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直面危機

  江凌遠醒來的時候，正是黃昏時分。

  周圍只有方意晚一個人，看見他醒來，她的臉上露出喜出望外的表情：「你終於醒了！想不想喝點水？吃點東西？」

  「我睡了多久？」江凌遠才一開口，便覺得自己的聲音乾澀無比，分外沙啞。

  「沒有多久，也就是從昨晚到現在吧。」方意晚算了一下時間，差不多睡了一天。

  江凌遠從昨天中午之後就再沒吃東西，現在一定餓了。方意晚打算起身，去給江凌遠拿一些吃的東西過來。

  然而，沒等她起身，就被江凌遠拽住了手腕：「不要走，我不餓……」

  「可是你都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方意晚知道他身體十分虛弱，莫非是生病久了精神萎靡，想在她這裡求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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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不出來，堂堂睿王爺心智真脆弱……

  「好，不走不走啦~」方意晚坐回原處，專注地看著江陵遠。

  兩個人相對無言。江凌遠抬頭看著床頂垂下的流蘇，忽然記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我們這是在哪裡？」

  「你不記得了？這是北疆的府邸。」方意晚指了指窗戶外面，那裡已經是雪花一片了，「小時候你住的地方啊……」

  江凌遠倏然起身，眼神里都是緊張：「那前方的情況怎麼樣了？」

  「我也不知道……」其實，方意晚的心裡清楚，但是不能說出來，「你先好好休息一下，不要管了。」

  江凌遠半靠在床邊，方意晚拿了一個靠墊放在他的身後，以便讓他感覺更加舒服一些。

  「你不用瞞著我。」江凌遠握住她的手掌，好像是已經看穿了她的心思，「我知道你不想讓我擔心，但是現在想好好養病是不可能的。」

  「確實……」方意晚摸摸鼻子，外面的情況實在是非常不好，「其實，怎麼說呢？」

  方意晚找不到合適的詞彙來形容。畢竟在這一天之內，情況的發展變得分外糟糕。

  「事情太多，我就先說一件最重要的吧。」方意晚低著頭，不敢看江凌遠的表情，「皇帝震怒，已經派人過來調查了。」

  「哦？因為什麼？」出乎意料的是，江凌遠似乎非常鎮定，就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樣，「是陸離嗎？」

  方意晚的頭變得更低了，聲音幾乎小到聽不見：「是的。」

  「他怎麼樣了？」最差的結果，無非是革職查辦。

  「他……死了。」

  為了讓江陵遠儘快好起來，方意晚點上了檀香。空氣里氤氳著淡淡的香氣，然而此刻卻顯得不合時宜。

  「你說什麼？」江凌遠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聽，立刻重複了一遍。

  方意晚抬起頭，沒有說話。可是他一觸及到方意晚的眼神，就知道沒有必要繼續確認了，這已經是事實了。

  「到底是誰？！」江凌遠的聲音低沉，不難看出他的憤怒。

  方意晚抓住他的手，緊緊地握著：「你先冷靜一下，事情有點複雜。」

  從昨天到現在，她的神經一直都繃得緊緊的。若是江凌遠再不醒過來，方意晚真要感受到什麼叫做崩潰。

  「絕對是他們下的手。」江凌遠的聲音含著憤恨，手上的力道不自覺地收緊。

  「哎呦——」方意晚的臉上皺成一團，這個傢伙的力氣真是夠大的。他是不是忘記自己手裡捏得是她的手？

  「嗯？」江凌遠略微驚慌地鬆開手，將她的手拿到面前仔細地揉了揉，「還疼嗎？」

  方意晚齜牙咧嘴地說道：「疼死了，你下手太重了！」

  江凌遠的嘴唇貼近她的手背，輕輕地吻了一下：「這樣呢？」

  方意晚沒料到他會來這麼一招，臉頰立刻染上了緋紅：「不疼了……」

  江凌遠示意她往自己的身邊靠靠，方意晚從椅子上挪到他的床邊。沒等她坐穩，就被一個充滿溫暖氣息的懷抱摟住了。

  「晚晚……」江凌遠的呼吸灼熱，撲在她的脖頸處，痒痒的，帶著融融的暖意。

  「我在。」方意晚反手抱住他的脖子，低聲呢喃。

  江凌遠沒料到她會來一個抱抱，身體僵硬了一下，隨機抱得更緊。

  「叩叩。」

  正當屋子裡的空氣逐漸升溫的時候，忽然傳來了不合時宜的敲門聲。

  「誰啊？」方意晚忽然清醒過來，捂住臉上的紅暈，跑去打開門。

  來的人是江炙，看見方意晚的臉上尚未褪去的紅暈，立馬就開始壞笑起來：「大嫂，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有話快說。」方意晚被人看穿了心思，馬上就開始催促。

  「我就是來問問，我大哥醒了沒？要不要吃點東西？」

  話說江炙轉性之後，這種轉變還真是令人措手不及。搞得方意晚都有些懷疑，他會不會是以退為進？

  方意晚猶豫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江凌遠：「你想吃什麼嗎？」

  江凌遠靠在床邊，眉眼中露出不耐煩：「不用你來。」

  方意晚領命，馬上就要關門。江炙從門縫裡探出一個腦袋，見縫插針地說道：「那有啥想吃的，記得招呼我一聲哦！」

  「他怎麼忽然變成這樣了？」方意晚還不知道江炙和江凌遠之間的變化，心裡不禁有些好奇，「難道你們之間和好了？」

  「從來就沒有好過，怎麼能叫和好？」江凌遠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

  方意晚皺著眉，這句話為什麼聽上去如此奇怪？

  他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在我昏倒之後，大營里缺醫少藥。不可能有藥來治療，陸離讓你和賀秦安護送我回到北疆。緊跟著，就發生了北涼軍隊的奇襲，陸離也就是在那時候遭到不幸……」

  「假如你去大街上算命真錢，那些江湖騙子絕對要失業。」

  儘管在細節上有差異，但是大體經過絕對沒錯。看來，江凌遠的身體應該沒有大礙。

  「要不要等高祁過來，讓他再給你看一看？」方意晚還是不放心，府里的醫官已經看過了。

  醫官只是排除了中毒的可能性，至於其他的消息，一概是不知道。

  上一世，方意晚從未聽說江凌遠會無故昏厥，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