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生氣

  前世，江凌遠被派去了漠北處理奴隸暴動的問題，但是，還沒趕到漠北，暴動就自動平息了。

  他在漠北應當是沒發現什麼異樣，待了一周左右，很快回來了。誰知他走後才三天，奴隸對王族的反抗就大範圍爆發了，造成了死傷無數。

  江凌遠因為玩忽職守，惹怒皇帝，被罰去看守皇陵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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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妍看她不開心，也不再和她說笑，就要告辭回宮。

  方意晚回身，客氣道：「公主，剛才我想起了一些事情，有些失禮了。您要回宮，我派侍衛送您回去。」

  盛妍急忙擺手道：「不用不用，我和應鸞一起回去就行。」

  她的侍女應鸞似乎有些遲疑：「公主，相府離皇宮不近，咱們只和車夫回去是不是有些太大意了……」

  方意晚也很堅持：「公主，我知道您想自由自在一些，可是路程有些遠，您的身份如此尊貴，還是小心一些為好。」

  盛妍努起嘴巴，不高興：「你們一個個都要管我，我偏要自己回去。如果你派人跟我，我就告訴父皇今天在後院的事情。」

  方意晚：「……這樣吧，我要去寧王府一趟。剛好和公主順路走一截，寧王府距離皇宮的路程也不遠，這樣我也能安心些。」

  盛妍知道自己不答應，可能方意晚也要派人跟蹤她，不如就這麼安排吧。

  三人坐在馬車裡，向著寧王府出發。

  路上，方意晚聽見外面的街道喧鬧，揭開窗簾一看，原來是北涼來的商人正在大聲吆喝。

  她狀若無意地問盛妍：「最近，街上北涼來的使臣似乎比往日多了不少，我南越和北涼一向是水火不容。如今貿易變得這麼多，難道是有和談的跡象了？」

  盛妍咕噥道：「怎麼可能！那些人不在戰場上把他們殺個片甲不留，他們是不可能停止侵犯我們邊界的。」

  「公主說得很對，倘若我們不能擊敗北涼，那麼南越就不可能一直太平下去。」方意晚表示讚許。

  「怎麼好好說起這個來了？」盛妍後知後覺。

  「看見那些商人，有感而發而已。」方意晚避重就輕。

  「最近父皇確實在為北涼的事情發愁，我早上出來的時候，看見父皇叫了好多人去議事。可能最近會有什麼大的動向吧……」盛妍無意中透露出了一個重要的消息，突然她又促狹地笑起來：「你家那位也在的哦。」

  「公主，您就別再打趣我了。」方意晚臉頰有些發熱。

  「有什麼害羞的，你為了和江哥哥成婚，都有勇氣拒絕我二哥。我二哥可是磨了父皇好久了，一直沒鬆口。不曾想，你竟然先跑了，我二哥能不生氣？」盛妍竹筒倒豆子，說了一大堆。

  方意晚打個哈哈，表面上沒說話，心裡卻吐槽上了：「他那是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能不盡心盡力嗎！」

  不過，聽盛妍話里話外的意思，似乎皇帝並不贊同他們的婚姻，。前世的時候，皇帝同樣也不贊同，是盛胤在大殿裡跪了整整三日，才求到了一紙婚書，當時把她感動地那叫一個稀里嘩啦，只差把心捧到他的面前。

