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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誘惑

2024-08-31 00:51:37 作者: 由里由氣

  「啊?什麼?」楚晚黎的鳳眸中凝著疑惑。

  這樣的她少了幾分艷麗,多了幾分動人的可愛。

  蘇宴唇角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他耐心地同楚晚黎解釋:「下午溫泉的戲份拍完後,我就不用戒糖了,你捨得割愛,分一杯奶茶給我嗎?」

  楚晚黎眨了眨眼睛,回味過來蘇宴話中的意思,她眸中的神采愈發晶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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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蘇老師,紅茶和抹茶你想喝哪個?兩個都是三分糖,不會很甜的。」

  卡座餐桌並不高楚晚黎將奶茶放在桌上推到蘇宴面前,然後直接蹲在旁邊。

  「紅茶是去冰的,抹茶是少冰的,不過你等下戲後喝,去冰少冰都沒差了。」

  她好像小朋友,得了什麼了不起的寶貝,激動地要展示,連聲音都輕快地上揚了。

  說完後,她便側著腦袋等蘇宴的答覆。

  蘇宴看著眼前笑得一臉無害的楚晚黎,他恍惚間回到了自己十歲那一年。

  那時五歲的阿黎,梳著羊角辮,也如這般蹲在他面前,從粉茸茸的包里倒出一堆五顏六色的零食。

  「這個巧克力,是舅舅從國外帶回來的,裡面有甜甜的酒,很香。」

  「這個棒棒糖,是媽媽買的,草莓味,蘋果味,還有什錦味兒的呢。」

  「清樾哥哥,你想吃哪個?」

  蘇宴想到這裡,嘴角苦澀的笑了。

  他下意識抬手摩挲著楚晚黎的發頂,「你選自己喜歡的,剩下的給我就行。」

  他的聲音溫柔得不像話,就像秋風吹過湖面,勾起一棱一棱的波紋,勾得人心裡痒痒的。

  楚晚黎被這樣的蘇宴迷得說不出話,就那麼直愣愣地看著他。

  她想,原來靠近月亮是這種感覺呀。

  真好。

  好到她想一直這麼待著,不再離開。

  米勒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很識趣地出了房車。

  二人之間彼此沉默了數秒,蘇宴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行為,心頭陡然一緊。

  他警告自己,蘇宴,你逾矩了。

  於是蘇宴撤回手,重新坐直身子,「咳,對了,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

  他的聲音變得同往常一般,平和但不親近。

  楚晚黎眨了眨眼睛,也回過神來,她剛剛一不小心沉溺在蘇宴的溫柔里,只覺得自己不加掩飾的傾慕很失態,玷污了月亮。

  她側過頭看向另一邊,不敢再看蘇宴。

  她牙尖輕咬了一下舌尖,隨即匆匆起身,揉了揉耳垂,悶聲道:「沒事了,蘇老師,你好好午休吧。」

  說完不等蘇宴回答,她便直接走了。

  車門口米勒還驚奇道:「誒,楚小姐你們這麼快就聊好啦?」

  楚晚黎也沒應聲,直到跑得離房車有些遠了,才慢慢放緩腳步。

  她本來打算借著請教如何出戲來跟蘇宴聊聊天的。

  不過……好像搞砸了。

  楚晚黎摸了摸頭頂,那上面似乎還殘留了蘇宴的溫度。

  ***

  下午楚晚黎有一場和蘇宴的對手戲,是他們師兄妹下山沒多久參加武林大會後,不煙帶受傷的羽澤去溫泉。

  走戲的時候他們都沒人再提房車裡發生的小插曲。

