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不告而別

  方意晚醒來的時候，江凌遠已經走了。

  這個人喜歡不告而別，就和當年一模一樣。

  上一世，方意晚在嫁給盛胤之前曾經有過猶豫。

  那時候，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找到了江凌遠。

  江凌遠面無表情地聽完她內心的糾結，只是回答了一句話：「你連自己喜歡的人都搞不清楚嗎？」

  方意晚當時還小，年輕氣盛，以為江凌遠在故意奚落她，氣得扭頭就走掉了。

  她以為江凌遠會來追的，可是他沒有。

  「為什麼當時不來追她呢？」或許，她真的會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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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一切都沒有如果。

  方意晚坐在床上想了好一會兒，最終是意興闌珊地坐起來。

  想那麼多幹什麼，人都已經走了。說不定只有她想得多，人家根本就不關心。

  走出房間的門，天空才微微亮。院子裡冷清清的，一點花木都沒有。

  「夫人，您起來了。」沒等方意晚呼吸一下清晨的空氣，就被青楓的聲音嚇了一跳，「王爺出發之前，有事情囑託您。」

  人先走了，事情倒是沒忘記留？江凌遠是真的不和她客氣。

  方意晚撇了撇嘴，傲氣十足地說道：「什麼事？先說來聽聽。」

  青楓了解方意晚的脾氣，估計是在生王爺的氣呢：「夫人，不要動氣。王爺害怕一見到您，就捨不得走了。所以，才沒有告訴您。」

  「你就不要幫他說話了，一點都不會撒謊。」方意晚盯著漠北的天空，示意青楓說下去。

  「謝公子之前給江凌遠提供了一條線索，讓我們去找一個叫九叔的人。」

  方意晚皺著眉，九叔？從來沒聽過這個名字，大概是個化名吧。

  「夫人，要不要收拾一下？」青楓不敢明著說，方意晚平時穿衣服非常講究。

  在人群中，一眼就可以看出她衣料的華貴。這樣招搖過市，不太好吧。

  「知道了，你在外面等一會兒。」方意晚走進屋去，挑挑揀揀了好一會兒，才選中了一套還算不錯的。

  方意晚再次出來的時候，連青楓都愣了好一會兒。

  眼前的這位大姐，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睿王妃嗎？簡直和一個普通的丫鬟毫無區別，甚至更加土氣。

  「怎麼？不認識我了？」方意晚在他的眼前揮揮手，表情嫌棄。

  青楓如夢初醒，趕緊讓出一條路：「夫人，我們走吧。」

  「對了，為了方便起見，你在外面叫我……小翠即可。」

  畢竟，隨便取一個稱呼，也要符合自己的身份。總不能穿得像個丫鬟，還讓別人叫自己小姐吧？

  「愣著幹嘛？走前面啊！」都是丫鬟了，還不得讓主子走前面。

  青楓正要踏出院子門，方意晚忽然想起了一個人：「昨晚被抓的那個人呢？還關著呢？」

  「沒有，王爺讓我把他放走了。」

  看來趁著自己睡覺的時候，江凌遠偷偷摸摸地做了不少事情。

  「有問題嗎？小翠？」青楓提醒了一句，催促出門。

  「沒有，走吧。」方意晚匆匆忙忙地應了一句，跟著走出門去。

  在他們出門的剎那間，屋子裡一個人影一閃而過，不知道去哪裡了。

  漠北的城市不大，可是打聽九叔這個人有點費勁，原因是叫這個名字的人太多了。

  方意晚走了半天，感覺腳都要斷了，喘著粗氣問了一句：「這要找到猴年馬月啊？」

  青楓也覺得奇怪，仔細地回憶了一下江凌遠給的消息，才恍然大悟地拍了腦袋：「溫酒巷子！」

  「溫酒巷子？」方意晚回味了一下這個地名，剛才找過來的時候，似乎並沒有這個地名。

  青楓花了一些小錢向附近的小販打聽溫酒巷的地址，三角眼的小販打量了一下青楓，嘴角一聲冷笑：「第一次來漠北吧？」

  「不瞞您說，來找一個舊相識。」青楓看出小販的心思活絡，於是偷偷又塞給他一些錢，「大哥幫幫忙……」

  三角眼小販在手裡掂量了一下分量，臉上立刻堆起笑容：「不難找，往前走三條街，左拐就是了。」

  青楓道謝，正要帶著方意晚出發，又被小販叫住了。

  小販湊近青楓，壓低嗓音：「客人，我是好心勸你，那個地方最好不要去。」

  「怎麼說？」青楓頓住腳步，若是他一個人倒是沒什麼，可是帶上這個祖宗，不得不小心。

  「那裡不乾淨，閒雜人等甚多。」小販的眼睛賊溜溜的，不知道在盤算什麼，「你若是沒有可靠的人，千萬不要去。」

  青楓蹙眉，和小販道了謝，帶著方意晚繼續上路了。

  「他說了什麼？」方意晚注意到青楓心事重重的樣子，忍不住問道。

  青楓猶豫了片刻，還是勸解了一句：「小翠，前方的危險尚不可知。要不我先去打探一下？你在這裡等等？」

  若不是怕人看見，方意晚一爪子就要拍到青楓的腦袋上了。

  「你把我放在這裡，不是更加危險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一起去！」

  青楓認命了，除了自家主人沒有人能勸住方意晚這個瘋女人，還是帶著一起走吧。

  溫酒巷的位置不算偏僻，夾在一堆破破爛爛的房子中間，十分難找。

  遠遠看過去，髒兮兮的。巷子裡的氣味難聞，方意晚儘量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不讓自己顯得太過矯情。

  「請問你知道一個叫九叔的人嗎？」青楓拉住附近經過的一個胖胖的路人，照例先給了一點小錢。

  胖子接過錢，臉上笑得全是褶子，指著遠處一間已經快要倒掉的屋子：「就在那邊兒。」

  方意晚皺著眉，根本不想接近，說不定會被掉落的破爛壓死。

  「多謝。」青楓走在前面，率先走到屋子前面，裡面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清。

  這裡面真的會有人住嗎？青楓朝裡面走了幾步，試探著叫了一聲：「九叔？」

  方意晚跟在後面，一步也不敢邁進去。附近的氣味難聞，爛七八糟的東西很多，說不定不小心還會踩到蛇蟲鼠蟻。

  正在方意晚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裡面一團像垃圾一樣的東西動了幾下。

  慢慢地，那一堆東西漸漸地顯示出人的形狀，應該是坐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