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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出發前夕

2024-08-30 21:56:36 作者: 山館聽雨

  「她是在你家玩的,你沒負責把她送回去。如果告到皇帝面前,哦不對,應該是一定會有人翻到皇帝面前。你還能保證自己全身而退?」謝承的神情冷峻,直視著方意晚。

  「我怎麼知道她沒乖乖回去呀!我都送她走到寧王府那裡了,後面的路也都是大路,應該不會有危險我才放心的,她怎麼——」方意晚氣得話說到一半說不下去了。

  「但願皇帝也能有耐心聽你解釋這麼一大堆。」謝承嘲諷道。

  「……你對你的恩人就是這種態度?」方意晚氣不忿。

  「我只是在陳述事實。」謝承說得冠冕堂皇。

  

  「我今天還和公主說,要把你介紹去她那裡做個侍衛。如今看來,估計沒必要了。」方意晚拋出一個誘餌,等待著魚兒上鉤。

  果然,謝承一聽,腳就像被膠水黏在路上一樣,走不動路了。

  「你若是願意把今天發生的事和我細細複述一遍,我就向她引薦你怎麼樣?」

  「皇家侍衛需要官宦身份,你有什麼辦法幫我?」謝承像魚一樣咬鉤了。

  「這就不要你操心了,我自有辦法。你說不說?」方意晚有把柄在手,內心不慌。

  「說。」謝承乖乖地跟著她走,去進行交易。

  「看不出來,你對公主的心思匪淺。我可要提醒你,這條路可是在萬丈深淵上走鋼絲。稍有不慎,你會比現在悲慘百倍。」方意晚的聲音變得十分冷酷。

  「我知道。」謝承似乎早有準備,回答得平靜淡然。

  「那就好。」有些人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勸得動的,何況他一個逃奴連公主都敢覬覦,這能是一般人嘛!

  「你真的就是一個漠北的奴隸?」方意晚重新審視了他。

  「你覺得呢?」謝承毫不在意地笑了,眼神坦蕩。

  等到謝承用十分精煉的語言概括了晚上發生的所有的事情,方意晚感到自己是一個頭兩個大。

  這種情況還想著能瞞天過海那才叫有鬼,先不說麗妃娘娘那裡沒法交差,就是父親平日裡的那些政敵,知道此事會善罷甘休?

  恰好她明日還要和江凌遠一起去漠北,這事情插在這裡,她明天無論如何也無法脫身。

  好氣!

  方意晚還在那裡摸著頭腦犯愁,驀然間前門傳來一陣陣喧譁,難道現在就來興師問罪了?

  方意晚著急忙慌地前走,還沒等到前廳,就聽見一個男子說話:「相國大人,不必多禮。我此行只是幫父皇來問問情況。他不想把事情鬧到人盡皆知。」

  「太子殿下,大駕光臨。老臣實在惶恐,不知道太子殿下受皇上所託,來此是為了何事?」

  「這麼說相國大人還不知道?」來的人居然是當今的太子殿下——盛啟。

  方意晚感覺要窒息了,看來告狀的人真的很著急。謝承前腳給人送回去,後腳太子就來興師問罪了。

  看來這個人在宮裡的消息很靈通啊。

  「大小姐,老爺請您速速過去,有要事找您。」還沒等方意晚理清思緒,王管家乾瘦的身影就出現在門口。

  「知道了,我馬上來。」方意晚簡單收拾了一下,去見父親。

  一進堂屋,就看見盛啟在悠閒地喝著茶,父親和母親大氣不敢出地坐在一邊。

  「臣女參見太子殿下。」方意晚先跪下,給盛啟來了個大禮。

  盛啟這個人脾氣不錯,平日裡溫和儒雅,翩翩有君子之風,看見方意晚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心裡明白了幾分,和善地說道:「起來吧,不用多禮。我來只是了解一下情況,並不是來興師問罪的。」

