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達成一致

  「你想殺誰？」

  像白音這樣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反水。

  從心底說，江凌遠不想答應。

  

  「放心，不會讓你們為難。」

  「與其說是為難，不如說我們目標一致。」

  方意晚的眼皮跳了幾下，想說某人的名字，卻停住了翕動的嘴唇。

  「韓千雪。」

  白音說完這個名字，蒼白瘦削的面頰上顯出了一抹亮色。

  「如何？你們有興趣嗎？」

  「你認識韓千雪？」

  方意晚真正想問的是，你不就是韓千雪派來的嗎？

  大概是被她的表情逗笑了，江凌遠原本冷冽的面容也有了一絲鬆動。

  「認識。你以為是他派我來的？」

  白音晃了晃手指，眉眼有種看透一切的淡定。

  「所有的人都覺得我是壞人。可是，我長得這麼善良，怎麼會是壞人？」

  江凌遠和方意晚同時抿緊嘴唇，似乎是在壓抑自己的情緒，避免自己笑出聲。

  「你和他有仇？」

  方意晚唯一想到的就是這個理由，白音不可能是想為民除害才去的。

  「算是吧。」

  白音的眼底暗沉下去，不知道在想什麼。

  「一句話。願不願意？」

  江凌遠目光如炬，似乎是在考量什麼。

  最後，他的眼底宛若深潭，不可見底：「我同意了。」

  上一世，方意晚並沒有見過白音這個人，也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可是，有那麼一瞬間，方意晚從他的眼睛裡看見了一樣東西。

  是仇恨。刻骨的仇恨。

  恍若看見了多年前的自己，那種對盛胤的恨。

  他們有點像，或許這個孩子能做出一些名堂來。

  「我也同意。」方意晚點點頭，表達了自己的信任。

  「謝謝。」

  這一次，白音的笑容變了。是那種真正陽光的笑容，毫不虛偽。

  「不過，你必須證明自己的能力。」

  「並且，不能再對鄭側妃下手。」

  江凌遠是老謀深算。儘管白音不像是在說謊，但是江凌遠沒有完全信任他。

  「行啊！」白音答應得十分爽快，依然是笑嘻嘻的：「你們想讓我幹什麼？」

  「先交待一下你之前的行蹤，就從進到王府開始。」

  方意晚笑了笑，不交待清楚，就想渾水摸魚。

  「這個……」白音遲疑了一下，看看外面的天色，「你們不睡覺嗎？」

  「快說。」江凌遠催促道，白音不說清楚，誰能安心睡覺。

  「大概是在你們成婚之後，我就來了。」

  「一開始就是打雜，熟悉府里的路線。然後，就開始接觸府里的人。」

  「你們府里養的，多半是一些廢物。平時我在府中隨意穿梭，竟然無人過問。」

  方意晚愣了一下，看向江凌遠：「你家，沒有人管這些？」

  「我只管你，不管別人。」江凌遠回答得理直氣壯，絲毫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白音嗤笑一聲，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他沒說錯。除了你住的那間屋子有暗衛保護，其他的人根本無足輕重。」

  「換句話說，府中的其他人見什麼客人，她也不知道。」

  「我在府里半年多，能有機會靠近的也就一兩次。」

  白音對江凌遠的能力並不懷疑，起碼他會把自己在意的人保護得很好。

  單憑這一點，就勝過很多人了。

  「你認識盛胤嗎？」這是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方意晚想問他很久了。

  當時，盛胤來府中的時候，對寧王府熟門熟路，完全不像偶爾造訪的樣子。

  按照江凌遠和太子的關係，寧王爺和盛胤也不可能有深交，比如互相觀賞宅院這種。

  「認識啊。」白音笑了笑，牙齒卻咬了起來：「他對你可不是一般的執著。」

  方意晚擺擺手，自己心裡早就清楚了。

  盛胤當然不是好人，不過他和白音是怎麼認識的？一個皇子，一個殺手，除了利益關係還能有別的機緣巧合認識？

  「你們怎麼認識的？」

  「他是我的僱主。」

  「？？！！！」

  此言一出，空氣瞬間就安靜下來。

  「你再說一遍？」方意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自己聽錯了吧？

  「盛胤？」江凌遠的瞳孔有一瞬間的凝滯，態度瞬間轉變了。

  白音看著兩個人瞳孔地震的模樣，覺得更加好笑了：「怎麼？覺得不可思議？」

  「其實，他不是單單雇我一個人，算是找了一個團隊？」

  「還有團隊？」方意晚更加驚訝了，怎麼重生之後劇本好像變了呢？

  以前她在盛胤身邊的時候，從來沒有那一回事兒。

  難道當年盛胤還有事情瞞著她？方意晚暗自吐了一口氣，在新仇舊恨上的小本本上又加了一筆。

  江凌遠倒是不感覺驚訝，皇子的身邊養著一批死士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過，白音看上去似乎不是死士的類型。

  江凌遠的眉心微蹙，神情散漫：「可是，你不是那類人。」

  白音懶懶地打個哈欠，他的確不想賣命。不過，想要逃離那裡就必須要有靠山。

  「他雇你做什麼？」

  「你應該問，他要一個團隊幹什麼？」白音看著屋子裡燃燒的爐火，指尖有節奏地叩擊著手背，「想看看你們之間的關係，是不是真的有那麼堅固。」

  「如果你真是他的軟肋，那麼他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派你一個殺手來打探消息？是不是大材小用了？」

  況且，專業不對口啊！以方意晚對盛胤的了解，他不太可能這麼做。

  「不是他安排的，是虞淵。」

  就是那個紫衣男人？長相十分妖艷的男人，當時對方意晚還挺輕佻的。

  話說回來，已經好久沒有見到他了。

  莫非是他在幫盛胤安排一切？方意晚隨口問了一句：「倒是有過幾面之緣，他一直在給你下任務？」

  「沒有，我目前是無人管轄。」白音彎起一條腿，端起一杯茶，「虞淵，早就死了。」

  「什麼？！」方意晚愣住了。死了？怎麼可能？

  當年，虞淵明明是盛胤的智囊啊？隨隨便便就被人殺了？

  「是他自己動手的。」江凌遠早就知道了，一直沒有告訴她而已。

  「你怎麼沒告訴我？」方意晚的大腦一片空白，語氣變得有點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