣再次醒來之後,就發現整個左堂一派喜氣洋洋,屋檐下掛了一長條紅火的燈籠和紅色的綢子。
窗格子上貼了不少喜字,連日的雪也化得差不多,露出院子裡一些帶頑強的綠植,梅花又開得正盛,往門口一站,居然有種不知今夕是何夕的錯覺。
今日門外伺候的是那兩個雙胞胎,只要沒著其它人在,就不讓他們跪來跪去的,俯首行個禮便罷了,加之她這些時間又一直特別照拂著這兩個丫頭,兩個小傢伙的臉都明顯圓潤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