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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琳琅和玲瓏

2024-08-31 00:20:01 作者: 減字南柯子

  將目光從琳琅身上收回,霍溦借著喝茶的姿勢觀摩四周。

  許是被她方才鬧出的笑話給迷惑住了,霍溦眼神流轉處。那些侍立丫鬟,無不對她這個鄉巴佬,抱以輕蔑之色。

  燕王的意圖,燕太妃這個母妃自然再明白不過。不管心中對越家婆媳的看法是怎樣,她面上倒還是笑意盈盈。

  若非越夫人十分不肯,她都要熱情地將越家婆媳留在這兒用午膳了。

  「姐姐,我能不能跟你打聽點事啊!」越夫人回房小憩,霍溦扯住被分給她們的清娘,叫得親切。

  清娘原是被人伢子四處拐賣的,能進燕王府,就已自覺是給祖上添光。

  如今又被霍溦這個主子們交代過定要小心侍奉的人,親親熱熱地叫姐姐,她還沒聽霍溦要問什麼問題,倒是魂先輕了三兩。

  

  「夫人可別折煞奴婢了。」話雖如此,可清娘端霍溦所倒茶水的動作,卻半點不含糊。

  面上一派天真,霍溦似有些不好意思,拉低清娘的頭,才含糊低語,「我就想問問,太妃娘娘身邊那個臉上有笑靨的姑娘,是什麼來歷啊?真是好威風啊!」

  「你說她呀!」畏懼玲瓏威嚴,清娘心中有幾分退卻之意,卻在對上霍溦那雙求知若渴的眼時,還是沒忍住顯擺的心。

  「你可算是瞧著了,那姑娘芳名玲瓏,乃是我們府上一等一的人物。」豎起個大拇指,清娘滿是羨慕。

  雖然闔府丫鬟都畏懼玲瓏,可誰不想做丫鬟,做到她那個分上呢?

  討好地將點心盤子往清娘手裡推,霍溦又問:「那王妃娘娘呢?我看她倒是有點……」

  興許是害怕失言,霍溦說到一半就沒聲了。可急著賣弄的清娘,卻將那後半段給自我填補上了,「你是不是覺著,她沒有那位厲害?」

  一手維持著大拇指的姿勢,一手往嘴裡填著糕點,被霍溦看得飄飄然,清娘如今可算是覺得自己也是個厲害人物。

  像是被人戳中心事,霍溦不連斷地點著頭。

  但那清娘倒自持起來,無論如何都不肯開口了。

  「姐姐,好姐姐。你就跟我說吧,我保證,絕對不跟別人說。」

  被霍溦搖晃著胳膊,清娘面上不顯,可心裡早就笑開了花。一半是因為被主子給央求了,一半是自我膨脹起來了。

  「我是真的很想知道,姐姐,就看在這個的分上,就告訴我吧。」往清娘手裡塞了幾個銅板,霍溦雙手合十,全是因被人勾起懸念而不得的疑惑。

  這都是府里心照不宣的秘密了,清娘憋在心裡許久,現在好不容易有個想聽的,又給了好處,她也不拿喬了,施施然開口。

  「我們這王爺,也不知是得罪了什麼人物,才淪落到咱們這窮鄉僻壤來。」

  燕王因先前在鄞都、為降低成帝疑心的自我污衊,導致都已弱冠,卻還沒定下門合適親事。而這艱難親事,又因他摻和越家之事,而更難上加難。

  雖被流放,可再怎麼樣,他也是位王爺,元妃之位,自然是引人覬覦。自打來了鄞都,燕太妃也不知給他張羅了多少合適閨秀。

  這琳琅跟玲瓏二位姑娘,本都是燕太妃身邊的貼身丫鬟。

  也不知是怎麼回事,這燕王竟看不上那些大家閨秀,反而對琳琅這小丫鬟鍾情得很。

  燕太妃本是極其看不上琳琅的,可怎奈何燕王一往情深,說定是非卿不娶。

  因此,在燕王長跪數日後,燕太妃只好點頭應允這門婚事。但有一條件,他必得也將玲瓏這姑娘納入房中。

  本是各退一步,可燕王卻還是不同意。拗不過兒子,燕太妃只好將玲瓏留在身邊。

  只是這府中一應中饋,是不交給琳琅這位燕王妃,反而握在玲瓏這位大丫鬟手中。

  在霍溦聽得意猶未盡時,越珵正跟這軼聞中心的男主角在一塊兒。

  「賢弟,且安心養病。別管錢大夫開了什麼珍奇藥物,只管去庫房拿,不必客氣。」

  霍溦跟越夫人離開不久,燕王就派人來請。寄人籬下,越珵只好收拾妥當,前來應邀。

  誠惶誠恐地接過燕王親手斟的茶,越珵褐色面龐上泛起了紅,「都是我這身子不爭氣,才堆積了這麼多舊傷。要是能爭氣些,也不用麻煩兄長了。」

  「哎,你我兄弟,何須說如此見外的話。」燕王說著說著,卻嘆了口氣,「論起來,我不該跟你說這些的。我皇伯父……大理寺獄……唉……」

  深諳留白的妙用,燕王只似是而非地說了幾個關鍵詞,卻很容易讓人聯想起曾發生在越珵身上的事。

  低下了頭,越珵突然變得萬分沉默。

  「我知道越將軍不是那樣的人,只可惜我人微言輕。就只是諫言幾句,就落得如此光景。」

  拍了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燕王言語間多為感慨,像是能跟越珵感同身受似的。

  聽得此言,越珵兀地起身朝燕王長揖至地,「多虧兄長肯不顧異議,為越家發言。若非如此,我現今早不知屍骨何處了。」

  被越珵動作驚了一下,燕王將他扶起,按回椅子上。

  「賢弟,何至於此。愚兄只是說了該說的話,罷了。便是到此,也只徒『無愧於心』四字而已。」

  燕王這真是禮賢下士的做派,若不是還記得他前後兩封信的內容。好不容易遇上個肯理解越家、為越家出言的人,越珵只覺得自己會陷進去。

  頭頂青天尚是越家出事那片,燕王也好像終於發現自己的失言之處,他勉強撐起嘴角弧度問:「都過去了,咱們別說那些老黃曆了。不知賢弟以後可有什麼打算?」

  從進這書房開始,燕王就在給越珵不斷挖坑。

  又是關心病,又是引起共鳴,拖拖拉拉這麼久,好不容易說到正事,越珵當然要看看他這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藥。

  見越珵搖頭,燕王轉著手中杯子,倒是有幾分難言之隱的樣子。

  「愚兄倒是有幾分主意,就不知賢弟願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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