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蕭鄭聯姻(三)
2024-09-02 06:39:50
作者: 煙霞侶
裴彥立刻道:「我這就讓郎君過來。」他心中暗忖,不是你自己不想見大兄的嗎?怎麼現在又挑三揀四了?
也幸好裴彥從來不把這位當長輩,只當成必要的任務,才能忍下冀國公所有的挑剔。
蕭珩正在書房裡看妻子的來信,見信上說鄭家想跟蕭家聯姻,不禁微微挑眉,鄭老頭打的什麼主意?鄭家長房孫輩就鄭永一人,餘下都是次房,這還想求娶自己妹妹?
不過他暫且也沒拒絕,想回京看看鄭家態度再說,難道鄭家跟齊王鬧翻了?這樣的話就有趣了。蕭珩心情甚佳地讓人安排冀國公、蕭涌回京城。
如果沒有阿玥在京城配合默契,他也不會那麼早離開,少說也要再關兩人一段時間,現在阿玥把族老都安撫好了,自己也省力多了。
一想到馬上能回京城,蕭珩心情如何不好?出來大半個月了,那丫頭恐怕在國公府過得樂不思蜀了吧?蕭珩暗自盤算著,這次回去要她好好陪自己一段時間。
也不知蕭珩自己想回京,天和帝也想他回京,之前蕭珩一直在身邊伺候,也沒什麼感覺,偶爾還覺得這孩子怎麼這麼煩人?他想做點什麼都要再三勸阻。
可真離開了,又覺得哪裡都不順眼!別的不說,但是政務方面就不湊手。天和帝估計是上了年紀,又休養了一段時間,也沒年輕時的衝勁了,看一會奏摺就頭疼。
先前都是蕭珩先處理了,再由自己蓋章,蕭珩不在,讓幾個重臣替自己處理,總覺得不順手,又擔心他們欺上瞞下……
天和帝這幾天過得甚是煩躁,偏偏又不好叫蕭珩直接回來。他是去照顧祖父、父親的,大梁朝孝大於天,他這麼做,眾人只有稱讚,自己阻攔就是昏君。
天和帝心中很不是滋味,明明自己才是親爹,卻看著兒子去孝順別人,這可把向來唯我獨尊的皇帝憋屈壞了!再一次感慨,當初要是沒把他送到蕭家就好了。
蕭珩不在京城,齊王趁機來寢宮表孝心,只是他行事過分患得患失,又過於想表露自己的才華,主動想為天和帝批閱奏章。
在他看來,蕭珩能做的,自己也能做,父親完全不用在乎蕭珩。可落在天和帝眼中,就成了這小子想奪權的證據!自古也不是沒有太子監國,可那都是什麼時候?
要麼是君王不在京城,要不就是君王重病垂危,他這是想自己早點死,好繼承皇位?天和帝自從被太子刺傷後,對皇子越發戒備了,尤其是齊王。
太子之外,他是唯一的嫡皇子,又有鄭家撐腰,哪怕不立為太子,自己駕崩後,也只有可能他登基。他要是覺得自己礙眼,想暗殺自己怎麼辦?
他哪怕不自己動手,用別的動手也可以,畢竟皇后在宮裡經營多年……天和帝越想疑心病越重,連寫了好幾封信讓蕭珩回來。
蕭家的事天和帝大多都知道,蕭珩雖然掌管禁廷尉,但大梁也不是只有禁廷尉一個秘密機構,天和帝還有另一套人手暗中監視重臣。
蕭珩對這些心知肚明,幾次有機會插手都放棄,還任天和帝的人監視自己,他跟蕭玥在蕭家的表現,都被天和帝看在眼裡,對兩人倒是越發滿意了。
這兩個孩子都是孝順,但也不是一味愚孝的,長輩做錯了便糾正,身體不好就全心全意照顧,雖說沒有跟傳言的那樣,親自侍奉,可每件小事都親自過問,事無巨細,這比演戲孝順強多了。
齊王不就是想顯示自己孝順,要在宮室打地鋪伺候自己嗎?可他向來嬌生慣養,連泡個茶都差點燙死自己,能照顧什麼?
天和帝最不耐煩的就是這些作戲,相較之下,蕭珩夫妻兩人安排有經驗的僕婦,悉心照顧老人,專心盯著他們一日三餐,每天定時翻身,讓下人把老人搬出寢室,在花園散心、曬太陽。
房裡每隔三天就大清掃一次,薰香驅病氣,還找來說唱的給大家解悶……這種種享受,讓天和帝看的都嫉妒了,貴為皇帝都沒那麼舒服。
而蕭玥對王氏的態度,也讓天和帝頗為讚賞,明明都占據了上風,可還是沒對婆婆耀武揚威,反而尊敬祖母、婆婆,善待弟妹,連蕭珩庶出的弟妹都照顧了。
這樣的長嫂作風,也不枉費阿珩費盡心思娶回家了,天和帝本就對兒媳沒太高要求,蕭玥這樣在他看來,就是一個合格的主母了。
他微微苦笑,好歹還有一個孝順的孩子,只可惜沒養在宮裡……「陛下。」陳小福的聲音在外響起,他回神淡聲問:「何事?」
陳小福輕聲說:「蕭都督求見。」他知道陛下這些天最想的就是蕭都督,幸好蕭都督也是孝順的,一回京城,將祖父、父親安置好便入宮請安了。
天和帝哼了一聲,「他還知道回來!」
陳小福侍奉天和帝那麼多年,如何不知他嘴硬心軟?他笑著給天和帝遞台階,「蕭都督也是孝順的,一回京城就來宮裡給您請安了,我瞅著他這些天似乎都沒休息好,人都瘦了。」
天和帝聞言忙道:「快讓他進來!」
蕭珩剛回了國公府,安頓好冀國公、蕭涌,又哄著妻子陪自己洗了澡,換了一身,神采飛揚地入宮請安。至於陳小福說的「瘦」,也不是胡說,他是更「瘦」了一點。
不是累瘦的,而是這段時間時常京城、津縣兩地騎馬奔波,高強度的運動讓他身上肌肉更精瘦,就顯得瘦了。
這些天和帝是不知道的,看到蕭珩肉眼可見地瘦了點,連聲抱怨:「就算再孝順,也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累垮了,誰來照顧你?」
蕭珩道:「我不累,也沒瘦,這些天騎馬騎多了,人反而更壯實了。」
天和帝說:「太醫都說『靜』才是長壽之道,你這樣往返奔波,消耗的不是自己精血嗎?」他對陳小福說:「讓庖廚宰一頭鹿,準備一套全鹿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