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人人生而平等

  「是你的命重要，還是這些銀子重要？」夏素衣這幾天總是被影六同紅英跪來跪去，他們一口一個「少門主」，夏素衣看人不准，卻能聽出影六對夏素衣一片真心。

  對方的一顆真心，不照明月，怎麼也不能只照溝渠。

  夏素衣揮衣在床邊坐下，低頭與影六雙目相對，「銀子可以再掙，你卻是多少銀子都換不回來的。」

  「少門主，影六人輕命賤。」影六不自覺地移開視線，不敢面對她的一雙灼灼美目。

  影六還要掙扎，夏素衣一掌輕拍在他前肩，將他剛好拍落回床上，又沒有受傷。

  「影六，下次別再讓我聽見這種話。」她輕聲道：「人人生而平等，從來沒有高貴低賤之分。」

  影六卻未聽見過這些話，眼球受驚似地往上移動，與夏素衣的視線無意相交。

  

  他的少門主，嘴角微揚，笑容清淺，像雪會融，像風會散，卻真真實實地向他傳達著一股暖暖的善意。

  影六眼眶莫名一熱，興許並沒有太明白她的話中含義，還是不由自主地微微點頭。

  此時的少門主不管說什麼，他都願意相信。

  「紅英。」

  「在。」

  「這桶藥浴已經涼了，吩咐人拿最好的藥材重新準備。」

  「是。」紅英在一旁將兩人的對話聽了個完全，此時手指微顫，聲線都帶上了只有她覺察的顫意，「少門主，左堂主看到影八一下子用了這麼多銀子，怕是會降罪給——」

  「一切皆是我的命令，他還能拿你們開刀？」夏素衣站起來，環視了四周一眼。

  初初的笑意早已消散，又成了那個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又不可瀆贖的不二門少門主，「你們既然是我的人，我就會讓你們都得到最好的，不然，我要這個門主之位何用？」

  「少門主，準確來說，你還不是門主。」影八拿著一本帳薄過來，「門主還沒死呢。」

  紅英：「——」。

  影六：「——」。

  夏素衣：「——謝謝你告訴我喔。」她湊到紅英旁邊，低聲問道：「我以前為何沒——了他？」夏素衣伸出右手，在脖子劃了劃。

  紅英瞄了下拿著帳本，嘴裡叨著毛筆的影八小聲回答：「可能因為您覺得影八長得帥吧。」

  夏素衣撇了下嘴角，再次打量著影八，只見一米八幾的高大個子嘴邊沾了墨也不自知，對著帳本跟對著仇人似的，一臉苦大仇深的模樣，搖頭嘆息：「美色誤我啊！」

  影八突然抬頭，若有所思：「少門主，你不殺丁煥，該不會也是看上他了吧？」

  既然提到了這一茬，夏素衣心潮來血手拎著袖口一彈，「我早不記得他長什麼樣了，他，長得好看？」

  紅英道：「比影八要高，比影六要白，比左堂主有錢。」

  她一下子用了三個類比，夏素衣的興致勃勃地抬了抬眉毛，「如此，我倒真想見見這個人。」

  「不妥。」影八道：「他武功高強。」

  「如今不正困在左堂的地牢？」夏素衣尖尖的下巴微微仰起，逼視著影八，「難道你還怕他跑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