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北疆的風雲

  「哼！原來這點自知之明你還有。」

  江凌遠的嘴巴有時候也挺毒的，尤其是在嘲諷她的時候。

  「喂！好歹這也是一次勇敢的嘗試，在你的眼裡，就這麼的不值錢？」方意晚的心裡更多是對自己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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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想那麼多了，你就是什麼都不會，我也不會丟下你的。」

  江凌遠毫不在意地繼續看書，他對方意晚就是特別有耐心。無論她做什麼，江凌遠都願意陪著，再無聊的事情也可以。

  江凌遠想到這裡，嘴角不由得揚起一個溫柔的弧度。

  「主子。」

  門外忽然傳來青釉的聲音。青釉的聲音十分平穩，但是在江凌遠的耳朵里還是聽出來一些問題。

  「進來！」

  江凌遠知道青釉這個時候過來，肯定是沒有好事。

  果不其然，青釉一進來就有些吞吞吐吐的。

  「怎麼？你們之間還有小秘密是我不能知道的？」方意晚就是看不慣主僕兩個鬼鬼祟祟的樣子。

  「這個，世子妃殿下，確實有些隱秘的情況。」青釉也不敢明著和方意晚頂撞。

  「說吧。」江凌遠掀開眼皮，這是他不耐煩的表現。

  「世子殿下，北疆那邊來信了，似乎二皇子殿下已經知道了您的具體行蹤，恐怕近日就要有動作，要不然我們還是加快行進的速度吧？」

  青釉的語氣很平穩，說話有條不紊，但是方意晚知道，真實的情況應該比較嚴重，否則青釉沒有膽子半夜敲開江凌遠的房門。

  「傳令下去，明日起行。」

  江凌遠倒是一如既往的淡定，好像無事發生。

  「怎麼了？是不是盛胤又想為難你？」

  青釉離開之後，方意晚立刻迫不及待地湊上去問道。

  「擔心我對他做什麼？」江凌遠的表情忽然變得有些冷，似乎不太高興。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實在擔心你啊！」方意晚有時真的很生氣，無論她用什麼方式提起盛胤，他都會認為自己是對盛胤余情未了。

  「沒什麼可擔心的。回去的路上會很順利。」江凌遠接過她遞過來的一杯熱水，動作優雅地喝了一口。

  「你的身體真的不要緊？」方意晚主要還是最擔心他的身體，心裡不願意讓他舟車勞頓。

  「在這裡耗下去只能更加被動，我們必須啟程。」江凌遠的眼底閃過一抹狠厲的顏色。

  「可是……」方意晚知道勸不住他，也就不再勉強了。

  「我不在的時候，盛胤有沒有為難你？」方意晚想起自己不在的一個月，外面恐怕已經被攪得天翻地覆了。

  說起來，她現在應該是一個死人才對。

  「你覺得呢？」江凌遠的嘴角揚起一個無意義的笑容，反問道。

  「應該是找你麻煩了……」

  畢竟是相處了很多年的人，方意晚對盛胤的脾氣還是摸得很清楚的。

  盛胤一旦找到了敵人的弱點，就會毫不猶豫地咬上去，一直等到敵人失去生命為止。

  這一次，她是失足落水，但是傳到外人的耳朵里未必就是失足了。

  說不定，坊間的傳言就是江凌遠蓄意謀殺新婚的妻子，意圖擺脫皇帝的牽制。

  想到這裡，方意晚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尤其是像盛胤那樣的人，平日裡就算是沒有問題也要給你揪出一個問題來，更別提這件事江凌遠本身就不太在理。

  「這麼說，北疆那裡的戰事怎麼樣了？」方意晚不太放心。

  「都已經在掌控之中了。」江凌遠揉著太陽穴，似乎是不太願意提起。

  「你騙人，我了解盛胤的性格，他是那種寧肯自己累死，也不會讓別人舒坦的人。你得罪了他，他不可能會讓你好過。」

  方意晚想起上一世的種種，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江凌遠看見她一臉嚴肅的樣子，不由得笑出了聲：「你就這麼擔心我？」

