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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大理寺獄起火了

2024-08-31 00:17:20 作者: 減字南柯子

  「你這兩天狀態很不對。」夜幕之下星子眨著眼睛,任然站在霍溦身側發問。

  得知真相後,她這兩天都沒理霍溦。而霍溦也知她心有芥蒂,並未主動湊到她的面前。

  閉眼感受著涼風,霍溦點了點頭,面上是雲淡風輕,可手中卻濡濕一片。

  正月十七,夜間北風起。天干亦物燥,當小心燭火。

  「朝中雖爭議不休,可議和現已是大勢所趨。越家下場,只端看聖心如何。」不再做美夢,任然現今也清醒不少。

  眺望著大理寺獄的方向,雖已將都中所有能用人手派往那裡,可霍溦還是全身心都記掛著那裡。

  任然的話她一句未聽清,只麻木地點著頭。而在下一刻,她眼中閃過不可磨滅的驚恐。

  「還是起火了。」霍溦喃喃。

  白說了這麼多話,只見她嘴唇微動,任然皺著眉,「你在說什麼?」

  「大理寺獄,起火了。」

  

  霍溦幾乎是從牙根中擠出這幾個字,而下一刻任然也反應過來。

  在二位少夫人拔足狂奔的背影后,整個鎮國將軍府,一下子喧鬧起來。

  「放開我,讓我進去。」眼前火烤得人渾身發燙,火海里的東西被炙烤得噼啪作響。

  乍然見到如此火海,任然雙腿一軟,眼淚爭先恐後地湧出,卻還是拼命地要往裡面掙。

  「嫂子,已經有人進去了,他們會救父兄的。」

  被霍溦攔抱住腰,任然瘋狂地搖著頭,使勁渾身力氣去掐、咬那個攔著自己的人。「讓我進去啊,進去啊。我夫君還在裡面,在裡面啊。」

  身邊獄卒不停地打濕身子往火海里沖,對著這沖天火光,霍溦心中不僅有害怕,更有對命運無法更改莫大恐慌。

  「啪——」肉與肉的撞擊在火場發出清脆響聲,霍溦歪著頭舔舐著被打裂的嘴角,半垂著眼,可放在任然腰間的手還是沒有鬆開。

  「對不起,溦兒,對不起……」在這一巴掌揮出去的時候,任然心中其實就已經後悔了。輕撫著霍溦已經腫脹的臉,她泣不成聲,接連不斷地道歉。

  她知道霍溦是出於好意才騙自己的,沒有她的欺騙,說不定自己早就已經躺在床上起不來了。

  可心中雖是這麼想,那深埋在心底的惡魔卻還是在不斷地在她心中叫囂著,控制著,讓她變得面目全非。

  「小四媳婦,放開她。」半靠在路媽媽身上,逆著人流趕來的越夫人粗喘著氣開口。

  知道任然是被眼前場景刺激,霍溦害怕任然沒想清楚就沖入火海。她本不敢鬆手,可對上越夫人那雙歷經世事的眼,卻還是不自覺地鬆開了手。

  「清醒了嗎?」一瓢水打在任然的臉上,越夫人擰著眉,「你進去是能救火,還是能救人。要真擔心他們,你就該在外面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關押朝中違律官員的大理寺獄突然起火,負責的官員都忙碌著。

  就連越家女眷出現在這裡也無人關注,他們也無暇顧及。

  皇宮之外,為救火人人忙活得腳不挨地。而紫禁之中,姜國地位最高的母子卻在爭持著。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聖上吩咐過不准人隨意打擾,您等等,等等奴才去通報聲,行嗎?「

  知道成帝在裡面做什麼,李公公滿頭大汗,想攔又不敢攔,只好一面弓著腰哀聲下氣地求著太后,一面大著嗓門提醒著裡面的聖上。

  「你是什麼東西,敢跟太后娘娘面前這麼說話。娘娘是外人嗎?」錢女官一巴掌扇在李公公的臉上,身後立馬就有人將李公公拉下去了。

  對著那寫滿蠅頭小字的奏摺,成帝正拿著丹筆正不知該如何下筆。

  猛然聽見外面的動靜,他將手中記滿越家罪名的奏摺藏下,裝出副一本正經的樣子。

  「母后,前些時日舟車勞頓良久,怎麼不好好在寢宮休息?」

  成帝以孝治天下,不管這對母子私下關係怎麼樣,明面上都得是母慈子孝。

  太多年沒有回宮了,也太多年沒有仔細打量過這個兒子,太后現在認真地看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人。

  「哀家所來為何,皇帝當真一點都不知曉嗎?」沒有接過成帝親手斟的茶,太后盯著他的眼睛。

  本就心虛,現在被太后如此一問,成帝心中猛地一突,臉上卻還帶著人畜無害的笑。

  「朕是真的不知道母后所來為何,還請母后明示。」

  搖了搖頭,太后收斂臉上笑意,陡然起身,快步走到擺滿奏摺的案幾,翻找起來。

  「母后這是作何?」看太后在上面亂翻,成帝連忙攔住了她。「後宮不可干政,這是祖訓。」

  身穿明黃龍袍的中年男子,按著堆積如山的奏摺,極力想掩飾心中不自在。他能瞞得過所有人,卻瞞不過親手將他養大的母親。

  「哀家若想干政,當年就不會去慈陀寺清修。」

  一把將案中奏摺揮打到地上,太后擲地有聲,是真對自己的這個兒子失望了。

  太久沒有被人這般疾言厲色的訓斥,成帝臉色陰沉,卻沒再阻攔太后動作。

  被越家人找上門的時候,太后還以為他們是在開玩笑,或是越家真的心懷不測。可如今看著這滿篇莫須有的罪證,她只想喉頭微動,卻說不出一個字。

  「倘使哀家今日不來,皇帝是否真要在這上面寫下硃批。」

  一目十行地將奏摺上的東西看完,太后久久未言,在成帝終於按捺不住要將奏摺奪下時,她終於張開晦澀的口。

  成帝沒再說話,而太后十指揮動,迅速將那密密麻麻的奏摺撕成碎片。

  「哀家看皇帝你是高坐廟堂太久了,都想不起你初次御駕親征的時候,年少輕狂擅自動兵。是誰?」太后的聲音逐漸變得高昂,「是誰?將你從晉國人手中搶回來。」

  「又是誰?這些年為你將晉國鐵騎拒於沅水之外。」

  「連哀家這個深居佛寺的無知婦人都知道,無越家人在,你這個皇帝憑何能安穩多年。」

  「皇帝,哀家看你是……」

  天家母子的爭吵聲差點將養心殿的殿頂掀翻,倒霉地被眾人推出的小內侍小心翼翼地推開門,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聖上,娘娘。大事不好,大理寺獄走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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