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交換

  「漆昀？」那不是嚴寒的貼身侍衛嗎？蘇瑤瑤居然喜歡他？

  「對呀！長得可帥了！意晚姐，要不要介紹給你認識一下？」蘇瑤瑤說話十分直接，完全沒有注意到江凌遠的眼神逐漸犀利。

  方意晚打個哈哈，擺擺手道：「不用，不用。你喜歡就好。」

  蘇瑤瑤唇角彎彎，覺得無趣：「真沒意思，還是給我一個人欣賞好了。」

  方意晚和江凌遠對視一眼，均沒有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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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蘇瑤瑤，房間裡一下子安靜下來。

  方意晚擔心江凌遠的身體，一直催著他上床去休息。

  可是，江凌遠沒有一丁點兒困意，坐在椅子上看著窗外的風景。

  北疆的天氣已經很冷了，一直都是大雪紛飛的狀態。

  「陸離在哪裡？」他的聲音很輕，像是耳邊的呢喃。

  方意晚心中不忍，唇齒輕啟：「人已經帶回來了，就在府中停靈的地方放著呢。」

  江凌遠的身體尚未完全恢復，動作有些遲緩。他用手掌撐著桌沿站起來，神色淡漠：「我去看看。」

  方意晚上前幾步，扶住他的胳膊：「等身體好一點兒再過去，好不好？」

  「不用。」江凌遠的聲音平靜，可是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

  方意晚無可奈何地同意道：「那我扶著你過去，慢慢走。」

  剛一出門，外面凜冽的空氣就吹得方意晚縮了縮脖子：「好冷……」

  江凌遠回頭看了她一眼，眼底微微有些不忍：「你在屋裡就好，我一個人過去。」

  方意晚瞪了他一眼，抱緊了他的胳膊：「想擺脫我？沒門兒！要去就一起去。」

  江凌遠轉過臉去，加快了腳步。與其在門口逗留，還不如快去快回。

  紛紛揚揚的雪花被北風颳著，猛烈地朝著屋內飛去。

  到了房間裡，方意晚才有機會幫著江凌遠抖一抖衣服上的雪花。

  江凌遠對自己不甚在意，卻對方意晚頭頂上的雪花十分介懷：「讓你不要出來了，怎麼還是跟著來？一會兒生病了怎麼辦？」

  縱然語氣里是責備的意思，但是手下的動作十分溫柔：「好了，進去吧。」

  屋子裡沒有點炭火，只有幾盞燈照明。陸離躺在中間的位置，已經蓋上了白布。

  江凌遠向前走了幾步，忽然好像想起了什麼：「你留在這裡，我一個人去看就行。」

  方意晚從身後冒出一個小腦袋，眼睛裡都輕微的膽怯。昨天還是活生生的人，今天就變成了一具冰冷的身體。

  江凌遠抿著唇，將她的小腦袋扳回去：「害怕了，就不要看。」

  「不是害怕，我就是有點……」方意晚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索性直接同意，「我在這裡等你，你去吧。」

  江凌遠走上前去，掀開了白布。

  毫不意外，躺在那裡的人是陸離。從小到大的朋友現在已經不能再起來說笑了，江凌遠的心情十分沉重。

  正是因為摯友死於意外，所以才會更想查明真相。

  他觀察了一下陸離身上的傷口，大部分的傷口都很深。兇手下手極重，明明胸口的一刀就足以致命了，卻在其他地方捅了很多下。

  江凌遠深呼吸一口氣，將白布蓋好，並將褶皺撫平。

  「走吧。」江凌遠走到門口，沒等方意晚跟上來，就直接拉開了大門。

  「你看完了？」方意晚沒想到他的動作這麼快，在背後跟上來。

  江凌遠見她磨蹭在後面，返身牽住她的手：「不冷嗎？」

  方意晚笑了笑，面容明艷：「我這不是來了嗎！」

  「陸離究竟是怎麼死的？」方意晚只是聽到了傳聞，並不太清楚具體的內容。

  江凌遠沉默著，良久之後才說道：「應該是一擊斃命。他走的時候，沒有太多痛苦。」

  接下去，是方意晚長時間的沉默了。一向在身後嘰里呱啦的小人兒不說話了，江凌遠回頭去看，發現方意晚的神情怔忡。

  「凌遠哥哥，陸離是會被人一擊致命的水平嗎？」

  這句話宛若一道驚雷炸響，江凌遠整個身體都呆滯住了。

  是啊，陸離的武藝和他差距不大。不管遇到什麼水平的對手，應該都不至於一招斃命。

  這麼說，只有一種可能。陸離是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被人襲擊的，並且這個人一定是熟人。

  想到這裡，江凌遠握緊了雙拳。臉部的肌肉因為極度的憤怒，變得更加堅硬。

  方意晚快步上前，上前抱住了江凌遠：「凌遠哥哥，你先冷靜一下。」

  江凌遠沉重的呼吸逐漸平復下來，他的手貼上她的後背：「我沒事，倒是你提醒了我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方意晚在他的懷抱里抬起頭，眼睛睜得圓圓的：「我也是急中生智而已。」

  回到原來睡覺的屋子裡，江凌遠應該是覺得累了，一進屋就躺在了床上。

  方意晚幫他蓋好被子，正要出門去，忽然被江凌遠叫住了：「晚晚，不要出去。」

  「？」方意晚小小的眼睛裡充滿了大大的疑惑，明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江凌遠原本已經躺在床上了，但是忽然又下來了。

  他以一種戒備的姿勢走到門邊，示意方意晚朝後退，並豎起手指貼在嘴唇上，讓她保持安靜。

  「睿王爺，是我。」

  這個聲音……方意晚一時還沒有想起來，門就被打開了。

  門外站著的是一位高鼻深目的男子，穿著夜行衣，看上去十分神秘。

  「嚴寒讓你來的？」江凌遠的眼神里是不能抗拒的威壓。即使在病中，江凌遠的氣勢依然不減。

  「正是。」漆昀壓低了帽檐，聲線壓得很低，「四皇子知道您的煩惱，特意送消息過來。」

  「我現在不想聽。」江凌遠一點興趣也沒有，揮手就要趕人。

  「關於韓千雪的消息，睿王爺也不想知道？」漆昀沒有著急走，一隻手撐在門上阻止江凌遠關門的動作。

  江凌遠似乎心裡有點掙扎，但是緘默再三，還是堅定地拒絕了：「有誠意的話，就讓你家皇子親自來。我的手裡，也有了不得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