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影六的身份

  最終，她實在是看不下去，上前將柳不依拖出了房間！

  「小素衣，你幹嘛，你放開我，我還沒摸夠啊！」

  一路萌音繞耳，夏素衣面沉如水拎著她的後衣領任她雙手往前伸著，好像這樣還能多占些別人的便宜似的，一邊不死心地想從她手下逃出去。

  堂堂一個副門主居然是個女色狼！你這種人在我那地方早就去吃牢飯了！

  這個不二門真是天下第一的殺手門派，呵，呵。

  怪不得夏素衣之前都讓影六解毒時脫衣服，果然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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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夏素衣讓影八給他們幾個影子都重新布置下寢居後，影六便在偏院有了單獨的一間房。

  偏院相對其它地方要簡陋得多，青瓦白牆，青板磚鋪的通院，裡面除了棵老樹，別無其它。

  紅英跟著影六進了院子，這偏院裡正好兩間房，影六與影二便住在這裡。

  影六的房間靠內，紅英隨他進了屋，打量了室內，這裡面除卻牆邊一個柜子和一張簡單的四方木桌，正中靠牆一張床外別無其它家具，影六擅用的短刀則掛在另一面牆上。紅英粗摸數了數居然有十來把，不由搖了搖頭，「你自小習武，那時最初愛使的是長鞭，後來卻是因為少門主說你用短刀更好看，你便改用了短刀。」

  此後近十年，影六沒有再用過長鞭。

  紅英打量完室內，左看右看沒有可坐的椅子，便在整齊簡潔的床上坐下來。

  影六跟進去倒了杯茶，雙手捧著，遞給紅英，在她接過茶後，突然雙膝一曲，跪了下來。

  紅英端著茶杯的手一頓，「六兒，你這是做甚？」

  「我向姐賠罪。」影六往前一撲，沖她磕了個頭，「都說長姐為母，自從我同姐姐你來到不二門後，也是你一直在照顧我。六兒剛來時不聽話，挨了很多打，練不好武功還要挨餓關禁閉，每次也是姐姐將自己的一餐饅頭省下來，再半夜偷偷給我從窗戶縫裡塞進來。」

  「姐，你對六兒的恩情，六兒無以為報。」影六說到這裡，用力閉了閉眼睛，極是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因為，六兒已經決定將這條命，交到少門主的手上，若是少門主有任何三長兩短，影六都不會苟活。」

  「你在胡說什麼？」紅英一聽，猛得站起來，她將茶杯往前一揮，茶杯穩穩落在三米多遠的木桌上，茶蓋微晃，盪出少許茶水，打濕了一點桌面。

  「還請姐往後，看在六兒的份上，對少門主的安危，多加留意。」影六跪在原地，繼續不緩不急地道：「像少門主茶中被人下毒這事情，莫要再在姐的眼皮子底下發生了。」

  「你是在拿自己的命威脅我？」紅英氣得胸口起伏，她低頭看著影六，曾幾何時，當初拉著她的衣角不敢鬆開的孩子已經長得比自己還要高大。

  此時，這個她一直小心看護大的弟弟，卻為了另一個人，跪在自己的腳下。

  「六兒不敢。」影六道：「六兒是希望姐姐看在我們姐弟情份上，幫六兒保護好少門主！」

  「她哪用得著你來操心！」紅英道：「你以為她能對你好幾天？你忘了她練的不二秘籍，要斷情絕愛嗎？如今她就讓人給你安排了間破房子，你就要把自己的命給她？你忘了我們是怎麼來到不二門的？你忘了自己曾經是什麼身份了嗎？」

  「姐，我現今就是不二門的一個影子。」

  「你不是！」

  「我是！少門主說我是，我就是！」

  「你，真該讓我們慘死的父親母親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現在就像是夏素衣養的一條狗，你還以為她對你有幾分真心！」

  「那也是我心甘情願！」影六低吼完，咬了咬牙。他抬頭從他的角度，就見紅英微抬著下頜，長睫上卻懸著一顆珠淚，一時百感交集。

  想到當初他現紅英相依為命的日子，心下一軟，「姐，少門主死了，也改變不了什麼。何況現在，少門主已經變了，遲早她會親自將解藥給我們——」

  「你清醒點吧，她不會變。」紅英搖了搖頭，打斷他的話，「她死了，不二門暫時群龍無首，我和你還有機會偷到解藥離開這裡。」

  「然後呢？從此被不二門追殺？還是姐姐你想少門主死了以後，奪得不二秘籍，成為不二門的門主，再藉此機會替父母報仇？」

  紅英眼神一動，她苦笑一下，「你居然還是同小時候一樣，我想什麼，你都能猜得到。」

  「姐，別再想了。」影六站起來，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我們報不了仇。那個人我們連近身的機會都沒有，更別提——」他手下突地用力，紅英立刻轉頭看向門外，聲音陡得明亮起來，「六兒，你這房間也太寒磣了，等下我給你另外送多兩床被褥過來——」

  兩個相視一眼，屋外已經有人隔著門道：「紅英姑娘，柳副門主請影六快些過去，少門主的毒又發作了！」

  影六一聽，已經鬆開手，快走幾步，雙手拉開房門，「少門主在哪？」

  「請跟我來。」

  兩人都不敢耽擱，紛紛用上了幾分輕功，眨眼就消失在了門外邊。

  紅英怔怔地放下自己的手腕，對著空空的房間嘆了一聲。

  屋外寒意濃，屋內，也沒有多熱乎。

  一聲嘆息也沾染了幾縷寒意，最後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

  從來沒有這麼痛過！夏素衣覺得自己整個腹腔仿佛都在開始融化似的，痛得她周身冷汗淋淋，仿佛馬上就能直接痛死過去。

  「小素衣，再忍一忍，必須要先將毒激發，才能開始用藥。」柳不依拿著帕子給她沾了沾額頭，又扶著她躺到床上，「夜鳩太過霸道，你中毒已深，這藥得用上最少半年才會有效。」

  「我操。」夏素衣一聽，雙手捂著肚子，縮作一團，嘴裡吐出兩個字的粗口。肚子痛，皮膚也火辣辣的像要燒起來，背上卻是一股陰寒至極的冷意一直竄上太陽穴然後鑽進了腦子裡似的，讓她的大腦鈍痛得快要失去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