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被女人碰瓷
2024-08-31 01:04:22
作者: 由里由氣
他們都不止一次經歷過生離死別。
所以他們比誰都明白與其浪費時間提前支配未來的悲傷情緒,讓氛圍變得憂鬱,惹得人人不開心。
他們更願意珍惜當下,在母親面前捨棄所有的負累和不愉快,把每一分一秒都變得溫情。
這樣至少在以後的人生中回憶這段陪伴時,不是冷冰冰的病房,不止有淚水和遺憾,而是不懼離別的歡聲笑語。
而這肯定也是母親最希望看到的畫面。
所以楚晚黎當仁不讓地也要加入進去。
她丟給向朝宇二人一個看不下去的眼神。
三個人你來我往地互相使眼色,
楚晚黎:你們雖然很努力,但是演技太浮誇,過了!
向朝宇:你行你上啊!
楚晚黎:我上就我上!
向夕妍:讓我們看看真演員的實力。
「大哥,二姐,你們差一年就是三字打頭的大人了,乖啦,別在這裡吵架啦,醫生都說了,媽媽要靜養呢。」楚晚黎豎起紅袖章,出來維持秩序了。
龍鳳胎:……大隊長,你繼續。
他倆很懂事的說消停就消停。
楚晚黎滿意地收回視線,俯身小心翼翼地握住母親的手。
她秀眉微斂,細聲道:「媽媽,怎麼那麼不小心,我從學校趕回來的路上嚇都嚇死了,你腰還疼不疼?」
欲揚先抑之先抑。
總得有個人走文靜一點的路子,不然太鬧太刻意,也許會弄巧成拙惹母親多想。
果然楚晚黎擔憂的話一出,楚琳琅不僅沒有露出過意不去的自責,反而是鬆了口氣,
她很慢地搖搖頭,拇指颳了刮小女兒的手心,示意她不疼了。
母親的小動作讓楚晚黎有一瞬的恍惚,愣怔地停下了將要說的話。
這個場景似曾相識。
好像,好像也是在病房裡,只不過躺在床上的人不是母親,而是變成了她。
母親也是這樣握著她的手,刮她的手心,還把臉頰貼在她的手背,一下一下蹭著,一聲一聲地給她唱歌。
「蝴蝶蝴蝶生得真美麗
頭戴著金冠身穿黃花衣
你愛花啊我也愛你
你會跳舞它又甜蜜……」
曲調似乎是一首兒歌。
但母親何時給她唱過兒歌?
蝴蝶蝴蝶……
楚晚黎腦中模模糊糊地閃過許多零碎的畫面,最終一幅無數彩蝶紛飛的場景,定格在她腦海中。
原來竟是這個!
是五歲那年,她從綁匪處獲救,在醫院躺了整整一個月。
那一個月,在旁人看來她是昏迷不醒。
但在楚晚黎自己的意識里,是小小的她被遺棄在一片茫茫黑霧中,四顧不見花草樹木,更不見人影。
她蜷起四肢縮在原地,很害怕卻哭不出聲。
直到有歌聲隱約透過黑霧傳到她耳邊。
那歌聲很輕柔,很溫暖,一直不斷,讓她有了不懼黑暗的勇敢。
她邁著小步一點一點地往前探行。
可是那黑霧似乎沒有邊際,總也走不出去。
後來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有一隻發光的蝴蝶衝進黑霧。
而那隻蝴蝶的背後,是成千上萬的彩蝶,它們驅散黑霧,撕破黑暗。
它們圍著小小的楚晚黎上下翩飛,引著她往曬透陽光的花園而去。
她走出黑霧的一剎那,歌聲停止了,發光的蝴蝶和彩蝶都化成了漫天七彩的光。
然後她醒了,睜眼了,看見了近乎慘白的母親,聞見了刺鼻的消毒水。
原來那些歌聲都是真的,是母親在她床前一遍一遍唱給她聽的……
記起這件事情的楚晚黎,只感覺四肢百骸的躥著感動,整個身子有點發麻,眼眶也有些微微發熱。
在一旁默等楚晚黎表演的向朝宇和向夕妍對視一眼。
向朝宇:這丫頭怎麼回事,問了句疼不疼就完了?
向夕妍:我看她好像要哭啊?
向朝宇:那糟了,這丫頭絕對傷心得演不下去了!
「咳咳」向朝宇重重的兩聲咳嗽,把楚晚黎從恍惚中拉了出來。
楚晚黎掃了他一眼後,硬生生將眼中的酸意給憋了回去。
她不動神色地彎下腰,把臉貼在楚琳琅纖細的手背上,「媽媽,我今天在遇到了兩件事,一件好事,一件壞事,你想先聽哪件?」
向朝宇:……
這話題轉得真夠生硬的。
「聽好事。」楚琳琅慈愛地看著她
楚晚黎:「我今天參加畢業答辯,表現很好,優秀畢業生沒跑了。」
她興奮的語調和盎然的笑意,讓整個病房都透著一股明媚的生機。
楚琳琅的臉色也像被太陽曬過一般,泛了些紅潤。
「那壞事呢,是媽媽嗎?」楚琳琅問。
她雖然清醒了,但麻藥還未完全代謝,所以楚琳琅說話都極慢。
「我被一個又老又丑的女人碰瓷了!」楚晚黎氣憤道。
「她又說謊又蹭我熱度,拿拼湊的視頻說在指導我演戲,提攜我,在公眾面前賣弄德藝雙馨。」
「還說我跟她相談甚歡,哼,狗屁!」
「我理都不要理她,她這個人在圈子裡名聲很糟糕,被她沾上真是膈應死我了!」
楚晚黎邊說邊偷偷注意母親的表情,見母親眼中流露出震驚和不忍。
她又立即轉口說道:「不過你也不用替我擔心,手段耍到我身上,我自有經濟公司會替我反擊的。」
「而且,我們導演也很討厭她,說了會幫我!」
他們三個人這一通表演,好似亂說,但又好似什麼都說了。
楚晚黎還半開玩笑地把許晴整出來的么蛾子解釋清楚了。
病房內原本壓抑的氛圍變得輕鬆,楚琳琅本來因為給孩子們帶來麻煩而自責的話也都咽回肚子裡。
「行了,別吵吵嚷嚷了,讓她休息吧。」一直默默看他們表演的楚南宣發話了。
「你們三個先去把晚飯解決了,這裡有我。」
眼見著楚晚黎他們走出病房,關上門,楚琳琅才將憋在心裡的話問出來:「我的病,他們知道了嗎?」
楚南宣神色如常地搖頭:「我瞞著的,他們只知道你摔倒。」
孩子們費盡心思假裝不知道,楚南宣怎麼著也要成全他們的孝心啊。
楚琳琅聽罷鬆了口氣。
「南宣,辛苦你了。」
「唉,怪我自己,這麼多年了,還會被那個女人牽動情緒。」
「琳琅,你怎麼會看到那些新聞的?」楚南宣不解道,「我記得你從來不關注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