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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四章 第二人格存在

2024-08-31 01:08:39 作者: 由里由氣

  上午十點。

  楚晚黎在劇組的拍攝排期,蘇宴知道,這個時間點,她正在拍攝。

  所以蘇宴看著時間,給楚晚黎發了微信:

  【阿黎,我醒了,身體無礙。】

  【等你下戲,我給你電話。】

  【我現在要先出發回江寧,接下來兩天會很忙。等忙完,我來探班。】

  蘇宴當然不是現在回江寧。

  事實上凌晨時分,楚晚黎前腳離開醫院,蘇宴緊隨其後,連夜驅車,在萬籟俱寂的四點,到達了君瀾會所。

  張伯倫已經早早在會所恭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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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剷除蘇衛東父子的行動,進入收網階段,此時容不得半分差池,未免困獸反撲。

  蘇宴此時曲腿坐在墨綠色的皮質單人沙發中,面冠如玉,卻略顯疲憊。

  他左手支在沙發扶手上揉了揉眉心。

  張伯倫往沙發旁的小几上遞了杯咖啡。

  他垂目自責道:「蘇少,對不起,是我大意,沒有發現向朝宇的人。」

  在確定要把蘇衛東徹底踢出蘇氏集團後,蘇宴便一直在私下疏通政法界警界各方勢力,以及集團往來的合作商。

  未免打草驚蛇,行事十分低調,各種暗地裡偷.拍探聽的鼠輩,張伯倫都提前清理了。

  只是沒想到還有漏網之魚

  向朝宇的人太狡猾,張伯倫布得防備那麼嚴密,還是被他們給鑽了空子。

  「下不為例。」

  蘇宴的聲音是疲憊後的低啞,即使喝了咖啡潤嗓也無濟於事。

  「是,明白。」張伯倫聽那四個字聽得心驚肉跳,直覺再有下次,自己的工作就保不住了,

  「警方那邊現在什麼情況?」蘇宴問。

  張伯倫默默咽下猝死的感覺,恢復特助本色,穩著聲音道:「警方一個小時前控制了蘇衛東,周芸已經轉為污點證人,錄了口供,我們手上的證據也提交上去了。」

  「當年的綁架案和經濟案,重新提檔調查,並行的還有蘇衛東操縱的智能社區圈錢和直播洗.錢的案子。」

  「需要多久?」蘇宴問。

  必須速戰速決,集團亂了太久,老爺子也已經是強弩之末,身子一日比一日差,所以蘇宴要儘快接手集團。

  不能真的讓蘇家兩代人的心血,去給蘇衛東陪葬。

  張伯倫:「三天。」

  「證據很詳盡,警方那邊又撥了兩倍警力投入,效率史無前例地高,很快就會宣判。」

  「終身監禁是板上定釘的事了。」

  蘇宴幽幽地瞥了眼泄了半點天光的窗外,道:「嗯,準備股東大會。」

  「是,蘇少!」張伯倫的聲音尤其振奮。

  做了接近一個月的地下工作,終於要撥雲見日了!

  他們剛確定好集團的部署,套房門外傳來「篤篤篤」敲門聲。

  張伯倫看了蘇宴一眼,得到示意後起身去開門。

  進來的是周菲,而張伯倫按照慣例已經自覺退出去關上門,將房間留給蘇宴和周菲二人。

  周菲上前打量了沙發上的蘇宴半刻。

  蘇宴率先坦然開口,「是我,他沒出來。」

  周菲鬆了口氣,「蘇宴,你跟我說一下暈倒前的情況,越詳細越好,我來判斷原因。」

  蘇宴回憶起昨晚在去南興的路上,他似乎就有點不對勁。

  看到楚晚黎被粉絲攻擊的視頻,他身體裡暴虐的因子就蠢蠢欲動。

  但他當時正在一條條翻著那位名叫琴琴的女粉絲的微博。

  一千多條,他全部看完,只為了解這個女粉絲的心理,看如何突破。

  所以他那會也就忘記了吃藥。

  後來從警局出來,在門口被記者圍堵。

  那群記者試圖將楚晚黎和李樹扯上關係,說出來的每一個問題都既針對又曖昧。

  蘇宴的煩躁就到了極點,燥得想把那些人的嘴巴狠狠堵上!

  但他竭力克制自己,不在楚晚黎面前施暴。

  他把楚晚黎更親密地箍在自己胸前,像宣誓主權一樣。

  後來上了車,密閉的車廂內,將他的躁動無限放大。

  他越壓制,胸腔內的怒火便燃得越兇猛。

  他自責,他心疼,他甚至想殺人,想要那些擋在他面前,傷害過楚晚黎,覬覦楚晚黎的人,通通消失!

  一頭失控的野獸,似乎就要破體而出。

  當時的他肯定像瘋子一樣可怕。

  因為他在楚晚黎臉上看見了恐懼。

  那一刻他清晰地聽見了另一個人格的叫囂,「消失!都消失!蘇清樾你也要消失!」

  蘇宴整個人有點鈍。

  鈍得麻木。

  渾身動彈不得,就連眼睛也有些失焦。

  但腦子很清醒,清醒到只剩一個十分強烈的想法。

  不能離開!

  即使他暴露了最醜陋的一面。

  即使阿黎會厭棄他……

  他也不想離開!

  這個念頭出現的下一秒,他便不省人事。

  好在今天同他來南興的司機是老陳,跟著蘇宴的時間不短,上次也陪同來過一趟。

  他急中生智,把他送到了弘盛。

  而且下車就給邱彥霖打電話。

  邱彥霖是弘盛的少東家,蘇宴的髮小,跟蘇宴總算有點默契。

  遠程安排醫生,給蘇宴服了藥。

  並就地整理了一套病症的說辭,這才沒在楚晚黎面前露餡。

  其實蘇宴用過藥後,很快便醒了。

  但他出於私心,一直在故意裝睡。

  他很擔心,自己一睜眼,對上的又是楚晚黎的恐懼。

  那好不容易走近的這九十九步,又要被生生割裂。

  論演戲蘇宴十分從容。

  即使帶著消毒水味兒的被子下,他的心早已心亂麻,但枕在枕頭上的那張臉,卻靜如無波無瀾的水。

  直到他感受到楚晚黎的手小心翼翼貼在他頸側,帶著心疼和不忍。

  一想到,阿黎並未因為他瘋狂的一面而厭棄他,反而萬分掛心於他。

  這讓蘇宴更不願意醒了。

  捨不得。

  久違的溫存。

  蘇宴的理智有一瞬間的土崩瓦解。

  他恨不能真的受傷,否則這點兒苦肉計好像不夠把楚晚黎圈在自己身邊。

  那會兒的蘇宴,就像索要了很久糖果,終於品嘗到甜味兒的小孩一樣。

  他想把糖果攥得更緊一點,誰來了都搶不走。

  還希望這甜味兒能更甜一點,永遠不變淡就好了。

  ……

  「所以,我為什麼會暈倒?」蘇宴撿上車前後的事情,跟周菲簡略說了一下,著重了自己暈倒前,躁動的情緒。

  「我很久沒有這麼清晰地感受到另一個人格的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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