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自然當誅
2024-09-02 07:35:40
作者: 隨妄
這封信之後的第二日,湖州那邊的信也送了過來,雲陽侯對於朝中如今的軍隊和會領兵的將軍都很了解。
如今賀港從新城撤出鎮守在九門關,雲陽侯的意思是不要跟賀港正面撞上,新城那邊的事情暫且不管,他和雲觀南領兵直逼汾陽,裴毅這邊就從開源前往燕京。
這事情越是耽擱,給燕京那邊越多的時間籌備,越是不妥,趁熱打鐵才是最好的。
記住全網最快小説站𝗯𝗮𝗻𝘅𝗶𝗮𝗯𝗮.𝗰𝗼𝗺
朝廷那邊自然對於這些也都有所應對,但近來玄陽帝卻甚是煩躁,這種所有的事情都超出了掌控的感覺非常不好,但他卻並不後悔,從前被人欺凌的時候委曲求全,沒道理如今他站在這至高之處,身為這燕國的聖上,還是不能隨心所欲地做任何的事情。
他給了雲陽侯府機會,但他們執意要和裴毅站在一起,便不能怪他了。
玄陽帝朝身旁的公公擺手,「去給朕把楚敘喊來。」
楚敘很快便過來了,行了禮之後站在玄陽帝面前,「聖上尋臣,可是有要事相商?」
玄陽帝眯了眯眼睛,「沈家的那些死士,如今在何處?」
楚敘下意識怔愣片刻,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掌微微攥拳,「沈家的那些死士,不是早就被當成沈家餘孽一同剷除了嗎?聖上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呵,你真當朕是傻子不成,你心裡的那些彎彎繞,你想要用那些死士幹什麼,朕心裡一清二楚,把這些人推到裴毅身上,確實是個好計謀,但這些人的用處極大,如今正是派上用場的時候,自然不能讓這些人浪費了。」
把裴毅和新城那些起義軍連在一起定罪便是楚敘的主意,裴毅那邊從早便開始調查那些死士的事情,楚敘對此也是一清二楚,這批死士他本打算用來在戰場上直接暗殺裴毅的,如今被變成絆倒裴毅的石頭倒也算是提前派上用場了。
楚敘抬眸看向玄陽帝,和這人一同共事兩世,沒人比他更清楚的知道玄陽帝這人的頭腦和警惕性到底有多強了。
但就是再強的虎,也有打盹的時候。
這人竟敢覬覦嬰嬰。
真是,該死。
心裡的各種念頭紛雜飛揚,但楚敘面上卻波瀾不驚,跪下身來畢恭畢敬,「還請陛下恕罪,臣之所以會想方設法的把沈家那些死士留下來,便是想要用這些人來對付裴毅,於臣來說,奪妻之仇,不共戴天,臣與裴毅,定然是要不死不休的。」
他這樣說,玄陽帝便盯著他瞧了一會,緩緩開口,「既然如此,那現在這些死士便能派上用場了,朕命令你讓這些死士前往邊疆,不計一切代價除去裴毅。」
「此事若成,朕自然不會虧待了你。」
楚敘行禮,「臣,遵旨。」
然而從皇宮裡出來之後,楚敘的表情瞬間冷漠了下來,如今這種狗咬狗的情景,最好鬥得更凶一些才好,他是瘋了現在讓人去刺殺裴毅?
但該做的樣子定然還是要做的,玄陽帝這般警惕的人,裴毅的軍隊之中不可能沒有玄陽帝的人,所以這個表面功夫還是要做到位的。
回到府中,楚朗覃的心情倒甚是不錯,甚至連楚琳然現在都自由了許多能夠出去想買什麼買什麼,想幹什麼幹什麼了。
見楚敘回來,楚朗覃招手讓他停下,「閔川,你過來,跟為父喝兩杯。」
楚敘垂著眉眼走過去,聲音淡淡,「父親今日心情不錯?」
「尚可吧。」楚朗覃讓下人去廚房裡備些菜,直接把楚敘領到了書房,「咱們爺倆兒便在這裡喝兩盅。」
等下人端著酒菜上來,楚朗覃咂了口酒,「如今雲陽侯和裴毅的所作所為,你如何看?」
楚敘能如何看,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緩緩道:「即是謀反,自然當誅。」
「我跟雲陽侯這人也算是共了這半輩子的事了,這人沒什麼心眼,但就是認死理,一根筋走到底,我早就知道這人定然是要有這個下場的,如今大抵需要慶幸一番,好在當初因為你母親鬧的那一通,讓你跟雲妙宜提前解了婚約,否則現在我們楚府怕是也要受到牽連。」
楚朗覃這話里的慶幸讓楚敘微微蹙眉,他恍然想起前世雲陽侯府出事的時候,他們楚家便是抱著這種心態的。
楚敘當時雖然並未直言,但自作主張的替雲妙宜安排好一切,將她和雲陽侯府撇清干係,雖說是為了保住她的性命,但當時她的心情,定然是異常絕望的吧。
朝夕相處的丈夫在這時候將自己和自己母家撇清干係,甚至她跪下來相求都不肯伸手想幫。
那段時間楚敘實在是很忙,朝廷之中各種事情繁瑣,加上他又為了讓雲妙宜不被雲陽後夫牽連而奔走,所以確實對她多有忽略,也不知道那段時間她在楚家到底有多艱難。
楚夫人在她面前陰陽怪氣,直言云陽侯府倒了台,要不是楚敘護著,她也是要跟著雲陽侯府的人一同去流放的。
楚琳然那段時間回娘家,在雲妙宜面前更是各種陰陽怪氣,府里的下人本就因為楚夫人不喜歡她而對她多有怠慢,雲陽侯府一倒,便是個下人都恨不得在後面對她指指點點。
如今想來,楚敘恨不得回到那時候將那些人一個個的全都砍了。
手中的酒杯似乎有些拿不穩,啪的一聲掉在地上,他垂眸,盯著那碎裂的杯子看了一會兒,心臟猛然縮了一瞬。
他無比清楚的意識到,如果雲妙宜不忘記那些已經發生過的事情的話,他們之間便如同這碎掉了的酒杯一般,是再不能復原的。
所以他所要的,是那個一心一意只記得他,滿心滿眼都是他的雲妙宜。
等他把人找回來了,就再也不會把她弄丟了。
楚朗覃也跟著看了眼碎掉的酒杯,見他表情難看,也知道他對雲妙宜仍舊有情,便輕哼一聲,「男兒志在四方,豈可拘泥於兒女情長,為父這些年教你的,便是把心思都放在女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