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府邸

  「喂喂！這小子是從哪裡來的？我以前從來沒見過，靠得住嗎？」

  陸離將賀秦安上下打量了一下，無論怎麼看，他就是一個沒頭沒腦的愣頭青。

  「看上去笨笨的，你居然也會將這種貨色招至麾下？」

  一聽到有人說他笨，賀秦安就氣不打一處來。從小就有人說他笨，沒想到到了漠北依然有人說他笨！

  「你才笨！你全家都是笨蛋！」賀秦安感覺自己說話就像是小孩子一樣，就算是幼稚，也想把心中的不滿宣洩出來。

  果然，聽到這句話之後，江凌遠和陸離同時沉默了。

  「或許，帶他過來真的是一個錯誤。」許久之後，江凌遠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大神，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賀秦安立刻就是一副耍無賴的樣子，還是死皮賴臉的那一種。

  說起來，方意晚每次給他推薦的人都是這種極不靠譜的。衛修是這樣，賀秦安也是如此。

  美其名曰，你要好好發掘一下他們的潛力，可是江凌遠只想坐享其成。

  「你看看，你自己都承認了！話說，蘇瑤瑤是誰？」陸離的眼睛裡已經燃燒起了熊熊的八卦之魂，盯著江凌遠就要刨根問底。

  賀秦安也十分好奇，並且他的腦子裡還冒出了一個荒唐的想法：「大神，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最怕的就是空氣里忽然安靜，這一次連陸離都不敢說話了。假如人的臉色會下雨，江凌遠那裡估計已經是狂風驟雨了。

  「賀秦安，你是不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

  午飯之後，江凌遠在軍營里轉了一圈。不用其他人說，江凌遠也能感覺出來，士兵們都是有氣無力的樣子。

  「北涼究竟用了什麼辦法？」江凌遠心裡的疑竇叢生，從前也沒見過士氣變成這幅樣子。

  陸離的口氣十分低落，似乎信心也受到了極大的打擊：「只是常規的戰鬥罷了，和之前你在的時候並無兩樣。但是，我們這裡的確是不夠看。」

  「韓千雪真的有在坐鎮指揮？」這是江凌遠最糾結的地方。按照道理來說，韓千雪絕對是一個很有能力的人，畢竟除了穩住漠北的局勢，他還不斷地在京城製造混亂。

  盛胤居然會和他結成同夥，江凌遠著實沒有想到。在他的印象里，韓千雪的能力很強，不是盛胤能掌控的。

  身在漠北，居然能把手伸到京城去，甚至能把皇子牢牢地握在掌心，這不是普通人可以辦到的。

  「是啊！說起來，他還挺認真的。」陸離仔細地回憶了一下這幾天在這裡的場景，韓千雪確實是盡心盡力。無論是誰，都會覺得他是一位負責任的好將軍。

  「還裝得挺像的！」賀秦安總是會在出人意料的地方冒出一兩句話，聽上去非常的……煩人。

  走到最後，整個營帳里的氣氛都是一片死寂。那些士兵甚至在看到他的時候，都是一副死魚眼的狀態。

  怎麼說呢，最大的感覺就是不受歡迎。

  「行了，這裡都差不多了。」陸離平時在營帳里受到的白眼已經夠多了，實在是一秒鐘都不想在這裡繼續待下去了。

  「接下來去哪？」營帳的底盤很大，即便是賀秦安這樣體力無限的人，也覺得累了。

  陸離打了一個哈欠，也是一副毫無幹勁的樣子：「回城裡休息吧。這幾天北涼好像有節日慶祝，暫時不打了。」

  「平時你們都住在城裡？」江凌遠忽然產生了一個疑問，將軍不是全部應該住在營帳裡面嗎？

  「打仗的時候，當然不會。可是，這幾天休息了，就回來住了。你要是喜歡，也可以回去。」陸離跟著江凌遠的時間久了，知道江凌遠就是一副怪脾氣，誰也不能違背他的意願。

  天色尚早，江凌遠的眉心一跳：「去城裡看看。」

  漠北長年戰亂，城池裡並不是非常的繁華，到處都是流民。到了安排的府邸面前，連賀秦安都忍不住發出了一聲誇張的嘆氣：「這也太破舊了吧？！」

  面前的建築物都已經不能用年久失修來形容了，屋子已經塌陷了一大半了，瓦縫裡都是雜草，大門也塌了一半，裡面都是殘垣頹壁，勉強看見一間完整的還能住人。

  漠北就是再殘破，也不至於堂堂王爺都要住這種屋子吧？

  「那裡是？」江凌遠用馬鞭指著南面的一處高樓，看上去異常的豪華。

  「韓府。」陸離都沒回頭，馬上就報出了答案。

  偌大的漠北城裡，只有那一幢高樓顯得格格不入。

  「樹大招風，他就不怕皇上的怪罪？」賀秦安咂舌，不敢想像。

  「他既然敢住進去，就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江凌遠不再遲疑，下馬走了進去。

  外面看著還好，誰知道走進去才知道更加荒涼，只有一隻烏鴉叫了幾聲表示歡迎。三個人站在荒涼的庭院裡，滿身的風霜，看上去就像拾荒者。

  「陸離，你住哪裡？」江凌遠到底是缺乏勇氣，也不想從頭收拾。

  陸離瞥了一眼兩個人，毫不留情擊碎了他們的幻想：「我住客棧，我的房子還沒有你的好。別想了，好好收拾吧。」

  「要不我從外面找幾個匠人過來，應該會好一些……」賀秦安打開其中一間屋子的門，躥出來了一大群野貓。若不是賀秦安躲得快，估計臉上都要被抓花。

  「沒用的。漠北只有貴族和奴隸，奴隸都是個人私有。你在大街上雇不到人的，別怪我打擊你。」陸離打了一個哈欠，毫無精神。

  「算了，先去客棧湊合一晚吧。明天再說。」江凌遠環顧四周，徹底放棄在這裡湊合一晚的想法。

  離開破爛的府邸時，江凌遠的心情比剛來的時候更加糟糕。久在沙場的人對住宿條件並不是非常在意，但是這不代表他願意露宿荒野。

  現在他有理由懷疑，韓千雪絕對是故意的。這是想給他一個下馬威？估計是打錯算盤了。

  走在大街上的時候，江凌遠和賀秦安都感覺到自己的渾身上下都黏滿了眼睛，到處都是監視的人，真是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