  雖然楚晚黎的腦中一直晃著蘇宴那極致溫柔的眼神,胸腔里也跟灌了棉絮似地痒痒的。

  但畢竟經過這幾天高強度的演技鍛鍊,她已經能很好地將私人情緒隱藏。

  等到正式開拍,楚晚黎又變成了不煙。

  一身紅衣的不煙扛著扛著半死不活的羽澤。

  她一腳踹開溫泉的石門,扒了羽澤的衣衫,將臉色蒼白的人扔進療傷的溫泉。

  「這就是你的計劃?把那些江湖人打服了,讓他們為你所用?」不煙的語氣有些嘲諷,「哼,命都快沒了,我看你拿什麼救天下!」

  溫泉里的人雙目緊閉,正調息運氣,沒有回答。

  不煙曲腿坐在石階上,手肘撐在膝蓋上支著腦袋。

  她餘光瞥到那件斑斑血跡的青霽衣衫,覺得有些礙眼,一掌將它擊了個粉碎。

  隨即視線又轉回羽澤身上。

  羽澤盤腿坐在水中,一頭墨發濕漉漉的,未穿衣的上半身隱在繚繞的水汽中,勁瘦結實的胸膛上能隱約看見幾道劍傷。

  他唇色盡失,眉頭微蹙,如玉的臉龐上此時儘是隱忍的痛楚。

  一顆豆大的汗珠自他英挺的眉骨慢慢滑至瘦削的下巴,最後顫巍巍地落下,融入溫泉水中,消失不見。

  不煙闔眼,低聲喃喃:「明明從小舞刀弄劍,一身武功能敵千軍萬馬,卻心思細膩地如手無寸鐵的文人,總是悲天憫人。」

  似是奚落,又有羨慕。

  她和羽澤師承長川山派。

  長川山一門隱世而居,是整個內陸最神秘也最悠久的門派。

  它的歷代掌門都有一項絕技,即推演世間運道。

  一旦出現世道更替之變,當代掌門則會在血雨腥風之後,以救世主的姿態入世,扶新主穩河山。

  數百年了皆是如此。

  誰知這一世卻出了羽澤這樣的反骨。

  羽澤是長川山最有天賦最優秀的弟子,也是這一代的繼任掌門。

  不巧,他這一代,正碰上世道巨變,但羽澤不忍見屍山血海,於是破了門規提前以身入世,想扭轉國破人亡的世運。

  即使明知逆天而為會被反噬也在所不惜。

  想到這裡,不煙勾唇冷笑問自己,「他瘋了,那你為何要跟著發瘋,一起下山?」

  不煙仰起脖子,望著漆黑的石洞頂端,一聲嘆息。

  也許是她早就想衝破牢籠,山外的世界地大物博,多得是自己不曾涉獵的武功絕學。

  又或許是捨不得這個一起長大的師兄,他若想撞南牆,總得有個替他拆牆的人不是,否則撞個頭破血流,都沒人收屍。

  驀地,她眉頭微動,聽見石門外傳來腳步聲,不煙倏然挺直身子,眼神戒備地看過去。

  「不煙姑娘,我來替羽公子包紮。」墨染抱著一套乾淨的衣衫走了進來。

  得,替他擦血的人來了。

  不煙斂了神色,未看墨染一眼,也未與她搭腔,只甩了甩衣袖,瀟灑而去。

  「咔!休息一下,等會蘇宴和墨染補一條近景。」莫許在對講機里喊道,這幾天戲拍得很順利,莫導心情很不錯。

  楚晚黎一出鏡頭,臉就有些發熱,剛剛近距離看溫泉里秀色可餐的蘇宴,她心就跳得不行,費了好大力氣強忍著把戲演完了,現在可算能鬆口氣了,不過她還是不敢抬眼看蘇宴。

  米勒一聽導演喊咔,則趕緊抱著浴巾上來把他宴哥給包住。

  蘇宴接過米勒遞過來的熱水喝了一口,「小米,文雅有說,這兩天有其他安排嗎?」

  米勒有點懵,「啊?潘姐嗎?知道你要拍莫導的戲,早先就把時間有衝突的商務都推了,宴哥,你不知道麼?」

  不該不知道呀,這些是一早就商量好的。

  米勒歪著腦袋,不明所以。

  蘇宴神色如常,繼續喝水,「嗯,知道了。」

  楚晚黎邊走邊豎起耳朵尖尖聽到他倆的對話,文雅?潘姐?這名字怎麼聽著有些耳熟?

  她正在腦里搜索著人名兒,突然剛剛因為拍戲而寂靜的現場一下子鬧騰起來。

  「楚楚你上熱搜了!」幾個平時一起吃盒飯的人湊到楚晚黎面前,尤其是芳姐喊得一臉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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