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戰勝

  「可汗，這可和我們之前想的不太一樣，那些大燕人進不了城，如何能讓關馳敬手底下的兵染上瘟疫，我們要何時開始進攻？」

  

  須賀的語氣裡帶著些不滿，他上回受的傷好的七七八八，如今就想上戰場找關馳敬報之前的仇。

  阿史那頓野沒有直接回答他，反而說起，「大燕人最是自私虛偽，可以為了還賭債出賣妻子女兒，為了活下去，他們一定會做些什麼。」

  他問斥候，「可探到是否有人出城？」

  斥候答道：「中途城門確實開了一小會，出來十幾人，打頭是一個女人，不過很快又關上了，沒有放人進去。」

  「哦？女人？」須賀來了興趣。

  斥候見阿史那頓野沒有阻止，接著回話，「是，那些人好像都聽那女人的話，我們還看到大燕的主將幾次登上城樓，和那女人遠遠說話，只不過我們沒聽到具體說了什麼。」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須賀哈哈笑道，「難道是關馳敬那小兒的女人？我這就叫人將她擄來，嘗嘗是個什麼味道。」

  阿史那頓野眼裡閃過一抹幽光，見須賀興沖沖地大步朝帳外走，高聲道：「須賀將軍，你是想把之前對大燕做的事，在我們的大帳前再上演一遍嗎？」

  話音剛落，須賀的腳步一滯。

  「差點忘了，那女人如今可碰不得！」

  須賀顯得有些急躁，在營帳里大步走來走去，粗著嗓子道：「可汗，你給我一句準話，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進攻？」

  阿史那頓野森綠的眸子緊緊盯著遠處灰白的城牆，「現在！傳令下去，讓大軍做好攻城的準備。」

  須賀一愣，回過神來大聲叫好，轉身出了營帳去召集人馬。

  北、婁大軍駐地的動靜自然引起了城樓上守衛的注意，很快，城門大開，關清和另一個白袍將軍出來迎戰。

  謝知微與城樓上的關馳敬遠遠的對視一眼，他們看不清彼此的神情，但心裡都盈滿了對對方的思念。

  隔離所的災民聽到兩軍交戰的擂鼓吶喊聲，嚇得從草棚里爬出來，驚疑不定地看著前方戰場。

  有人看了眼城門的方向，吞了口唾沫道：「北遼人來了，會不會來殺我們，我們要不還是躲進城裡去吧？」

  有人很是意動，只是看著拿刀的守衛和最前面的謝知微都不敢動作。

  一名守衛語帶嘲諷道：「殺你？人家費那麼大力氣把你們送回來是為了什麼，心裡沒點數？」

  最開始提議那人紅了臉，囁嚅道：「不是的，我們也不知道......」

  守衛輕嗤一聲，「那現在知道了，你們還想進城去傳給城裡的百姓，昨日有膽子對郡主出手，今日怎麼不見你們拿出那股狠勁對著北遼人？呵！」

  災民們臉色紅白交加，只覺得守衛的話就像一把鋒利的刀子要將他們的皮刮一層下來。

  他們不敢反駁，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將目光投在前方戰場上，刀兵相交，一眨眼就有一個人頭落地，看的人心驚肉跳。

  眼看關清和白袍將軍被敵人用上車輪戰術，就要因為體力跟不上落入下風。

  關馳敬抬手，準備用其他人換下他們，而阿史那頓野和須賀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然而，遠處突然傳來雷鳴般的聲響，而且越來越大，離得近了，眾人才聽出是馬蹄聲，似乎正朝著鞏昌城的方向疾馳而來，來的人還不少。

  「怎麼回事？可汗，你不是說不會有援軍嗎？」須賀粗著嗓子大聲嚷嚷道，雖然在他看來，有沒有援軍他都要殺了關馳敬，為死去的兒郎們報仇，但阿史那頓野接二連三的失算，讓他心裡升起了不滿。

  何必力高聲道：「須賀將軍，可汗不會出錯，來的是友是敵還不一定。」

  須賀看了他一眼，哼了一聲別過臉去。

  城樓上的關馳敬卻是最先看清來的是何「人」，他唇角微微勾起，下一刻道：「傳我軍令，留一隊人馬嚴守城門，其餘人和我出城殲敵。」

  「是，將軍！」眾將齊聲答道。

  謝知微也看清了來的是誰，原來是許連和謝二郎帶著之前的七十八匹野馬趕來了。

  雖然數量上比不過北、婁的軍隊，但野馬膘肥體壯，野性未馴，撒開蹄子在戰場上橫衝直撞，竟然給了關清等人撤離的時機。

  延川離這裡不遠，想來他們收到鞏昌被圍的消息就趕來了。

  北、婁的前營軍隊被突然衝出來的野馬群撞的人仰馬翻，還沒回過神，又被關馳敬帶著人正面迎擊，收割了一波人頭。

  須賀氣得臉色發青，大聲嚷嚷著婁煩話，讓手下人不要退，殺過去，可惜場面十分混亂，眾人只顧逃命，根本聽不清他的話。

  阿史那頓野同樣臉色不好看，他強忍著怒氣殺掉附近的大燕士兵，號令軍隊撤退。

  野馬群在北、婁大軍撤退之後，被許連和謝二郎一聲聲哨聲集中起來。

  隔離所的災民瞠目結舌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嘴裡喃喃道：「神兵天降，天佑大燕，我們一定不會死！」

  城樓上的守衛也更加挺直了脊背，用熱切而又敬畏的目光迎接他們的主將回城。

  事實上，許連和謝二郎不僅帶了野馬群，後面跟著的還有延川和中桐兩縣的援軍。

  三縣當初是一起被關馳敬從北遼人手裡奪回來的，都是一條船上的兄弟，若是真的聽了總督府的命令，鞏昌陷落，下一個就該輪著他們了。

  此時不幫，更待何時？

  然而在眾人奔走相告，一路歡呼慶賀擊退了北、婁聯軍的時候，突然傳來消息，城中百姓已經有人染上了疫病。

  並且人數還不少，都是之前發現了一些症狀，害怕被趕出城去，躲在家裡不敢出門，導致病情加重吐了血才被人發現送到醫館。

  城中的氣氛陡然變得凝重起來。

  確診疫病的人被送到了城外的隔離所，他們住處也按照謝知微留下的防疫方案進行了消毒。

  然而，街道上的人越來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