  「是啊，我不擔心你，我擔心誰？」方意晚說得很自然，就像一對老夫老妻之間的對話。

  「……」

  江凌遠半晌沒說話，最後才堪堪地說出一句：「時候不早了，早早睡覺吧！」

  「哦……」方意晚還想在說些什麼，但是看見江凌遠已經躺下來了，就只好閉嘴了。

  不過，她很快就發現了另外一個問題，這是一間小客棧，床鋪比較小。

  江凌遠長得人高馬大，長手長腳的就占據了床的一大半，偏偏他又睡在床的正中間，方意晚想睡也找不到地方。

  這個人絕對是故意的！

  方意晚氣呼呼的，要不是客棧里沒有其他的空房間，再加上他想照顧他，誰願意和他睡在一個房間？

  方意晚看見江凌遠絲毫沒有讓著她的意思，只好從柜子里取出兩床被子，打了一個地鋪。

  「真是不幸啊！這個人竟然一點也不憐香惜玉，就忍心讓我睡在地上。」

  方意晚縮在被子裡小聲嘀咕，客棧的供暖設施還不錯，睡在地上倒也不覺得冷。

  方意晚在心裡碎碎念著，最終還是沒有擋住沉重的困意，很快就睡著了。

  此時，躺在床上的江凌遠倏然間睜開了眼睛，嘴裡喃喃說了一句：「就不能直接把我推過來嗎？」

  早上醒過來的時候，方意晚發現自己正四仰八叉地睡在床上，還把江凌遠抱得緊緊的。

  江凌遠就是一副任勞任怨的樣子，忍受著她的小爪子扒著他的衣服。

  「我怎麼睡在床上了……」方意晚回過神來，趕緊把自己的手腳拿開。

  江凌遠如釋重負地喘了一口氣，說了一句：「再不起來，你的夫君就要被你的小肥腿給壓死了。」

  「哪裡肥了？」方意晚伸出小爪子在江凌遠的肚子上揉了兩下，感受到手下肌肉的溫柔，忍不住想多摸兩下。

  「你還真是……」江凌遠皺著眉，忍受著方意晚的小手在他的腹肌上肆虐。

  「摸摸怎麼了？」方意晚就是不服氣，小氣鬼的樣子。

  「醒了就趕緊起來，這裡不是你胡鬧的地方，要胡鬧回去再說。」

  江凌遠這個人看起來就是特別正經，一點都不喜歡開玩笑。

  方意晚從床上爬起來，走到樓下一看，車馬已經都在等著了。高祁和藍溪也縮在一邊，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出發吧。」江凌遠淡淡地說了一句，他的臉色依然很蒼白，看上去精神還沒有恢復。

  令方意晚奇怪的是，這一路上似乎是風平浪靜，一點兒危險的痕跡也沒有。

  真是太奇怪了。

  方意晚本來還準備了很多的對策來應付路上可能會遇到的許多災禍，沒想到根本沒有派上用場。

  難道是江凌遠這隻老狐狸暗中做下的安排？

  方意晚一路上一直想要開口詢問，但是江凌遠始終閉著眼睛，看樣子是在刻意迴避她的問題。

  「到了！世子殿下，世子妃殿下，可以下車了。」青釉招呼了一聲，請兩位主子下車。

  「哇！這裡就是北疆，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有種很熟悉的感覺！」方意晚下車的時候，一眼便看見了北疆連綿的群山，還有來自塞外的清冷空氣。

  「……好了，快點進去吧！天氣太冷了。」江凌遠將一張熊皮裘衣披在她的身上，帶著她要進去。

  「知道了。」雖然只是幾步路的距離，但是方意晚明顯感覺寒意隨風而至。

  「好冷！」方意晚嘀咕了一句，邁著小碎步跟在江凌遠的後面。

  「哎呦，這是誰啊？生得真是夠好看的。」忽然，一個輕佻的男子聲音傳進了耳朵。

  方意晚皺了皺眉，這裡是寧王的府邸，怎麼會有如此輕浮的人？

  「大哥，怎麼不給我介紹一下？」男子見方意晚沒有搭理他，也沒有生氣，轉而問起江凌遠。

  「你配嗎？」輕飄飄的一句話丟過來。

  江凌遠甚至連一個正眼也沒有給他，直接拉著方意晚的手就要走。

  「嘖嘖，還真是金屋藏嬌呢。」好在江炙平時就習慣了江凌遠的白眼，這點傷害還不至於讓他失去分寸。

  「這位是江炙？」等到走得遠了，方意晚才小心地問出一句。

  「嗯。」江凌遠這一次倒是沒有迴避她的問題，直接給出了答案。

  「你沒事不要去招惹他，他的心思甚至比盛胤更加噁心。」江凌遠回過頭來，表情嚴肅地叮囑他。

  「知道了。」方意晚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剛才那人朝她說話的樣子，她就十分不喜歡，聽上去就像青樓浪子去調戲良家婦女。

  「你們真的都是寧王爺的孩子？」方意晚忽然覺得很有趣，同樣是一個父親，江凌遠冷得就像是冬天的三尺寒冰，江炙就像夏天裡的艷陽一樣到處燦爛。

  「怎麼說？」江凌遠蹙眉。

  「就是你們兄弟的性格完全不一樣啊。」方意晚沒注意到江凌遠的神色不對，還在自顧自地說下去。

  「同父異母的而已，他的母親就是京城裡那位鄭側妃。」江凌遠解釋了一句。

  「鄭側妃？」方意晚愣了一下，原來就是他啊！

  怪不得，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這個浮誇的風格兩個人倒是一模一樣的，一樣的令人討厭。

  「我回來的事情，應該已經傳出去了。」方意晚坐在暖洋洋的爐火邊，想起來另外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