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趕到漠北

  「為什麼會答應我呢？」

  趁著暴雪未停，白音提出了自己心中最大的疑問。

  

  江凌遠是王爺，並且身手不凡。

  其實，他早就看出來了。如果江凌遠和他動真格的，那麼他的勝率不足一半。

  他能活著，只是因為江凌遠根本沒有想痛下殺手而已。

  「你明明可以殺了我，對吧？」

  江凌遠面無表情地抬頭，伸手摸摸方意晚的額頭。

  還好，溫度不熱。

  「你帶她來，是不是害怕有人害她？」

  白音坐在一塊石頭上，將自己的腿交疊起來，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她在你的身邊也很危險？」

  江凌遠的眸光散漫，他握著方意晚的手，好像害怕丟失自己最心愛的寶物。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

  「你是殺手，難道不清楚這個簡單的道理？」

  白音伸了一個懶腰，歪倒在石頭上：「算了，太複雜了。我先睡了，姐姐就交給你了。」

  江凌遠沒有回應，本身就是合作關係罷了。沒有必要給予太多的感情，會讓自己變得軟弱。

  方意晚的呼吸十分平靜。江凌遠一直在持續地給她輸入內力，讓她不會覺得冷。

  「你的身上，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

  江凌遠打心眼裡想相信方意晚的說辭，可是預知未來這種說法太過荒謬，換了誰也不相信。

  剛才方意晚說到「山洞」的時候，江凌遠從她的眼睛裡看到了閃躲。

  她並沒有預知未來，而是在一段很長的故事裡尋找線索。

  這段故事似乎包含所有人，那他在這段故事裡，占到多少戲份呢？

  江凌遠不知道，也不想問她。

  她有自己的小心思，若是問清楚了，兩個人的關係可能不會恢復到從前。

  或許，大家都在如履薄冰地活著。

  次日清晨，暴風雪已經停了。外面積了厚厚的一層，估計是寸步難行。

  「我們現在要出發嗎？」方意晚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臉上的氣色也恢復得不錯。

  反倒是江凌遠，黑眼圈有些重。應該是一夜沒有睡好，面色有點差。

  「你可以走嗎？」白音已經起來好久了，一直在看外面的風景。

  他的睡眠時間很短，幾乎不到一個時辰就醒了。看見方意晚醒過來，馬上來精神了。

  「出發吧。」方意晚的聲音里毫無猶豫，立刻要動身。

  「那就走吧。」江凌遠牽著她，向外走去。

  外面的積雪很深，車馬還在昨天的地方，不過馬兒已經不見了。

  「難道我們要走到漠北去？」白音長嘆一聲，感覺自己的腦袋要炸開了。

  方意晚看著江陵遠，江陵遠看著前方。面前是白茫茫的一片，一眼看不到盡頭。

  「哥哥，有路子嗎？」白音乾脆一屁股坐在雪地里，也不嫌冷。

  江陵遠從懷裡掏出一個煙丸，沒過多久就有人牽著馬過來了。

  白音看見來人，鼻子裡發出一陣輕哼：「呦？還是女人？」

  花月一直等著江凌遠的信號呢。昨天出門之前，江凌遠就提醒過花月。

  江凌遠在北疆待了二十年了，那點天氣變化能看不出？

  可是當時若是不走，盛胤一定會想辦法為難。只能出此下策了，先走再說。

  這個小插曲導致本來應該兩天到達的路程，被迫延遲到了三天。

  到達漠北的時候，他們又回到了原來的那座破房子。

  令人驚奇的是，屋子已經被修繕得差不多了。談不上華麗，至少可以遮風擋雨了。

  「大神，你們來了。」

  賀秦安收到了江凌遠的飛鴿傳書，忙裡偷閒趕過來了。

  「小賀，最近還好嗎？」方意晚見到他，心情變得很不錯。

  「大……大姐，謝謝關心。我啊，最近是如魚得水。」賀秦安爽朗一笑，還沒忘記江凌遠的囑咐。

  「每次來都能看見新朋友啊！這位是誰？」

  賀秦安早就瞄上了白音，一看就是個武藝高超的孩子。

  大街上人來人往的，那種令人噁心的感覺又來了。

  方意晚感覺到時不時有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是充滿敵意的打量。

  方意晚尋思著，自己在這一世從來沒有來過漠北。怎麼會有那麼多人對她抱著敵意呢？連一個路人都不放過。

  難道說韓千雪連她也調查過了？也對，好歹也是一個相府千金，不調查都說不過去。

  「白音。」白音這回沒再囉嗦，也沒自以為是地加上稱呼。

  「進去聊吧。」江凌遠也不喜歡附近的氛圍，好歹在屋子裡還能阻隔住這些人的視線。

  「這屋子修得不錯啊！」方意晚的嘴裡嘖嘖讚嘆，還伸手摸摸屋子裡的擺件，「樸素中蘊藏著一抹奢華。」

  「得到大姐的誇獎，還真是不容易啊！」賀秦安有些沾沾自喜，興奮地搓著手。

  「是你修的？」方意晚睜大了眼睛，完全沒有想到是他的手筆。

  賀秦安趕緊跑到江凌遠的身後，臉上是介紹一位世外高人的表情：「當然是大神的手筆，是他吩咐的。」

  原來是這樣！想不到江凌遠還挺有遠見的。

  「最近北涼的軍隊一直沒有來騷擾？」江凌遠已經開始說正事了，完全沒有理會賀秦安的恭維。

  賀秦安立刻匯報導：「完全沒有。戰事一直是我負責的，絕對沒有問題的。」

  方意晚笑了笑，看來賀秦安確實是做將軍的料子。這才幾個月的時間，就已經混得風生水起了。

  「不符合他風格啊！」江凌遠沉吟了片刻，端著茶水沉思。

  方意晚知道他說得是嚴寒，可是她記得嚴寒後面和江凌遠的關係不錯啊。莫非還沒到和好的時候？

  「我可以去睡覺了嗎？」白音對這些不感興趣，也不想摻和進來。

  方意晚遲疑了好一會兒，才說了一句：「你和韓千雪有仇，會不會在這裡太危險了？」

  白音歪過腦袋，嘴角的笑意明顯：「姐姐，關心我啊？」

  「不是，我是怕你報仇不成，最後白白丟了自己的性命。」

  「這還不叫關心？」白音懶懶地靠在桌沿，擺擺手，走到其他屋子裡去了。

  江凌遠瞥了他一眼，語調森冷：「受傷了就不要到處亂竄了，你還有用。」

  白音原本輕快愉悅的步伐忽然停滯了，方意晚感覺到他整個人都變得僵硬了。

  「你受傷了？」方意晚脫口而出，沒看出他哪裡受傷啊？

  白音沒有轉頭，加快腳步出去了。

  「這個人有些奇怪，會不會對我們不利？」

  賀秦安的眼神倏然間變得犀利，原本輕鬆的神態變得嚴肅起來。

  「不用管他，說正事。」

  賀秦安用餘光掃了一眼方意晚，眼神有些躲閃之意。

  「不想讓你家大姐聽？」

  陰惻惻的聲音響起來，方意晚不知何時已經走到賀秦安的身後了。

  「沒有……我這就說。」賀秦安立馬慫了，乖乖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