  現在回憶起來，她只覺得可笑。自己當初如果有這種精神，搞什麼事業不能成功！

  正胡思亂想之間，盛妍戳了戳她的胳膊：「到了，你快下去，別耽誤我趕路。」

  「……公主，別忘了您還有求於我，就這麼對我！」方意晚裝作心碎的樣子。

  盛妍啐了一口：「別胡說了，是不是的都由你決定。本來我的一腔熱情，都被你攪黃了。」

  方意晚笑了笑：「具體我還要再考察他一下，萬一出了什麼事情，也好提前準備起來。」

  「就等你好消息啦……」盛妍的笑聲從馬車裡爽朗地傳出來。

  方意晚抓住車帘子，不放心地再次叮嚀道：「殿下，這裡離皇宮不遠，您一定要早早回宮。若是出了什麼岔子，皇上可是會怪罪我的。」

  盛妍滿不在乎地說道：「放心，我馬上就回去。你就別瞎操心了，年紀輕輕的和我母妃一樣囉嗦！」

  方意晚還想再說點什麼，盛妍卻急急地命令馬車夫揚長而去。

  方意晚站在寧王府的門口，無奈地搖了搖頭，心裡有些不好的預感，可是公主又不讓人跟著，這傻丫頭實在是不給人省心啊！

  算了，就當她是乖乖回去了吧。

  現在她該想下一個問題，那就是該找什麼理由混進王府。

  「方小姐，您怎麼來了？」說話的人是青楓。他聽見外面有動靜，就飛身出來看一眼，趴在牆上和她說話。

  「我來見世子，他在家嗎？」方意晚仰著頭問道。

  「在的在的，您快進來！」青楓說完，就跳進牆裡，去通報了。

  這次，寧王府的門口終於安排了人來值守，兩個下人開門請她進去。

  江凌遠正坐在前廳喝茶，見到她來挑了挑眉：「怎麼了？有事找我？」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方意晚開玩笑道。

  「你不屬於那類人。一般沒有事，你不會特意來一趟。」江凌遠說得十分平靜。

  「……我現在屬於！」方意晚嘴上不肯認輸。

  「盛妍那個丫頭，讓你操心不少，還要親自出門送她。她和你說了什麼？」江凌遠顯然不信她的藉口。

  「你連這都知道？」方意晚臉上訕訕的。

  「當然。先不說這個了，有要緊事。」江凌遠放下了茶杯，「我明日要去漠北一趟，大約半個月回來，最多二十天。這期間我不在，你要好好在家，不要亂跑。」

  「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去？」方意晚知道前世他把差事辦砸了，她可不想新婚丈夫馬上就要去守皇陵。

  「乖，別鬧。不會耽誤婚期的。」江凌遠是不可能同意的。

  「我就知道。」方意晚嘀咕道，「你不讓我去，我就偷偷去。」

  「你說什麼？」江凌遠沒聽清她的碎碎念。

  「沒什麼，我說我就好好在家，哪裡也不去。」方意晚一本正經地回答道。

  「真想相信你，但是我不認為你會乖乖在家。」江凌遠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她的小心思，「我會讓青楓看住你，別想著偷跑。」

  「……你不帶青楓，遇到危險怎麼辦？」方意晚有點著急道。

  「與你無關，管好你自己就是給我省心了。」江凌遠毫不在意地回答道。

  又是這種語氣。前世，他無論受到多大的委屈和傷害，面對她的關心，永遠就是一句「與你無關」。

  她知道他不想讓她擔驚受怕，更不想讓她因此產生愧疚的情緒。

  可是，等這句話在今天真正說出來的時候，方意晚才感覺到她無法忍受這種所謂的付出與犧牲。

  想為她做什麼，為她受了傷，就應該直白地告訴她，而不是絕口不提，讓她去猜，去查證，去揣摩他的心思。這樣下去，到底何時才能明白彼此的真心。

  「你就不能直接告訴我，你要去做什麼，可能會遇到什麼樣的危險。」方意晚的聲音忽然變得十分平靜，沒有了往日的嬌憨，「一定要讓我這裡胡思亂想，然後你在那裡焦頭爛額，你就覺得這是為了我好？不讓我知道這些，你覺得這就是所謂的保護？」

  江凌遠愣了愣，敏銳地察覺到她的情緒變化，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聽我說，我不是非要和你對著幹。」方意晚的語氣更加激動，「你也不要以為我是不諳世事的官家小姐，就想把我永遠地都保護起來，我想做的不需要你同意。我可以自己保護自己！所以，你去你的，我走我的。」

  江凌遠的眉頭蹙得很深，他有些不明白方意晚為什麼這麼生氣：「不是我不讓你去，而是你不會武功。漠北是個動亂之地，帶上你會讓我分心。」

  「你是嫌我拖累你了？」方意晚還沒消氣。

  「不，不是。我只是不想冒險，如果你受了傷，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事。」江凌遠的聲音很清冷，眼神專注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