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出發前夕

  盛妍一聽見江凌遠要問話，神情馬上就變得緊張。

  「江哥哥，你能不能……」

  盛妍的眼睛裡含著哀求，好像江凌遠馬上要取謝承的性命。

  「放心，不會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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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凌遠做出了保證，盛妍才微微放心，跟著方意晚走出去了。

  「還記得什麼嗎？」

  對待謝承，江凌遠是一點兒也不客氣。

  「我才在地府轉了一圈回來，你不能讓我歇會兒？」

  謝承渾身疼痛不已，那些人動手的時候，傷的都是要害。

  若不是身體的基礎好，謝承說不定現在投胎的步驟都走完了。

  「你都有力氣開玩笑了，還能有事？」一看就是裝的，想博取美人的同情。

  盛妍還沒有走遠，謝承就一直繃著，不敢泄露一點玄機。

  「已經走了，可以說了吧？」

  江凌遠的耳力不錯，已經聽到腳步聲遠去了。

  謝承頗為吃力地坐起來，稍微一動就牽扯到傷口，一點力氣也沒有。

  「他們要殺我……不對，他們一直在殺我。」

  「我還以為，上次我逃不掉了。沒想到，居然又活過來了。」

  「他們是韓千雪的人，和我有過節不是一兩天了。」

  謝承的聲音聽上去十分空曠，似乎是多年的心事湧上心頭，充滿了滄桑的意味。

  「你得罪過他？」

  根據兩個人的年齡推斷，不可能有過節。

  只有可能是上一輩的恩怨，能和韓千雪結怨的人屈指可數。

  小魚小蝦一定早就被處理掉了，因此，只有可能是大魚。

  「沒有，我就沒怎麼見過他。」

  謝承一直想不通，韓千雪為何對他窮追不捨。

  「你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謝承的年紀不到二十歲，當年只是一個小孩子，能平安無事活過這麼多年？

  「我也不知道，小時候收養我的人保護過我。後來……我就靠自己一個人。」

  果然是這樣，保護他的人應該是當年謝侯爺的人。

  「你想過原因嗎？」

  平白無故被人追殺那麼多年，是個傻子都知道自己有仇家吧？

  謝承換了一個姿勢，讓自己躺得更加舒服一些：「曾經想過，現在早就忘了。」

  鮮血、殺戮、仇恨……光是這些，謝承就已經疲於應付了。

  即便偶爾有時間空閒下來，謝承也不會做一些無謂的想像。

  他的生存每時每刻都需要竭盡全力，浪費時間只會進一步壓縮生存的空間。

  「明天，我就要去漠北了。有什麼需要我幫你的嗎？」

  江凌遠順口問了一句，沒指望得到謝承的回應。

  然而，謝承遲疑了片刻之後，才說出了一句話：「我應該相信你嗎？」

  「你不願意說，我可以讓盛妍來見你。你不相信我，難道不信她？」

  謝承的眸光驟然收緊，指關節也分外用力：「你想幹什麼？不要動盛妍，不然你會死得很難看。」

  「你直呼公主的名諱？」江凌遠發出一聲短促的笑，離開了椅子，「看來你是真的不怕死。」

  「你明知道……」謝承忽然閉嘴不說了。他低頭下去，好像在思考什麼。

  「幫我找一個老頭，叫九叔。住在漠北溫酒巷子，找到他報我的名字，會有消息給你。」

  「讓嚴姑娘來陪陪你，願意嗎？」江凌遠還不忘提醒一句，語氣里充滿了揶揄。

  謝承咬牙看著他，良久之後才不情不願地說道：「謝了。」

  「怎麼了？吵架啦？」盛妍一進來，看見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的，動作都變得小心翼翼的了。

  江凌遠收斂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儘量讓自己顯得比較和氣：「沒有，敘舊而已。」

  盛妍看向謝承，謝承點點頭：「對，聊天而已。男人之間，氣氛不像女孩子之間那樣。」

  「那，結束了嗎？」盛妍的聲音很小，帶著一點怯生生的意味。

  「結束了，你們接著聊吧。」江凌遠能不清楚盛妍的想法，說完之後就走了。

  「疼嗎？」盛妍慢慢地靠近，輕輕地摸了摸謝承的手臂。

  謝承一個大高個子，乖乖地躺在那裡，由著盛妍摸摸：「我說不疼，你會相信嗎？」

  「我是在很認真地問你！」盛妍拔高了聲音，柔軟的小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紅暈，「你不要總是這樣！」

  「我怎麼樣了？」謝承的聲音低沉沙啞，在盛妍的耳邊摩挲，「你在害羞？」

  「我才沒……」盛妍勉強說了幾個字，之後再也不說了，「你就會欺負我。」

  「我欺負你？」謝承的喉嚨里發出低低的笑聲，忽然反手攥住她的手腕。

  指尖稍稍用力，就將盛妍帶到了自己的懷抱里：「這叫欺負？」

  「你欺人太甚！」盛妍害怕碰到他的傷口，根本不敢亂動。被他鉗制住了，只好咽下這個啞巴虧，「你快放開我，外面有人。」

  「外面沒人，就可以？」謝承的嘴唇貼在她的耳廓，充滿了戲謔的意味。

  盛妍的臉上像是被煮熟的蝦子，爆紅無比：「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就說你想什麼意思，我都可以照辦。」

  謝承的聲音充滿了笑意，好像非常樂意看見盛妍的樣子。

  真的好可愛啊！謝承抬手摸摸盛妍的臉頰，心裡有一種軟軟的感覺逐漸升起來。

  他不清楚這種感情叫什麼，畢竟在過去近二十年裡，他從來沒有感受過這樣的情緒。

  「謝承，你再這樣，我就不理你了。」

  盛妍感覺自己的臉上熱燙無比，想反抗卻一點力氣也沒有。

  「我怎樣了？」謝承無所謂地聳聳肩，並不在意盛妍怎麼說，「我喜歡你，難道不可以這麼做嗎？」

  「你胡說什麼！」盛妍驚慌失措，想捂住謝承的嘴巴。

  一個深宮裡長大的女孩，一個桀驁不馴的域外少年。

  盛妍不可能玩得過他，謝承就是喜歡看見她恍若受驚小鹿的模樣。

  「我胡說？你不喜歡我嗎？」謝承皺眉，聲音里藏著不自覺的質問。

  「不喜歡！我討厭你！」盛妍的情緒憋著已經很久了，再聽見這一句話之後，徹底爆發了。

  小貓終於學會亮出爪子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