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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率先認罪

2024-08-31 00:35:47 作者: 華陰

  宋淮趕到微生府時,已經下起了暴雨。

  明明只是正午,整個天色都黑了,天幕低沉,像是要塌下來一樣。

  宋淮到微生府,請戶部尚書微生硯進宮議事。

  微生硯聽到宋淮的話,有些意外。

  他還以為,宋淮是來抄家,沒想到卻是請他進宮。

  上次長公主來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貪墨受賄的事情瞞不住了。

  按長公主今日作風,如果察覺出他有異,應該會派宋淮協同大理寺卿一塊來查他,等把他做的那些事都查清楚,他就該進大理寺大牢了,而不是去御書房。

  難不成,事情出現了轉機?

  

  微生硯心中算盤打得響,不過須臾,他就想到了好幾種應對長公主的方法。

  他不動聲色,先是推脫:「宋統領,您看這雨,天塌下來一樣下,不如咱們稍待片刻,等雨勢小一點了,再進宮,如何?」

  宋淮不為所動:「微生大人何必拖延,早走晚走都是要走的,現在我們客客氣氣地請你走,待會兒可就說不準了。」

  微生硯心中一緊,卻沒有表露出來,只是笑笑,給自己找台階下。

  「也罷,既然宋統領冒著大雨前來,我也不好讓宋統領久等,我這就去換官服,隨宋統領一道進宮。」

  宋淮明顯不信微生硯,就連他換官府,都派人在臥房門口盯著,像是防犯人一樣。

  微生硯忽然覺得有些好笑,雖然現在他被盯得緊,但只要他想走,定然能走,只是他畢竟在大魏生活了那麼多年,根基和人脈都在這兒,若是離開,姝兒那邊怕是不好解釋。

  暫時走一步算一步吧。

  微生硯打定主意,換好了官服,交代好心腹看好姝兒,便跟宋淮一起進宮。

  宋淮和微生硯前腳剛走,明珠後腳就帶著人來了。

  明珠和宋淮一樣,都帶了幾隊人,眾人一來就氣洶洶把微生府圍住,點名要見微生家的大小姐。

  微生府的人見眾侍衛來者不善,都不敢跟這些人硬碰硬,只得把自家小姐請出來。

  明鏡見到微生姝,笑意盈盈地跟微生姝講明長公主邀請她進宮的意思。

  微生姝一聽,還挺高興的。

  可旁邊微生硯的心腹得到微生硯的命令,要看好小姐,不能放小姐出府,便在微生姝旁邊勸誡。

  然而心腹剛勸完,明玉一個眼神,讓身邊的侍衛圍住心腹。

  微生姝此時也看出不對勁了。

  長公主若是要請她進宮,為何要讓那麼多人來,還擺出這種架勢,像是看囚犯一樣。

  微生姝心中黯淡。

  還以為長公主是真的跟她相談甚歡,未料到竟是別有目的。

  微生姝雖不諳世事,但心裡也有幾分底。

  落寞地問道:「長公主不喜歡我嗎?」

  明珠公事公辦地笑著,沒有回答。

  微生姝又問:「因為我爹爹?」

  明珠仍舊微笑不語。

  微生姝垂下頭顱,咬了咬唇,悶悶道:「我跟你們走。」

  微生府的下人想上來阻攔,明鏡帶來的侍衛拔刀阻攔。

  眼看氣氛即將劍拔弩張,微生姝主動走到明鏡身邊,朝府里的侍從笑了笑,道:「沒事,我跟長公主是朋友,長公主不會虧待我的。」

  明玉也附和道:「長公主是寬厚人的主兒,不會虧待你們家小姐的。」

  兩人這麼一說,微生府里的是侍從才稍稍寬心。

  微生硯和微生姝前後腳進宮。

  微生硯被宋淮帶到御書房。

  進到御書房,微生硯一眼就看到了擺在桌子上的東西。

  桌子上有幾樣東西,一樣是他熟悉的萬人血書,一樣瞧著有些眼熟,是兩件首飾,還有一樣,是一個帳冊。

  血書、首飾、帳冊。

  三樣東西,唯有首飾看著眼熟,是姝兒前些日子從外頭買回來的,後來又送給了長公主。

  微生硯心裡咯噔一下,腦子裡飛快撥弄算盤。

  長公主為什麼要把這三樣東西擺在明面上?

  難道是她發現的什麼?不應該啊,滄州的事他做得很隱秘,除了滄州知府,和自己的心腹,應該沒有其他人知道。

  從汴京到滄州,來回最快也要一個多月,現在距離攔街告御狀,也不過半個多月,就算長公主的人在滄州查出什麼東西,現在消息也傳不到長公主手中。

  至於首飾和帳冊……

  微生硯走到鍾如意面前,覷著鍾如意陰沉的臉色,直接跪了下來。

  開口道:「臣有罪!」

  鍾如意看著座下的微生硯,警惕地眯起眼,試探道:「微生大人何罪之有?」

  「臣不該一時被銀錢迷了心竅,收受地方官員的賄賂,包庇各地官員,臣認罰,臣願奉所有家產以充國庫,還請長公主看在臣為官多年,一時糊塗的份上繞臣一命。」

  聽著微生硯的話,鍾如意心裡直覺不對經,她沉著臉再問:「還有呢?」

  「臣願將功折罪,將所有罪臣名單上呈殿下。」

  鍾如意繼續追問:「還有呢?」

  「臣願一力承擔自己犯下的過錯,殿下要打要罰要流放,臣願一力承擔,小女年幼,還請殿下放過小女。」

  微生硯越說,鍾如意越覺得不對勁。

  她前後派了三撥人去查微生硯,除了宋淮能查到微生家的帳冊問題,其他的什麼都沒查到。

  微生硯能攏那麼多錢財,收受的賄賂很肯定不少,跟他有關聯的官員也不少,然而許毅在汴京查了那麼久,卻半點兒都沒有查到微生硯頭上。

  要麼,是微生硯能耐太大,要麼,是微生硯跟許毅事先竄通好了。

  相較於厚著,她更傾向前者。

  無論是微生硯在戶部捏造的收支,還是處理的奏摺,連她都看不出問題,在朝中跟微生硯共事的官員,竟沒有一個跟他有齟齬的。

  她之前懷疑微生硯有問題,純粹是個人觀感的因素。

  由此可見,微生硯裝得實在是深。

  若不是她突然到微生家,看到微生姝發間的東珠簪子。

  只怕他現在還被微生硯蒙在鼓勵,把國庫的銀子全都交到他手中了。

  微生硯此人老謀深算,她都沒說話,他就開始認錯了,定是背後還藏著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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