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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這才是我的好弟弟

2024-08-31 00:19:46 作者: 減字南柯子

  「咳咳咳,鍾大人,武大人,都怪我太不爭氣,才這麼麻煩你們。」

  沅南門口,一個堆得搖搖欲墜的牛車正在過檢。坐在上面的虛弱少年,也就是越珵,劇烈咳嗽後,捂著猛烈起伏的胸口,虛弱出聲。

  「此乃卑職分內之事,公子不必介懷。」

  城門上「沅南」二字在陽光照耀下,顯得分外生輝。卸下心裡那口氣,鍾奇鬆開一路上被震得發麻的手,跟武平異口同聲地說道。

  他們原以為只不過是簡單幫忙搬家,是個再輕便不過的活。

  可也不知道這越家究竟怎麼回事,還虧是將軍府出身呢,竟眼皮子淺到,一點東西都舍不下,嚴嚴實實地塞了這麼些東西,就差沒將那破屋子裡的三層灰給刮下來了。

  牛車就是再大,也是有限的。東西塞得這樣滿當,就是老黃牛在前面拉著,可遇上什麼顛簸不平的地方,還是要他們兄弟搭把手。

  「大人們,真是大恩不言謝。若不是你們,我們這老的老、傷的傷,還不知該怎麼辦呢。」

  說幾句軟話掉不了肉,而往往弱者,才是最容易讓人心疼的那個。

  越家如今境地人人皆知,霍溦沒打算打腫臉充胖子,而她這個名震鄞都的潑婦,是最適合將越家所有不堪放大擺到燕王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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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齊聲推拒,鍾奇在心裡偷偷抹了把汗。他覺著,這越家不單搬家奇怪,就連這少夫人也奇怪得很。

  在燕王身邊,他們不是沒見過世面。可像越家這樣會趕馬車的少夫人,他們別說是見,就是聽都沒有聽過。

  不知他們心中想法的霍溦,扶住越夫人,笑得一團傻氣。

  車輪緩緩轉動,隨著鍾武二人的指引,越家人終於再次踏入沅南。

  「這位便是越珵,越賢弟吧?」

  牛車轉入僻靜小巷,霍溦還沒來得及看清眼前之景,一個身穿棉麻衣物都擋不住渾身貴氣的青年快步上前,激動得想要握住越珵胳膊。

  「罪民越珵,攜母妻見過王爺。」在燕王都沒反應過來前,越珵就拉著越夫人跟霍溦跪下。

  燕王也知道自己先前做得不厚道,他還想著初次見面,要將先前的不妙影響給扭轉過來。卻沒想到越家人會突然來這一出。

  手撈了個空,看見越家三人行下全套大禮的他,心裡滋味有些微妙。

  可不管他心裡現在是作何感想,面對他好不容易才拉攏過來的越家人,他只有懷柔這一條路可走。

  「賢弟這可是折煞愚兄了。昔日聽得越將軍膝下諸子皆驍勇無比,愚兄就早有結交之意。可萬沒想到,初見賢弟竟是在此地。」

  不動聲色地抬眼,瞄了眼這個前世間接將她送上黃泉路的人,霍溦不得不承認這位燕王是真拉得下臉,不愧是未來能問鼎帝位的人。

  「這便是伯母,跟弟妹吧。」燕王拉著越珵不放,他身側另有一素衣麗人,笑臉盈盈地拉住霍溦跟越夫人。

  「您是?」進了這燕王府,霍溦才更覺著,這燕王手段高明之處。

  好歹也是成帝親侄,自小也是金尊玉貴,居然能這麼狠得下心來。

  不僅全家衣著樸素,就連王府也不過是個三進小院。就是鄞都隨便一富裕鄉紳,住得都比這好。

  「我們家娘娘是燕王妃。」素衣麗人沒來得及開口,倒是身邊丫鬟先沉不住氣。

  「湖娘,主子說話,誰讓你多嘴的?」

  有了先前那一茬,燕王妃琳琅迅速攔住霍溦跟越夫人的下拜動作,並疾言厲色地訓斥那多嘴丫鬟。

  以目光將湖娘留在原地,琳琅帶著霍溦跟越夫人轉入後宅,「讓二位見笑了,這些人都是來沅南新置辦的,規矩還沒學好。若有不敬之處,你們儘管說。」

  越家現在是投奔燕王而來,別說是只是丫鬟插嘴,就是燕王妃無禮。霍溦她們也只有誇讚的,沒有貶低的。

  「母妃聽說伯母跟弟妹要來,早早吩咐我,要將二位帶去給她老人家看看。路途辛苦,等二位收拾妥當,我再帶你們去見母妃。」

  走到幽深小院前,琳琅沒有入門,而是將院子留給越家婆媳。

  這個小院,雖在後宅,可也有單獨進出的小門。將小院轉了一圈,霍溦真覺得燕王這回對越珵的拉攏之意很重。

  霍溦跟越夫人這裡暫且安頓下來,可越珵那裡的試探才真正開始。

  越珵一路上都沒怎麼合眼,出門前又被霍溦捉住,上了層病弱憔悴妝。現今配上他緩慢挪動的腿,真是極能哄人。

  「唉,都是愚兄不好。早知賢弟被發往絳縣,便該早早打點的,否則也不會讓賢弟遭受此罪。」

  若非越珵早知真相,燕王這捶胸頓足的懊悔樣子倒真能迷惑人。

  放在一瘸一拐腿上的手猛然一緊,越珵嘆了口氣,緩緩低下頭,「能來沅南,已是託了王爺的福。至於先前,都罪民該受的,怨不得旁人。」

  越珵神傷的樣子實在太過明顯,瞧他那副被嚇怕了的樣子,燕王轉著手上扳指,挑了挑眉。

  「唉,咱們都是……」一臉理解地拍了拍越珵的肩,燕王也嘆了口氣。

  「算了,不提那些舊黃曆了。賢弟以後且安心跟著愚兄,雖不能揮金如土,可衣食無憂的日子,愚兄還是能保證的。」

  燕王話音未落,越珵就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以首叩地。

  「以前的事,都是罪民不知事。如今幸能得王爺看中,已是罪民前世修來的了。能苟且偷生便可,其餘的,罪民不敢想。」

  越珵磕頭幅度很大,他腿前那被淚水打濕的地面,很容易就落入燕王眼中。

  手在扳指上輕輕敲打著,在越珵額頭磕腫之前,燕王終於將他扶起來。

  「愚兄是真將賢弟當作自家人,才說這些肺腑之言的。賢弟以後就叫,愚兄兄長即可。若再提王爺、罪民這些見外之稱,就休怪兄長翻臉了。」

  燕王握住越珵兩臂,端的是溫雅兄長模樣。

  臉上淚痕清晰可見,越珵似乎已被燕王口中之言驚呆。他張了張口,「王爺」二字都要脫口而出了,卻在燕王犀利目光下,勉強改成「兄長」。

  手在越珵臂膀上一拍,燕王大笑出聲,「對,這才是我的好弟弟,咱們以後就兄弟相稱。」

  更改了稱呼,燕王又勉勵了越珵幾句,就讓他回去歇息。

  而在越珵出去後,書房傳來陣陣機關之聲。與此同時,一道黑影自書架之後,緩緩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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