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沒有最噁心
2024-08-31 01:05:50
作者: 由里由氣
安之凝是因為蘇宴而死?
楚晚黎的第一反應是,蘇宴自己知道嗎?
他如果知道的話,那他這些年是怎麼過的?
許是楚晚黎臉上的神情太過傷懷,楚琳琅十分後悔突然提及這個話題。
有些事她本來也打算替好朋友,就這麼一直瞞下去。
但是蘇宴眼中對晚黎的情意,她看得出來。
而晚黎對蘇宴的心心念念,從未斷過,只是這傻孩子自己沒有意識到,還在一直逃避。
情情愛愛很多時候,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楚琳琅和向連山之間正是因為逃避,互相耽誤折磨了有二十年。
所以她不希望小女兒重蹈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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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蘇衛東拿蘇宴的生死威脅他母親的嗎?」楚晚黎輕聲問出口。
她的聲音很輕,輕得像是怕真相卻如她所言。
楚晚黎沒有忘記,在安之凝的靈堂上,蘇衛東卡著蘇宴的脖子,抵在棺材邊,滿臉殺意地怒吼:「你怎麼不跟她一起去死!」
「蘇衛東做過的惡遠不止如此。」
「這些事,我並沒想說出來髒你耳朵,但是眼看著你跟那孩子,可能會因為上一輩的恩怨,而被旁人推得越來越遠,心結越來越重,我也不能再瞞了。」楚琳琅心疼地握住了女兒的手,拉她在床邊坐下。
「之薇說得對,該你們知道的事,沒理由打著為你們好的名義,把你們瞞在鼓裡。」
楚晚黎直挺挺地坐著,沒有說話,等著母親繼續說下去。
「之凝追著蘇衛東戀愛三年才結婚,頭一年,感情甚篤,逢人都是滿面春風,誰都看得出來她過得開心。」
「但到了第二年,蘇衛東就暴露了本性,他這個人把占有欲和偏執當愛情,不允許之凝跟任何異性往來,後面嚴重到連我們這些女性朋友都不讓見,他想把之凝鎖在家裡,大門不可出,二門不得邁。」
「但之凝性格外向,是個閒不住的人,不可能去做個花瓶一般的名門貴婦。也是又一次,之凝跟人談辦畫展的事情,不曉得哪裡惹惱了蘇衛東,也許是因為對方是個長得還不錯的男性,蘇衛東直接動手打人,把之凝和男方都打了,重傷。」
「那年,小蘇那孩子才兩歲,我去蘇家看之凝,。」
「那是蘇衛東第一次打之凝,卻不是最後一次。」
「他把家暴當教育,他認為是之凝不聽話,所以欠打。」
楚晚黎被握著的手,從手心到指尖都滲出冷汗。
她腦海里蹦出來的畫面,是她第一次進蘇宴家,那寂寥得如同毛坯的空曠房子,客廳孤獨而絕望的黑色蝴蝶雕塑。
還有躺在冰冷的浴缸里發燒犯迷糊的蘇宴。
她一眼能看出,蘇宴是把洗手間當臥室在住的。
就連他們在一起那會,難得的幾次同床共枕,蘇宴都睡得不踏實。
這是不是蘇衛東家暴給他造成的陰影?
楚晚黎隱隱描摹出了蘇宴童年的處境,安之凝為了保護兒子不受牽連而將他鎖進了洗手間,也許整夜不得出。
而洗手間也理所當然地成了蘇宴心目中的安全屋。
一年,兩年,三年……從無知到成年,再到現在,蘇宴在夜深人靜時,還會躲在冰冷的浴室里,舔舐童年的傷口嗎?
他會恨嗎,會委屈嗎,會不甘嗎?
楚晚黎想到這裡,只覺得喉頭哽得又硬又酸,簡直比自己挨了刀棍還難受。
「您之前說安家最早不滿意這門婚事,如今女兒又受這樣的遭遇,就算之凝阿姨愛得再深,她父母也不會任她留在火坑吧?」楚晚黎說出的話,有自己都控制不住的顫抖。
楚琳琅幽幽嘆了口氣,「孩子,有時候利字當頭,人情比紙薄。」
「安家雖是江寧首富,但子嗣龐雜,盤根錯節,就之凝父親那一輩,有四個兄弟,兩個姐妹,都對家產野心勃勃。那會正好趕上安老爺子意外身亡,安家幾個子女為了爭遺產面子裡子都撕破了。」
「而蘇家呢,短短几年時間後來居上,風頭正盛,是之凝父親奪產最強勁的助力,他不可能在這時候斷了姻親,掌上明珠又如何,還不是落得棋子一枚。」
「父母勸她忍,蘇家人勸她忍,她自己也勸自己忍。」
「我和之薇罵都罵不醒她。」
「她明明那麼驕傲自強的一個人,卻選擇了妥協,為愛也為家,一夜間徹底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即使安之凝的事情已經過去很多年,但楚琳琅現在提及時仍是為她唏噓。
「之凝乖順後,蘇衛東依舊沒有停止施暴,他本質上是個變態,以愛為名來泄憤。當打人已經不能滿足他的獸慾時,他開始在外面找女人。」
「他出軌的對象,叫寧珂,當年也是個小有名氣的演員,長得跟之凝還有幾分像,不過這不是最膈應人。」
「最噁心人的是,寧珂是之凝她爸在外頭的私生女。」
楚琳琅說到這裡時,眼中的濕意已經越來越重。
「難不成安家擔心之凝阿姨地位不穩,所以送個私生女做備胎,拉攏蘇衛東?」楚晚黎話里是不敢置信,但語氣卻分明是猜出陰謀後的厭惡。
楚琳琅目光移向小女兒,眼底有驚異,她沒想到楚晚黎會這麼通透,當初她和之薇還是在之凝去世後,才想通這些關節所在。
對於女兒的話,她沒否認,而是換了個委婉的說法,「現在安家是之凝父親這一脈說了算。」
這就是變相的默認了。
沒辦法,現實就是如此令人心寒,有時候在權勢利益面前,親情都得讓步。
「蘇家子息單薄,祖傳三代獨子,寧珂懷了蘇衛東的孩子後,也是仗著這一點,想辦法把私生子送進了蘇家。她知道只有認祖歸宗,才能真正一勞永逸。」
在安之凝父親掌權後,那位沒名沒分的私生女沒了利用價值,還不是被說棄就棄。
「您說過是蘇老爺子動氣把那私生子趕出去了,難道還有曲折?他總不能還想包庇自己兒子的惡行吧?」楚晚黎問。
這事兒已經不單單是令她氣憤了.
根本是令她寒從腳底起!
人渣當道,為什麼苦得是安之凝和蘇宴這樣無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