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皇后

  「你一大早跑到哪裡去了？」

  

  高祁看見藍溪進來，直接把她拽過來，「來得正好，艱巨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師父，那你做什麼？」藍溪掃了一眼亂七八糟的桌面，還有堆積如山的書籍。

  看來方意晚的病情讓高祁感覺挺棘手，藍溪若有所思地看著桌案上的香料。

  自從高祁將香料碾碎之後，屋子裡始終瀰漫著一股奇異濃烈的香氣。

  「這種香氣，我似乎在哪裡聞到過。」

  藍溪閉上眼睛，仔細地感受著空氣里的氣息流動。

  「我也覺得熟悉，可就是想不起來了。」

  高祁更加確定自己知道香料的來源，然而話到嘴邊就是不能脫口而出。

  他懊喪地翻著桌上的書頁，心裡愈發煩悶。

  「先把香料收起來，聞著難受，腦子都要熏得迷糊了。」

  高祁示意藍溪先把香料收好，過一會兒再說。等到自己靈感來了，說不定就能知道了。

  藍溪答應著，用紙把香料包起來，走了出去。

  或許是因為她走路心不在焉，不小心被路上的石子絆了一下，整個人朝著前面摔下去。

  紙包里的粉末本來就包得不是特別嚴實，儘管藍溪摔倒的時候，有意保護手裡的紙包，可是依然撒了一些在外面。

  剛巧，旁邊放著一盆藍溪剛剛打上來的清水，一些粉末掉了進去。

  「煩死了！又要重新打水了。」藍溪從地上站起來，拍一拍身上的灰塵，滿臉都是不高興。

  正當藍溪準備將盆中的水潑出去的時候，忽然發現水的顏色發生了變化。

  一盆清澈的泉水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得漆黑……

  很快，整整一盆清水就像是被墨汁浸染過一樣，髒兮兮的，甚至變得有些粘稠。

  「這是……」藍溪看見眼前的景象，不由得睜大了眼睛，「師父，你快來！」

  高祁在屋裡就聽見了藍溪的動靜，聽見她呼喊的時候，以為她出了什麼大事，一路過來的時候，小腿肚子都是顫抖的。

  「我不小心撒了一些粉末進去，水就變成這樣了。」

  高祁皺著眉，想伸手去試探一下，可是被藍溪攔住了：「不能碰，說不定是有毒的。」

  看到藍溪的神色緊張，高祁摸摸她的腦袋：「沒事兒，我只是試探一下，不會有事的。」

  藍溪不太會用語言來形容眼前看到的場景，唯一能說出的一個詞語，應該就是「邪惡」。

  黑色的汁液濃稠如同墨水，散發出奇怪的香氣，僅僅是看上去，便會令人感覺到無盡的恐懼。

  高祁用小碗舀出一點水，仔細地觀看水中的色澤：「不像是中原的產物，倒像是異域出產的東西。」

  「藍溪，去把我架子上的關於北涼的藥書找過來。」

  他將書本打開，翻到某一頁：「你看這裡，暗星藤，北涼產……可入藥，其藥性和木素花相合，可使加重毒性。粉末入水中，水黑如墨。」

  「居然是暗星藤，這種藥恐怕在北涼都不多見吧？為了害人，他們還真是費盡心機！」

  藍溪將書本拿在手裡，眼神里都是氣憤，可是書本一直翻到最後，也沒有關於暗星藤的解藥。

  「莫非，無藥可解？」

  藍溪的手抖了一下，抬頭看著高祁，眼巴巴地像在看一個救星。

  高祁無奈地攤開手，神情怔然：「我在師父那裡，從來沒有聽說暗星藤有解藥。」

  「那可怎麼辦啊？！」藍溪叫起來，無奈地揮舞著雙手。

  江凌遠從漠北趕過來，專程是為了方意晚。若是被他知道這是無解的毒藥，那可就完了。

  「我在想一想辦法，不過既然知道是暗星藤，那便可以對症下藥了。」

  高祁回到屋子裡，繼續開始搗鼓他的解藥配方。

  睿王府中，已經是午後了。

  江凌遠坐在書房的椅子上，閉著眼睛思考最近發生的事情。

  秋家失火，秋家老夫人意外去世，委實是過於匪夷所思。

  並且，秋家人將秋家老夫人送進一家北涼人開設的醫館，任誰看都覺得不正常。

  然而，朝廷上上下下沒有人對這件事情提出質疑，反倒是全部拉著方意晚去醫館的事情不放。

  這背後沒有人推波助瀾，他才不信。看樣子，是時候去見一見宮廷里的那位了。

  據花月的描述，方意晚和皇后聯繫的時候，是通過一個叫清羽的姑娘。

  江凌遠利用學來的辦法，終於見到了清羽。一聽說江凌遠想要見到皇后，清羽的表情變得十分耐人尋味。

  「睿王爺，假如您被人發現行蹤，那麼便是死罪。皇后娘娘也不能逃脫干係！您覺得，這種時候，皇后娘娘會去見您麼？」

  江凌遠面無表情地看著面前的丫鬟，一看便知是平時養尊處優慣了，不懂人情世故。

  「那你還來這裡幹什麼？」江凌遠不想和小丫頭廢話，冷笑一聲，「不想死的話，就動作快一點。本王沒有那麼多耐心。」

  清羽閉緊嘴巴，瞪著江凌遠過了好幾秒：「我知道了，今天下午皇后娘娘會來和您見面的。」

  得到了清羽肯定的答覆，江凌遠的心才稍微放下了一些。

  漠北那邊畢竟是少了一個人，若是不能速戰速決，被發現是遲早的事情。

  眼下，只能賭一把了。

  清羽答應得是很爽快，可是皇后娘娘是姍姍來遲。

  皇家的人都喜歡拿架子，江凌遠早就看破了這一點，也不點破。

  「睿王爺，本宮就可以告訴皇帝，你是死罪一條。」

  江凌遠扯起嘴角，露出一個毫無溫度的笑容：「皇后娘娘，本王若是死了，您的太子是不是還能登上皇位？」

  「江凌遠，不要以為你手下有兵權，就可以來威脅本宮！」皇后的態度倨傲，絲毫不肯服軟。

  江凌遠偏偏想要爭鋒相對，冷冰冰地說道：「您當初想殺我的時候，是否想到了日後可能會有求於我？」

  「本宮何曾——」皇后在氣勢上已經弱下去了，畢竟這是無法反駁的事實，「太子都告訴你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