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關聯

  「前段時間，在宮裡的時候，無意中聽到的。」

  盛妍的心思單純，是不會撒謊的。

  可是，宮裡的人為什麼會知道韓千雪？明面上，漠北一直是群龍無首的狀態。

  「二皇兄說的。」

  盛妍眨巴眨巴眼睛，看向江凌遠的眼神有些討好的意思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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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江凌遠示意她接著說下去，可是盛妍看了一眼方意晚，沒敢繼續說。

  「怎麼了？」

  方意晚不明所以，盯著兩個人，目光有些不解。

  「該不會和我有關係？」

  方意晚指了指自己，面上有些不高興。

  「不是……」

  江凌遠在面前，盛妍根本不能開口啊。畢竟，這是關於方意晚的話題。

  「但說無妨。」

  江凌遠喜歡直來直去，盛妍吞吞吐吐的樣子，最是煩人。

  盛妍遲疑了好一會兒，緩緩地說道：「我要是說了，你們不准罵我。」

  「哈哈——當然不會。」方意晚笑起來。

  盛妍很可愛，但是總是沒有公主的自覺。她和江凌遠都是天子的臣子，當然不能隨便辱罵公主。

  「那天，我心情不好，就去御花園裡散心。」盛妍不喜歡帶侍女，因此剛一進花園，就吩咐侍女們在外面等候。

  「由於下雨，御花園裡特別安靜。我一個人走，聲音也小。」

  常去御花園的人都知道皇帝喜歡去哪一片地方，會盡力避開。

  盛妍也不例外，成親失敗以後，皇帝一直冷落著她和麗妃。麗妃生病了，早早躲出宮去享清閒去了。盛妍一個人在御花園裡轉著，當然不希望遇到皇帝。

  偏偏害怕什麼就來什麼。沒等盛妍走到一半的路程，就聽見了皇帝身邊的大太監劉公公的聲音。

  「真是倒霉！」盛妍觀察了一下周圍，只有一條小路通往別處。

  反正，只要不見皇帝，去哪裡都行。

  盛妍順著小路往前走，一路上無非是些奇花異草。

  秋冬時節，也沒什麼好看的東西。盛妍心不在焉地走著，想找到一座亭子休息一下。

  沿路上都是梅花，開得香氣馥郁。盛妍不喜歡梅花，於是加快了腳步。

  就在茂盛的梅花道路接近末尾的時候，忽然聽見了男人說話的聲音。

  「怎麼這裡都有人？」

  盛妍覺得晦氣，正要返身走開。

  忽然，「方意晚」三個字鑽進了耳朵里。宮裡還有人惦記著方姐姐？

  本著知恩圖報的精神，膽子小的盛妍也躲在一邊，悄悄地聽。

  大概是冬天的風颳過樹梢，一直有「沙沙」的響聲，竟然沒有人察覺到盛妍的存在。

  「你確定嗎？」模模糊糊的聲音傳來，好像有些激動。

  「我確定。」這個聲音很熟悉，是盛胤的。

  二皇兄這是在和誰說話？不像是宮裡的人啊……

  盛妍輕手輕腳地往外面挪動幾步，想看清楚究竟是誰。

  「咯吱——」

  盛妍大腦緊張，加上並不會武功，完全沒有注意到地上的枯枝。

  外面的談話聲戛然而止，緊跟著有腳步聲漸次接近盛妍的藏身之處。

  盛妍捂著嘴巴，蹲下身體，心跳快到不能呼吸。

  二皇兄是什麼人她心裡十分清楚。

  之前有一次，她和謝承打鬧，將謝承朝路外邊推了推，不小心撞到了盛胤。

  平時盛胤都是以清風霽月的溫潤公子形象示人，盛妍也就沒多想，嘻嘻哈哈地和盛胤道歉。

  誰知道盛胤的神色冰冷，直接呵斥她沒有公主儀態，罰她抄寫《女則》五百遍。

  當時，在場的人都驚呆了。七公主再不受寵，娘親還在。如此明顯的折辱有些過了吧？

  最後，那五百遍里有四百九十遍都是謝承幫她抄的，但是和盛胤的梁子算是徹底結下了。

  這次，被撞見她偷聽，身邊還一個跟著的人都沒有，會不會把她滅口？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逼近，盛妍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喵~喵」

  一直灰白色的小貓從樹叢里跳出來，舔了舔爪子，盯著面前的兩個人。

  「一隻貓而已，二皇子未免太小心了。」男子的聲音響起，仿佛是鬆了一口氣。

  盛胤向後面的草地掃了幾眼，估計是心裡有事，看得不是很仔細，沒發現盛妍在：「小心駛得萬年船。本皇子也是為了你的安全，若是被發現你就完了。」

  「有二皇子在，即便皇帝問起來，想來會有辦法混過去。」男子毫不在意，聲音似乎還有點戲謔的意味。

  「少來。江凌遠的母親和謝侯爺有些瓜葛，有確切的證據嗎？」

  盛胤沒心思和他廢話，只想趕緊結束這場對話。御花園裡人來人往，實在是不安全。

  「我都親自來了，還不相信？」韓千雪無所謂地聳聳肩，對盛胤的質疑表示不滿。

  盛胤並不願意搭腔，也不想給面子：「這是孤注一擲的事情，本皇子希望準確的結果。」

  「你我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年輕人，要知道沉住氣。」韓千雪不以為意，語氣反倒是因為催促變得不耐煩。

  「方意晚的母親也涉及到當年的事情，沒錯吧？」盛胤不放心，再次確認了一遍。

  「真的。」韓千雪的語氣十分肯定，不容置疑。

  「好，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本皇子去辦。」盛胤沒有告別，說完之後直接走了。

  盛妍不敢直接走，一直蹲到腿腳酸麻了，才敢悄悄地挪動身體。

  「所以，他們說的是什麼事情？」方意晚聽見提到了自己的母親，馬上就變得在意起來了。

  江凌遠沒說話。其實提到漠北，大家心照不宣，能想到的只有一件事情。

  十五年前暴亂，牽扯其中的人太多了，不是一句兩句就能說清的。

  本來以為就是漠北內部的問題，沒想到自己的母親和方意晚的母親都牽涉其中。這是怎麼回事？

  既然有這麼深的關聯，當初為什麼沒有聽到父親提過？

  況且，父親死得如此蹊蹺，簡直是在故意擾亂他的線索。

  根據衛修傳過來的消息，不是普通意義上的毒殺。毒性和藥量都控制得十分微妙，一定是有人在身邊操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