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生產，懷疑

  吳阿婆和苗嬤嬤連忙趕了過來，神色雖然也還鎮定，但聲音里多少泄露了些焦急。

  好在兩人經歷的多了，很快鎮定下來，一個讓謝小妹去燒熱水備著，一個去灶房裡做了些吃的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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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關馳敬皺眉不解，苗嬤嬤心裡一動，笑道：「剛喊疼，生的時候還有一會，吃點東西待會才有力氣。」

  說完便端了一碗肉粥進了裡屋。

  關馳敬站在門外，心有些不定，不禁想起那個害謝姑娘懷孕的男人，若是不喜就不該讓她懷上孩子，他聽謝二郎兄弟偶爾提起逃荒路上遇到的重重磨難，常人尚不能全身而退，謝姑娘還要護下腹中的孩子，不知吃了多少苦頭。

  阿元也被吳阿婆留在了門外，她皺著小眉頭踮腳趴在門上，往門縫裡望，嘴裡不停念著「弟弟快些出來，若是不乖，以後打你小屁股」類似的話。

  關馳敬聽得好笑，心裡稍微不那麼緊張了，不過還是守在門外沒離開。

  謝二郎、謝三郎回到小院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一大一小都不說話，或站或蹲，眼神沒有挪開過，看起來就像守在產房外等待娘子/娘親生產的父女，十分融洽。

  謝二郎只覺得有些怪異，沒有多想，便被謝小妹叫去打水了。

  謝三郎倒是多看了一眼這位留下來養傷的關將軍，他的傷口還是大姐親手包紮的，最近在外面也聽說了不少他的事跡，若是做大姐夫好像也不錯。

  房裡，謝知微的肚子這會又不疼了，她已經喝完了一碗粥，吃了兩盤點心，還是沒有要發作的樣子，不由有些尷尬。

  苗嬤嬤瞧出來了，笑道：「這孩子是個慢性子，我家將軍生出來的時候也是這樣。」

  謝知微伸手去拿盤裡的點心，「還真沒看出來他是這種性子。」

  下一刻，小腹又傳來熟悉的陣痛。

  還沒等她將點心放回去，謝知微只覺身下一滑，就聽到吳阿婆和苗嬤嬤驚喜的聲音：「生出來了！生出來了！」

  緊接著就是嬰兒中氣十足的哭聲。

  還沒等她鬆口氣，突然看見苗嬤嬤臉上神情有些異樣，心裡一咯噔，這個時代沒有產檢，該不會那個男人臉上長斑遺傳給她的娃了吧。

  吳阿婆也發現了，湊上去一瞧，小男嬰胎髮濃黑，洗過之後全身粉粉嫩嫩，眉毛似劍，眼睫像元娘又長又密，瞧著樣樣都好，叫人看了忍不住疼愛。

  「阿苗，你這是怎麼了？」吳阿婆問道。

  苗嬤嬤回過神，對上謝知微擔憂的眼神，將襁褓里的小嬰兒遞到她懷裡，笑著道：「孩子沒事，一看就是個皮實的。」

  謝知微手裡一沉，看著被擱到自己懷裡熟睡的胖娃娃，心裡鬆了口氣，還好臉上沒有胎記。這會她捧著軟軟糯糯的小人，還有些不真實，伸手摸了摸孩子溫熱柔嫩的小臉，那觸感讓她心裡有了些異樣的感覺，很陌生但不討厭。

  再掀開小被子，看到了他的小鳥，果真如阿元日日念叨的那樣是個男娃。

  吳阿婆也笑：「這下子阿元念叨的弟弟來了，她不知道多開心。」

  雖然謝知微生產得十分順利，吳阿婆和苗嬤嬤還是讓她好好坐月子。

  屋外一直守著的人聽到嬰兒的哭聲便圍攏來，齊齊出聲問道：「大姐/娘親/謝姑娘沒事吧？」

  謝三郎看了一眼關馳敬，大姐和他又沒啥關係，他怎麼還在這。

  「元娘沒什麼事，我讓她歇著了。」

  吳阿婆臉上的笑在看到關馳敬時僵了一瞬，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這孩子長得不怎麼像元娘，倒是和這位關將軍像了八九成，不同的是孩子沒長開。

  可這怎麼可能，她微微搖頭，將這不切實際的想法晃出了腦袋。

  眾人聞言都鬆了一口氣。

  「讓我看看，小外甥胖乎乎的像我，大姐可沒這麼胖。」謝小妹笑眯了眼。

  謝三郎不服氣，「都是外甥似舅，那也該像了我和二哥才對。」

  兩人一個說鼻子像我，一個說嘴巴和我一樣，誰都不服誰，謝二郎連忙將人勸住。

  阿元扒拉了下吳阿婆的衣擺，軟軟道：「太婆，我想看弟弟。」

  吳阿婆矮了身，將襁褓往她跟前遞了遞，「弟弟這會還在睡，等他長大了就能保護姐姐了。」

  阿元很開心，她發現弟弟白白胖胖的就像娘親之前做的湯圓，聽到吳阿婆的話搖了搖頭，「我不要弟弟保護，我要保護弟弟。」

  關馳敬聽到謝知微沒什麼事，便準備轉身回屋裡待著，府上庫房裡還有補氣養身的藥材，如今他傷勢好得差不多了，是時候回府再叫人送些過來。

  苗嬤嬤跟了上去，進了屋，她有些一言難盡地看向關馳敬：「小主子，莫不是你知道了謝姑娘肚子裡的孩子是你的，才特意讓老奴過來照顧？」

  關馳敬挑了挑眉頭，「嬤嬤，您怎麼會這樣想？」話雖這麼說，但不可否認有一瞬間的心動，只是這事做不得假，也是對謝姑娘人品的質疑。

  見他神情不似作偽，苗嬤嬤喃喃道：「可是太像了，那個孩子和你外祖父，和你剛出生的時候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我很確定你母親就生了你一個，那孩子一定和你有些淵源在。」

  關馳敬想說自己從來沒碰過任何女人，但他突然停住了，其實不是沒有。

  大半年前，他回京述職推了母親讓他娶姑母家的表妹的安排，那天晚上又來了兩個通房，他想著西北的戰事連夜出了城。

  沒想到中了烈性春藥，稀里糊塗與一個看不清面目的女子有了一晚，事後他給那家人留下了銀子，又回國公府料理了給他下藥的丫鬟。

  關馳敬想到這裡臉色不由沉了下來。

  苗嬤嬤也嘆了口氣，當年主子忙於戰事，疏忽小姐，才讓小姐養成了那副性子，看來小主子應是想起什麼。

  「此事我會讓人查個清楚，不管結果如何，她這段時間還是交由嬤嬤好生照顧。」關馳敬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