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笑容燦爛的少年

  「這就是你的計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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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凌遠沒看到全過程，不過從丫鬟的口中聽到了一些內容。

  「當然不是。」

  方意晚隨手捏起一張絲帕，笑得像一隻小狐狸，「現在才剛開始。」

  總共收上來六十一張絲帕，上面繡得圖案各不相同。

  方意晚本人對刺繡是一竅不通，根本看不出關竅。

  她重點關注的是，絲帕上的痕跡。

  王府的侍女大部分都不用做粗活，因此手指細軟，在絲絹上刺繡不會有痕跡。

  然而，若是殺手，就不一定了。

  殺手經過專業的訓練，並且不是一日的功夫就能練成。手上必定有繭子，既然有繭子，那在絲織品上留下痕跡是必然。

  江凌遠聽方意晚得意洋洋地說完，配合地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來是這樣！是我想得太簡單了！」江凌遠點點頭，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你能不能不要表現得如此誇張？」一看就是演的，方意晚不屑地看著他。

  江凌遠抿緊嘴唇，這丫頭最近是越來越皮了？還是說自己表現得太奇怪了？

  「我是為了和你保持步調一致。」

  這叫什麼理由啊？方意晚的白眼恨不得翻到天上去，難得見到江凌遠吃癟，不得好好折騰他一下。

  「看出什麼來了？」江凌遠看見方意晚對著燈影正在細細地看絲絹，覺得這幅畫面十分安靜美好。

  「目前還沒有什麼線索。」方意晚已經看了十幾份了，沒發現有什麼特別之處。

  「累不累，要不要歇一會兒？」江凌遠忽然變得十分賢惠，懂得噓寒問暖了。

  雖然他之前也挺會的，但是不至於如此直接啊！

  方意晚正襟危坐，將絲帕拿在手上：「你不要總是憑藉著你的美色，誘惑我分心。」

  江凌遠一口茶被嗆住，好在室內的光線昏暗，不然被方意晚看見自己已經紅透的耳朵根兒，可就太丟人了。

  「怎麼了？」方意晚斜眼看了他一眼，騰出一隻手拍拍他的後背。

  「我又不是三歲孩子了，幹嘛像哄小孩子一樣？」江凌遠用拳頭抵著下巴，咳嗽幾聲，掩飾自己的尷尬。

  方意晚將手裡的絲絹遞給江凌遠，嗔怪道：「我哄你，不好嘛？幫我拿一下，我這邊放不下了。」

  「嗯，很好。」江凌遠十分自然地接過來，輕哼一聲。

  方意晚瞥見他那小眼神，得了便宜還賣乖。沒等方意晚繼續和他說話，就看見她手上的動作停了。

  「有發現了？」江凌遠抬頭，看了一眼方意晚。

  方意晚對著光影，仔細地看著手上的這幅月季刺繡。手法細膩，針腳綿密，應該是一個高手。

  如果不是真絲手絹上有毛刺，她會覺得這是一副完美的作品。

  「這一副繡得不錯啊！」江凌遠隨便看了一眼，說了一句稱讚的話。

  「你也懂刺繡？」方意晚抬頭，目光驚訝，還帶著一抹揶揄。

  江凌遠從懷裡掏出一個東西，遞給方意晚：「反正你的繡工不錯，以此類推罷了。」

  「……」方意晚看著自己之前送給江凌遠的荷包，上面是自己糟糕的刺繡，「你還留著呢？」

  「為什麼不留著？這是你送我的第一件禮物。」江凌遠將荷包小心地收起來，放在了衣襟的最裡面。

  方意晚躍躍欲試地想搶，被江凌遠一個眼神懟回去了：「送出去的東西，你還想要拿出去？」

  「我不是……」方意晚嘿嘿一笑，手指揉搓著衣擺，「我就是想幫你重新繡一個。」

  江凌遠將她的手拿在手裡，幫她揉揉手指：「還用我說嗎？嗯？」

  壞了，忘記自己的壞習慣了。方意晚趕緊抽回自己的手指，專注於自己的任務。

  果然，有江凌遠這個男色在，工作就是容易分心。

  等到六十一張絲帕整理完成，總共有二十張上面有勾絲的情況。

  「就在這些人裡面，把這些人叫來。」

  「現在？」黑燈瞎火的，把下人叫起來？

  江凌遠皺眉，這個作息也太不健康了吧？下人們就不說了，方意晚也要熬夜工作？

  「對啊，就是要趁著他們沒睡醒，才能一舉擊破。」方意晚志在必得，江凌遠知道勸了也沒有用，隨她去吧。

  「王妃，這麼晚，有什麼事情？」被叫起來的二十個下人，個個都是睡眼惺忪的。

  「把你們的手伸出來，我看看。」方意晚的語氣十分溫柔，甚至稱得上是和藹可親。

  與之前不同的是，這一次江凌遠站在她的身後。

  下人們哪裡敢問原因，馬上都將手掌攤開，等著方意晚查看。

  主要是區分廚娘和殺手，方意晚逐個看下去。

  廚娘的手指粗大，並且手腕有力，左手拇指處有厚繭子。殺手則不一樣，長時間握著各種兵器，虎口處會有厚繭。

  很快，方意晚就注意到了一雙十分秀氣的手，指節分明，修長纖細。

  這是屬於一名男子的手。方意晚抬頭，男子剛好也是也抬頭看頭。

  好一張無辜的臉，眼睛大大的，和小鹿一樣。年紀不大，十五六歲的樣子。

  假如不是親眼所見，方意晚真的不相信眼前的無辜少年，竟然會是罪魁禍首。

  「姐姐，找我有事嗎？」他好像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天，笑容清澈見底。

  從外表上看，方意晚簡直不敢相信。還有看上去如此純良之人，卻能做出十惡不赦之事。

  「你叫誰姐姐？」老管家嚇得不輕，急忙上去呵斥。

  沒等老管家說完，忽然面色一變，眼睛睜大，朝後倒了下去。

  鮮紅的血液噴灑而出，一大部分都落在了方意晚的衣襟上。還沒等到方意晚反應過來，江凌遠已經擋在了她的身前。

  下人們已經被嚇得四散逃竄了，夜晚的府里充斥著尖叫，仿佛是要刺破雲霄。

  「你是誰？」

  方意晚躲在江凌遠的身後，刺鼻的血腥氣息令人作嘔。

  「姐姐，你都在到處找我了，不知道我是誰嗎？」

  少年的眉宇輕揚，笑容燦爛。從方意晚的角度看，十足像極了一個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