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肯定把你摘乾淨
2024-08-31 01:22:13
作者: 依普
這段對話進行的時候顧牧瞟了黎念樂幾眼,他沒想到這種對外的宣言也會用到關起門來的自家餐桌上。
等到離開錦湖別院,他問道:「不告訴顧董事長其實你有股份,是怕惹什麼麻煩?」
黎念樂眨眨眼,「嗯,怕家裡的門檻被踏破。」
顧牧笑笑。
黎念樂接著說:「對觀山來說,我確實是創始人之一,但我跟關山沒有明確的股份分割, 除了一開始找彭晶晶借的那二十萬,我也沒往裡面投錢。」
「那觀山怎麼給你分紅?」
黎念樂動了動脖子,「觀山真的掙錢也就是這一年的時間,我按項目分紅,跟股不股權的沒什麼關係。」
「那這公司賣出去……」
黎念樂你顧牧一眼,「首先,關山一向不會虧待我,其次,我都要嫁給你了,還用得著在意賣掉的公司能分我多少錢?」
顧牧扯了扯嘴角,「那倒也是。不過在這個節骨眼上賣公司,關山倒也真捨得。」
黎念樂明白顧牧的意思,說道:「短期看收益是會減少,但背靠大樹風險也被分擔,光吃肉不挨打的事情沒那麼好找,你說呢?」
「對了,唐田服裝這口氣算是徹底緩過來了。」
黎念樂早知道了這個消息,但還是故作驚訝,「這也就五個月的時間吧?」
「國際國內市場變化都快,老話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但對做生意來講,常常不需要那麼長的時間。」
顧牧頓了頓,又說:「唐田那邊透出的口風,說之後暫時不再需要我這邊的資金了。」
黎念樂挑了挑眉,笑了一聲,「看來唐田服裝並不把你當投資人,他們只把你當一個從事民間借貸的土大款。」
顧牧也跟著黎念樂笑笑,「哎,其實也不難理解,唐田在鼎盛時期還完所有銀行借貸並不再續貸,說明他們在融資方面是老思想。」
「是有那種生意人吧,生怕自己欠了旁人。」
「但這種人一般也不允許別人欠自己。」
「對。」黎念樂答道。
她還想補充一句,說她自己其實就是這種人。她習慣了交換帶來的平衡,天平但凡偏移了位置,總能讓她心裡不舒服一陣。
這麼一想,黎念樂發覺她是一個自私的人。這種自私也不是空穴來風,因為她經歷過困窘,經歷過雙手空空,她看著黎宗也是這麼活過來的,她並不覺得這樣的心態是一種問題。
顧牧察覺黎念樂出了神,關心道:「想什麼呢?」
「我在想老黎不記得我了也好,否則她知道我結婚卻參加不了,心裡肯定不好受。」
顧牧把一個掌心覆在黎念樂手背上,溫熱順著皮膚傳導到她心裡,黎念樂不想感動卻沒出息地感動了。
她罵著自己,沒想到自己的自私也是紙老虎。
顧牧另起了話題,「彭晶晶預產期是在我們婚禮之前?」
黎念樂點點頭,「婚禮的時候應該還在坐月子。」
「那她能來嗎?」
「她倒是想來,但我覺得還是算了吧。雖說現在宣揚科學坐月子,但如果為了我的婚禮跑這一趟又是吹風又是受累的,以後落下什麼病根我可擔不起責。」
「她要真想來不如就由著她,否則以後你倆都有遺憾。」
黎念樂拉了拉嘴角,沒有再說話。
顧牧只當她是在認真考慮,也就由著這場沉默持續下去,一直到車開進南溪苑,黎念樂說要下去快遞櫃裡取快遞。
本來也不是什麼非得立即取回的快遞,但黎念樂突然需要一個人靜靜。
從下車到快遞櫃這一段距離黎念樂走得極慢,慢得每一步都像是想好了才踏下去似的。
黎念樂心想戰線長就是有這個壞處,時間流動,人心也流動,本來步步為營並不含糊,但一件又一件的事情像針尖扎著心,痛癢之下,連自己也開始懷疑了。
黎念樂撥通了關山的電話,「餵。」
關山正開著車回家,車裡放著八十年代的流行歌曲。
「有事?」關山問。
「婚期定在半年後。」
「那我這頭得抓點緊。」
「環翼的夏總托顧耀東探我的口風了。」
關山笑笑,「你如果有那份閒心就溜他們玩玩。」
「閒心沒有,我還有劇本要磨。」
「璐璐進步挺快……」
「那當然,你也不看看師父是誰!」
「既然你那頭婚期已定,跟奇計的事情我這幾天也差不多能定下來。」
「收購的流程也挺複雜。」
「觀山沒有銀行債務,也沒有社會債務,除了幾筆投資,沒多大麻煩。」
黎念樂笑笑,「這麼說婚禮前,收購款肯定能打到你卡上了?」
「問題不大。」
「簽合同的時候你可得看仔細了,別進了奇計反而做牛做馬,離初心越來越遠。」
關山嘁一聲,「我不傻,奇計也不傻,他們不會收購全部股份,我也不能表現得太像要跑路的。但你放心,肯定把你摘乾淨。」
「就說我婚後要專心相夫教子?」
「白痴……」
「如果摘不乾淨,不摘也行。」
「怎麼?」關山語帶警惕。
「到時候要賠就賠,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把錢還給他們一部分,我不當自己吃虧。」
「你?」關山冷笑,「賣觀山跟你有什麼關係?」
黎念樂幾乎笑彎腰,「是,關導說得有道理。」
黎念樂通過跟關山這一通電話,重新完全進入了角色。
她的動搖可以被自己允許,但是得在不影響結局的情況下。
顧牧見黎念樂捧著個小盒子進屋,笑她買了什麼了不起的寶貝非得現在去拿。
顧牧的詫異並不奇怪,他很少網購,黎念樂又經常去片場好幾天都不回來。
拿快遞的事情杜豪每周會處理一次,黎念樂在夜裡還親自跑這一趟,屬實是有些反常的。
只是這盒子裡不過裝著支睫毛卸妝膏,家裡的那支雖然見了底但再用個一周沒有問題,她儘量讓自己有一點說服力,但失敗了。
於是她皺了皺鼻樑,轉而問道:「杜豪跟你這麼久了還天天干跑腿的事兒,你就不打算給他升個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