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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找個人作陪(加更)

2024-08-31 01:05:24 作者: 由里由氣

  蘇宴從門口一步一步地走到房間中央。

  跪在地上的男子,陰惻惻地歪抬起頭,不懷好意地仰視蘇宴,「歡迎回深淵!」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蘇馳野。

  他滿臉的邪佞和得意,如果不是雙手被反綁在背後,他應該會張開雙臂,『熱烈』地擁抱蘇宴。

  蘇宴對蘇馳野的話不為所動,他像看髒東西一樣垂眸冷冷瞥著蘇馳野。

  他一米八七的挺拔身姿,居高臨下,渾身散發著殺氣,如泰山壓頂一般的氣勢狠狠壓制住蘇馳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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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站定在原地,也不說話,就那麼盯著蘇馳野。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房間裡輕得連呼吸聲都沒有。

  偶爾有不懂事的風颳過搖搖欲墜的木門,發出如鬼魅一般的『吱呀吱呀』聲。

  蘇馳野在蘇宴面無表情的注視下,不知怎麼地,後背竟慢慢滲出冷汗。

  這種頭上懸著鍘刀,卻不知何時會落下來的攻心術,消磨盡了蘇馳野的膽色和逞強。

  他外強中乾地硬著脖子,挑釁道:「還不動手?不是要替你的寶貝女人報仇嗎?」

  「蘇清樾,還真別說,你看上的女人真他媽是極品,那模樣那身材,還有那滑不溜手的肌膚,香啊!」

  蘇馳野仰著下巴,眯起眼睛深呼吸,好似很是回味。

  但被直呼本名的蘇宴依舊只是看著,不說話。

  他雙眼平淡到幾近冷漠,就連微微少挑的眼梢都布滿鄙夷和不屑一顧。

  昏暗的陋室,逼仄的氣壓,高高在上一言不發的男人,還有屈辱的跪姿,這四者合一,終於徹底喚醒了蘇馳野內心的恐懼,

  他眼神中有剎那的恍惚和躲閃,下意識地因為害怕而吞咽口水。

  就在這瞬間,蘇宴猛地彎腰俯身,線條流暢的背脊擋住了頭頂昏暗的白熾燈,將蘇馳野籠罩在一片陰影之中。

  蘇馳野不由感覺喉頭一緊,心臟和瞳孔一起猛烈地收縮,那刻在骨子裡的戰慄,讓他不住顫抖。

  「不要!不要!別趕我走!我會聽話!」蘇馳野的巨變只在一瞬間。

  從不可一世,到喪權辱國。

  他跪伏在地上,額頭蹭著蘇宴的褲腳,嗓音尖銳地喊著求饒。

  蘇宴眼底閃過嫌惡,他右手毫不客氣地揪住蘇馳野頭頂的頭髮,逼得他不得不抬頭與他對視。

  蘇馳野眯著被生理淚水浸濕的雙眼,且驚且懼,明明上一秒還在挑釁蘇宴,但這一秒他卻像不認識一般,勉力打量面前的蘇宴。

  幽黃的燈光自上而下,在蘇宴周身籠罩了一圈神明般的光暈。

  蘇馳野雙眼慢慢睜大,驚懼散去,透露出希冀,他哆嗦著雙唇,「哥,救救我!救救我!」

  蘇宴扯著他頭皮的手慢慢鬆了,嘴角微動,那邊張伯倫就立馬遞上來一個手機。

  「照片從哪裡來的?」蘇宴舉著手機,屏幕上微弱的光亮,罩在蘇馳野白到透明的臉上。

  蘇馳野不敢看照片,他慣常邪肆的眼裡,現在滿是不安和示弱。

