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甦醒

  喝下靈犀草煎好的藥之後，方意晚的情況果然好了許多。

  

  「應該很快就能醒過來了……」高祁伸了一個懶腰，總算是可以回家去了。

  趁著方意晚還沒有醒，江凌遠還是決定再去找紫兒碰一碰運氣。一個普普通通的小丫頭，竟然能撐到現在，還真的有幾分能耐。

  花月看見江凌遠進來，馬上垂首站在一邊，看上去十分沒有底氣。

  「怎麼樣了？」江凌遠知道效果不佳，不過還是開口問了一句。

  花月搖頭，顯示出一副十分頭疼的樣子：「什麼方法都試過了，始終是不願意吐口。」

  江凌遠站在紫兒的面前，重新審視著她。和幾日前相比，她現在的氣色已經差了很多。

  然而，在面對江凌遠的時候，依然擺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勢，圓圓的眼睛裡閃著倔強的光芒。

  「我不知道你的幕後主使是誰？但我知道你的弱點。」江凌遠漫不經心地開口，滿意地看見紫兒的臉色變了，「派你來的人或許不在意你的死活，可是有人在乎。我知道你不怕死，可是你應該很害怕再也見不到他吧？」

  花月站在一邊，心裡有些迷糊，不知道主人的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

  「你到底想說什麼？！」這已經是紫兒被關之後最大的情緒波動了，在花月的手底下，她仿佛是一塊石頭，根本沒有開口的空間。

  「他來找過你，似乎是想救你出去。」江凌遠沒有開玩笑，前幾天青楓在巡視相府的時候有一樁意外的發現，就是一個看上去眉清目秀的青年一直在府外徘徊，不知道在謀劃一些什麼。

  「和他沒關係，你不要為難他！」紫兒的表情終於有了一點鬆動，好像是妥協了一般，「你想知道的東西我不能告訴你。如果被人知道了，我和他一個也活不了。」

  「那如果活一個呢？」江凌遠打了一個響指，青楓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將一個軟趴趴的人扔到地上，「你想好了。若是你說出來，他至少有活命的機會。」

  紫兒怔愣了一會兒，看見面前狼狽不堪的男子，心裡的防線徹底地土崩瓦解。不過，她轉念一想：「其實，我死了。他依然有機會活下去。告不告訴你，意義不大。」

  「你們的生死都在我的一念之間。雖然他沒有本事，但是知道你是他的心頭好，所以他願意付出一切保證你活下去。」江凌遠不再看紫兒，而是低下頭去踢了踢清秀男子，「想好了嗎？」

  清秀男子好像死了一般，過好半天才說道：「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你不要傷害紫兒……」

  「還真是一出鴛鴦情深的戲碼……」江凌遠話鋒一轉，帶著一抹嘲笑的語氣，「行啊，你們自己商量。不管最後如何，你們之間只有一個可以活下來。」

  江凌遠的語氣近乎殘忍，紫兒到了這個時候才感覺到他的恐怖之處。江凌遠就像一條毒蛇，平時一直收斂著周身的殺氣，只有到了最關鍵的時候才會露出自己的獠牙。

  江凌遠出來的時候，外面的天空依然十分陰冷。烏雲沉重地壓在天空，似乎很快就要下雨了。

  「主人，夫人已經醒過來了。」青楓說到這裡，刻意停頓了一下，「她鬧著要見你……」

  江凌遠似乎是沒有想到青楓會這麼說，眉心閃過一絲遲疑，隨後便快步朝著別院臥室的方向走去。

  還沒到那裡，就看見高祁正倚在外面的走廊柱子上翹首以盼，看見江凌遠過來，馬上就一溜煙兒走了。

  「凌遠哥哥，我還以為——我還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方意晚在床上坐著，看盡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眼淚立刻就止不住了，「你怎麼才來啊——」

  方意晚哭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淚，模樣實在是算不上好看，可是江凌遠的臉上流露出了失而復得的感慨。

  「乖，我在。」江凌遠平時就是個悶葫蘆，一句情話都不會說。即便是到了這種生離死別的時刻，依然只有乾巴巴的幾句話。

  無所謂了。方意晚狠狠地抱著江凌遠，溫暖的體溫包裹著她，暫時驅散了沉睡時的夢魘。

  「我到底怎麼了？是誰要害我？」方意晚哭得抽抽噎噎的，身體還沒有恢復過來，馬上就要開始搞事業。

  江凌遠被她的轉變弄得哭笑不得，本來還想把她抱在懷裡好好地寬慰一番，沒想到人家直接拒絕了自己的好意。

  江凌遠哭笑不得，不過手上的動作依然十分強勢：「你先休息，等把身體調養好了，再來處理這些事情。」

  「是不是有人要害我？」方意晚看見江凌遠的態度就猜到了許多，這段時間江凌遠應該吃了不少苦，臉色也比之前憔悴了不少。

  方意晚伸手摸摸他的臉頰，和以前觸摸盛胤的手感不同，江凌遠的面頰沒有盛胤的細膩，也許是經歷了塞外的風霜，他的臉頰上有淡淡的粗糙感。

  「江炙呢？是不是還在為難你？」方意晚沒忘記昏倒之前的那一幕，江炙臉上的扭曲她還記得清清楚楚，「還有鄭側妃，她一定不會放過這次機會給你添堵的！」

  唧唧喳喳的話語迴蕩在江凌遠的耳邊，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時光，充滿了歡樂的氣氛。

  方意晚說得又快又急，完全沒有注意到江凌遠眼底愈發滿溢的溫柔：「你有沒有聽見我說話？」

  「你說的話，我什麼時候沒有認真聽過？」江凌遠颳了一下方意晚的鼻子，嘴角的弧度一直沒有落下去，「這件事情我已經查清楚了。不過……」

  江凌遠似乎想到了什麼，原本神采奕奕的面容忽然顯示出了一絲落寞。

  「我昏睡了幾天？是不是有三五天了？」方意晚看見江凌遠臉上的愁容，馬上想到了一些事情，「那豈不是離你出征的日期……」

  方意晚縮在被子裡，忽然感覺心口有些疼痛，微微蹙眉。

  「怎麼了？還是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