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孤軍深入

  韓千雪為了擾亂他的安排，竟然不惜兵戈相向。

  怪不得嚴寒一過來便嬉皮笑臉的，原來是因為看見了笑話。

  別說是嚴寒要笑，眼下他自己氣得都想笑。

  「怎麼？找不到韓千雪的破綻了？」嚴寒沒有半點作為北涼人的自覺，絲毫不覺得自己是在泄露機密。

  江凌遠不再說話，調轉馬頭離開了。

  回到大營的時候，賀秦安眼尖，立刻屁顛屁顛跑過來了。

  

  「大神，見到要見的人了嗎？」

  江凌遠的心情不好，看見賀秦安也不想好好搭理，連眼神都不願意給一個。

  好在賀秦安早就已經習慣了，受到冷遇也沒有表現得十分不高興，依然十分殷勤地跟在後面。

  「你沒有事情做了？」

  也許是粘得太緊了，江凌遠都嫌煩了。站住了之後，語氣十分不耐煩。

  「我來是想說，剛才又有北涼的軍隊過來了。幸好我提前防備了，不然絕對是巨大的損失。」

  賀秦安的本意是誇讚一下自己，殊不知江凌遠聽到幾個敏感的詞語之後，眉頭擰緊，似乎在壓抑著怒氣。

  看見江凌遠的表情不對勁，賀秦安也不敢再說話了。

  「我要去見韓千雪，你在這裡守著，不要讓大營出任何岔子。」

  話音剛落，也不等賀秦安答應，江凌遠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彤雲密布的天空下。

  漠北，城南高樓。

  韓千雪坐在虎皮鋪就的座椅上，享受著溫暖的爐火，表情愜意。

  「找到了嗎？」

  下面已經跪著七八個人了，紛紛老老實實地低著頭，無人敢抬頭。

  「都啞巴了？」

  韓千雪慵懶地摸著手裡的貓咪，聲音里聽不出喜怒。

  「大人，我們跟丟了……」

  不能怪他們，溫酒巷子的地形複雜，人員構成也是極為混亂。

  想從他們的嘴裡套出一句真話都很難，別提讓他們交待某人的情況了。

  「跟丟了？那你們為什麼還回來？」

  韓千雪的手下使勁，原本眯著眼睛的貓咪忽然叫了一聲，朝地上躥去。

  跪在地上的大漢戰戰兢兢地伏在地上，都不敢抬頭。

  「三個大活人你們都能跟丟？我養著你們，就是給我自己添堵的？」

  「我們……」為首的人剛剛組織好語言，試圖解釋一下，卻被匆匆的腳步聲打斷了。

  「大人，江凌遠來了。」進來的人額頭上都是汗，應該是走得很急。

  韓千雪按在茶杯上的手指忽然一頓，隨機調整了自己的坐姿：「居然自己送上門來，真是有趣。」

  「叫他進來。」

  其實，不需要人請，江凌遠直接進來了。

  一路上有人攔阻，他們的下場就像菜地里的青菜蘿蔔一樣，被砍得稀爛。

  江凌遠還是手下留情了，不然一路過來可能一個活口都沒有。

  路上的哀嚎聲震天響，在屋子裡的韓千雪都忍不住皺眉：「一定要搞這麼大的陣仗嗎？」

  不過，沒等他的感慨結束，一把劍就已經橫在了他的脖頸。

  韓千雪的表情由驚恐轉為錯愕，最後轉為驚喜：「王爺，好手段！」

  江凌遠身上的戾氣不減，表情亦是十分兇狠：「韓千雪，你通敵叛國，其罪當誅！」

  劍刃壓近他的皮膚，死亡的氣息撲面而來。換成是一般人，早就嚇得要尿褲子了。

  韓千雪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完全不知道害怕為何物。

  「江凌遠，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劍刃刺進了皮膚，鮮血的氣息瞬間涌了出來，刺激得令人發瘋。

  「怎麼？你不敢？」

  韓千雪甚至將自己的身體朝著劍刃的方向逼近了幾分，臉上的笑意愈加猙獰。

  「讓我猜猜，是誰給你的消息？」

  不得不承認，韓千雪比江凌遠想像中狡猾多了。想要快速確認他罪證，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直接找到嚴寒求證。

  然而，從嚴寒那裡得來的消息並不能作為直接的證據來扳倒韓千雪。相反，嚴寒和江凌遠之間有過溝通卻是一件十分敏感的事情。

  若是被有心人看見，必定鬧得滿城風雨。

  韓千雪就是料定了這一點，才敢如此肆無忌憚。

  「我猜對了？」

  江凌遠不怒反笑，眼底絲毫不見憤怒的意思。仔細看看，居然還能找到一抹戲謔的意味。

  這下子換成韓千雪有些不知所措了，本來想著將計就計。

  誰知道江凌遠的反應出乎意料，令他有些捉摸不透了。

  「你笑什麼？！」

  江凌遠的目光倏然間變了，充滿憐憫地看著他。

  「事到如今，你覺得自己很厲害，對嗎？」

  「你覺得沒有人可以比得上你，是不是？」

  「漠北就是讓你為所欲為的地方。誰要是敢染指，誰就得死？」

  江凌遠把劍放下來了，韓千雪脫離了鉗制，立刻倒退了好幾步。

  「放心，我沒打算在今天殺你。不然，你也不可能活到現在。」

  「有些事情，我很感興趣。我來這裡，就是想問問清楚。」

  韓千雪擦了擦脖子上的血跡，語氣裡帶著譏諷：「都是老相識了，誰也不用裝著。說吧，你到這裡的目的。」

  「你只要答應我一件事，日後我可以饒你不死。」

  江凌遠說得十分坦然，一點也不像孤軍深入的樣子。

  韓千雪都愣住了，估計是沒想到他會如此直白。

  「江凌遠，你是不是不清楚你現在的處境？」

  「我只要一聲令下，底下的人馬上就能殺了你。」

  江凌遠抱著雙臂，找了一張看起來最舒服的椅子坐下。

  「你不敢，否則你剛才門口的時候就這麼做了。」

  「……」韓千雪咬著牙，儘量讓自己的怒火表現得太明顯。

  江凌遠修長的雙腿交疊在一起，好整以暇地看著面前的一眾大漢，表情愈發雲淡風輕。

  「說說吧，你在找誰？」

  韓千雪愣了一會兒，原來是在問方意晚的事情。

  看來外面的傳言不假，堂堂睿王爺江凌遠長了一個戀愛腦是真的。

  「找誰？」這種時候只能裝傻子，也不能怪他，確實沒有找到。

  沒有證據的事情，誰說得准？

  韓千雪就是瞄準了這一點，才敢肆無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