  看著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但蘇宴泛不上一絲同情心。

  就像蘇馳野能一下抓住蘇宴的軟肋一樣,蘇宴照樣知道蘇馳野內心深處最惶恐的弱點。

  蘇馳野害怕繩索束縛,害怕被關禁閉,更害怕被輕視被拋棄。

  這都是被蘇衛東從小折磨出來的條件反射。

  即使蘇馳野平時端得陰狠毒辣,一個陰招接一個陰招的耍,但他內心卻是個走鋼絲的小丑,一旦失去平衡,就會粉身碎骨。

  不過,在徹底擊垮蘇馳野的心防之前,他也是個硬骨頭。

  這是這三天蘇宴收拾蘇馳野得出的客觀評價。

  自從上次蘇衛東從他這裡把人救走後,蘇宴費了一番力氣,給蘇衛東項目上使絆子,拔了他幾個心腹,讓蘇衛東無暇分身。

  蘇宴的人這才在江寧郊區一所加工廠的員工宿舍找到躺著養病的蘇馳野。

  蘇衛東有句話沒說錯,蘇宴是蟄伏的狼,一旦反撲,會把敵人啃得連骨頭渣都不剩!

  蘇宴見到蘇馳野的第一眼,憋著一口氣,先要把他打服了。

  但蘇馳野根本不記打,越打他越興奮,「急了?溫柔如三月春風的蘇影帝暴露本性了?被小女朋友知道你這德性,怕是要嚇得連夜跑路了!」

  「哈哈哈哈!蘇清樾瞧瞧你現在的嘴臉,人鬼厭棄!」

  蘇宴也狠,對著蘇馳野猖狂的臉又是連擊,打得他後槽牙都鬆動了。

  「你發給她的那些綁架照片從哪來的?」蘇宴壓著嗓子問。

  蘇宴在調查蘇衛東父子時,意外發現蘇馳野利用周芸催眠楚晚黎後,還有頻率地給她發了數張照片。

  照片正是十幾年前綁匪所拍下。

  但那個綁架案主使和嫌犯都已歸案,所有底片也都被蘇老爺子施壓銷毀,為的就是避免有人想以此威脅和謀財。

  而蘇馳野,當年事發時他不過才八歲,如何能得到這些照片。

  除非牢里的主使是替罪羊,綁架案真正的幕後之人,金蟬脫殼,還在逍遙法外。

  「你有本事自己查啊!」蘇馳野被打得滿嘴是血,卻越發得以,他巴不得蘇宴失控發瘋才好。

  地獄他一個人待久了,孤單,得找個人作陪。

  找誰?當然是他的『好哥哥』。

  不過蘇宴沒有讓他得意太久。

  打累了,發泄完了,蘇宴哪還有不冷靜的道理,蘇馳野是個變態,自然不能用尋常的皮肉之苦來讓他就範。

  蘇宴斂了眼底的寒霜,擦乾淨指關節的血跡,命人將蘇馳野綁手綁腳扔在原地。

  見蘇宴關門出去,蘇馳野扭動身子嘲笑道:「怎麼不打了?你這拳頭,跟痒痒撓似的,打得我都不得勁!」

  「你不行啊!原來是個長得好看的繡花枕頭!怎麼讓你小女朋友快活?做弟弟的不嫌棄,我來幫你調教!」

  蘇宴迎著燈光站在門口,臉上沒有生氣和憤怒,只有輕蔑。

  他看著地上的蘇馳野,那眼神像是看一條搖尾乞憐,求存在感的狗。

  蘇馳野被關了三天三夜,他怎麼肆意挑釁,期間沒有一人跟他說話。

  每天的一日三餐,都像是在打發流浪狗。

  蘇馳野又怒有氣,同時還生出一絲不甘。

  你們把誰當狗?你們才是蘇宴身邊的走狗!

  你們這群走狗,還敢看不起我?!

  如此往復,攻心為上……

  蘇馳野繃緊的心弦,終於在今天,在這一刻,在蘇宴揪起他頭髮的時候,徹底斷了。

  他瞥了一眼蘇宴遞上來的手機,害怕地別過頭。

  膝蓋跪著往前又挪了幾公分,緊緊貼著蘇宴的腳尖。

  蘇馳野弓著身子,用力去夠蘇宴的腿,他哭著說:「哥,不能說!不能說的!說了要被關起來的!很黑很臭,還有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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