  方意晚的頭埋在地下,聲音悶悶地傳來:「千錯萬錯都是臣女的錯。是臣女沒有看好七公主殿下,讓她受了驚嚇,臣女罪該萬死。」

  盛妍的性子盛啟怎麼會不知道?他在接到任務的時候就知道肯定是盛妍自作主張,受了些委屈又被有心之人告訴皇上,言下之意就是重重地懲辦方相國一家。

  皇上雖然生氣,但是沒有直接傳方相國來訓話,反而讓他這個沒有實權的太子來質詢問話,表面功夫做得很足,實際就是雷聲大雨點小,皇上心裡也知道肯定是盛妍的問題,可是不做做樣子,恐怕明天的問題更多。

  盛啟思忖了一會兒,想起了一個關鍵的問題:「不妨,不妨。我記得方家還有不足一個月就要和寧王府結親了吧?」

  「正是,太子殿下,小女即將嫁給寧王府的江世子。」方相國趕緊回答道。

  盛啟莞爾一笑,既然如此,不如賣個人情給江凌遠。

  「方姑娘,事情我大概也清楚了,無非是小七貪玩,不肯老實回宮,路上被幾個歹徒恐嚇了。我聽說有個少年見義勇為,好像是你們府上的,帶過來我見一見。」

  「!!!」方相國和方夫人對視一眼,又齊刷刷地看著方意晚,眼裡滿是震驚。這丫頭又在搞什麼名堂。

  「是,我這就去叫他過來。」方意晚跪了好一會兒,腿都麻了,還是靜阮上前把她拉了起來。

  「謝承,快點,收拾一下,跟我去見太子。」方意晚火急火燎地衝到她的房間裡,一眼瞄到謝承正懶洋洋地躺在軟榻上,好像睡著了。

  「太子要見我?因為我救了七公主?是問罪還是領賞啊?」 謝承出乎意料得很淡定。

  「應該不是問罪,賞不賞的我也不知道。你快點好不好!」方意晚看他不緊不慢地從椅子上坐起來,將衣服整理一下,斜睨了一眼方意晚:「這麼說,你的罪過的大小,全在我怎麼說嘍?」

  方意晚:「……你想幹嘛?」

  「不做什麼!就是想看看你著急的樣子,是不是還和當初一樣頤指氣使……」謝承邊走邊戲謔地看著她。

  「這對你來說也是一次機會,你那些隱晦的心思該不會以為我看不出來吧……」方意晚反唇相譏,「我可以幫你,去你想去的位置。」

  「……一言為定。」謝承的眉頭緊鎖,大步朝前走。

  「不過,我也要警告你,不要奢求你得不到的東西,否則最後最慘的人是你。」方意晚的聲音很冷。

  「呵呵……」謝承沒搭理她,笑聲詭異。

  「你就是救了小七的那個人?」盛啟低頭看著跪在地上的少年,饒有興趣地問道。

  「正是在下。」謝承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沙啞。

  「……」方夫人見到他,心裡早已是十分不滿。如果不是方意晚明里暗裡地護著他,她早就讓他滾蛋了。

  「說說看,你是怎麼保護小七的?」盛啟靠在椅子上,神色悠閒。

  「在下是在西街的藥鋪買藥,因為藥材稀少,沒有買到想要的,所以只好原路返回。經過一條巷子時,聽見有女子高聲呼救,在下就進去看了看。只見兩名女子被兩位大漢打倒,在下便施以援手。等到得救之後,在下才知道她是公主殿下。」謝承說得一板一眼,言辭懇切。

  「原來如此……」盛啟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又問道:「你是做什麼的?」

  謝承還沒回答,方意晚搶著說:「他是我的一個遠房親戚,父母早亡,只有和阿婆相依為命。一年前,家鄉遇上水災,他們就想來京城投奔我們。誰知道,路途艱險,再加上盜匪橫行,也是近日才到。」

  方相國:「……」

  方夫人:「……」

  謝承:「正是這樣,在下原先是做小生意的。如今,正打算重操舊業。」

  「你也是不容易。」盛啟慢吞吞地說了一句。騙誰也騙不了他,他出來之前,兩名死者的屍體已經被抬到大理寺去了。他命人去看了,回來的人稟報,殺人手段極其兇殘,死者都是被大力扭斷脖頸致死。如果不是絕頂高手,不可能做得如此乾淨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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