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心存僥倖

  他終於明白這個許老闆緊張什麼了，二樓正堂，顧乾堂字畫擺在了最顯眼的位置，明碼標價三百萬！

  「老許，這顧乾堂的正楷瘦金，你不是說已經出手了嗎？」

  林建國臉色一沉，眯著眼看向一旁的許老闆開口問道。

  

  許老闆嘴角抽了抽，由於陳老的緣故，連帶著對林建國的稱呼也不敢太過隨意：「林先生，這……您也看到了，這副顧乾堂字畫現在市場價已經漲到百萬起步了……我也是擔心您買不起……」

  許老闆訕笑，態度不卑不亢。

  他的確是擔心林建國買不起，林建國臉上露出一絲苦笑，臉上滿是落寞，悵然若失的搖搖頭，不再說話。

  他的確買不起，但凡買得起自己也不用心虛的帶著當年的票據前來了。

  想到這裡，林建國心中百感交集，區區百萬，當年他一個月的零花錢都不止這麼點，巔峰的時候，一夜揮霍就要幾百萬上下，現在卻落得這副田地。

  「呵呵，許老闆未免有些狗眼看人低了，您覺得這幅畫我能不能買得起呢？」

  一旁陳鶴立見狀冷笑一聲，看向許老闆的目光之中也帶上了幾分不善。

  許老闆臉色一變，急忙低頭陪笑道：「陳老您自然是不在話下，今天這事是我的不對了，是我狗眼看人低了！」

  「林先生，陳老，你們隨意看，如果看上什麼了，小店一律八折出售作為賠罪，兩位，我就是一小本生意人，你們二位千萬別跟我一般見識！」

  許老闆臉上笑容到位，說話也是客客氣氣，一時間許老就算想要看在葉楓的面子上幫林建國找回場子也不好再為難這許老闆。

  葉楓站在一旁，臉上掛著淡淡冷笑冷眼旁觀。

  陳鶴立把玩著手中的兩個獅子頭，沉默片刻之後，對著站在葉楓身邊的年輕男子擺擺手，道：「阿勇。」

  「在！」

  年輕男子點頭應聲，快步上前，恭敬站在陳鶴立身邊，陳鶴立小聲交代幾句之後再度擺手，阿勇應聲，快步離開。

  「呵呵，建國啊，乾堂先生雖是當代名家，但區區一幅字畫，你若是需要什麼直接拿來便是，今天我給你做主了！」

  陳鶴立微笑對林建國說道。

  林建國轉身對陳鶴立笑著點頭，心中落寞依舊揮之不去，臉上卻已經換上笑容，與陳鶴立應付這說笑起來。

  站在一旁的許老闆陪著笑臉，馬上讓人上茶，還端來了茶點，在旁小心伺候，額頭上卻已經升起了細密汗珠，剛剛陳鶴立叫手下出門的舉動讓他心中著實不安。

  「陳老，讓您見笑了……」

  林建國苦笑，起茶杯，也不提字畫的事情，顧乾堂的字畫他的確需要，但現在，面對陳老他卻開不了口了。

  陳鶴立只是淡淡一笑，仿佛一個慈祥老人不見半點鋒芒，幽幽開口：「建國啊，算下來你還算是老夫的後輩，我跟你父親算是同輩，當年你父親在魔都攪動風雲的時候，我也是頗為欽佩。」

  「跟我你不需要如此拘束，你是崇山的兒子，老夫對你照拂一二完全是應該的事情。」

  林建國心中感動，一時紅了眼圈，連連點頭，卻依舊微微低著頭，臉上有些火辣。

  尤其是提到父親林崇山，讓林建國感覺更加無地自容。

  陳鶴立微微一笑，不再多言，招呼葉楓過來落座，不徐不疾的喝茶閒聊，優哉游哉的樣子似在等待著什麼。

  許老闆就恭恭敬敬站在一邊，額頭上冷汗涔涔，不敢多嘴，也沒人搭理他。

  十分鐘之後，剛剛離開的阿勇去而復返，手中拿著一份資料，恭恭敬敬的遞到了陳鶴立手上。

  陳鶴立笑眯眯接過，幾眼掃過之後又將資料遞給葉楓。

  一看之下，葉楓心中冷笑不已。

  這份資料便是這個許老闆的歷史。

  當年，這許老闆不過是林建國手底下的一個司機，每天給他開車，端茶倒水的小跟班。

  後來林建國決定結婚，回歸家庭之後，便辭退了許老闆，還大方的給他一筆錢支持他做些小買賣。

  許老闆也是因此才開起了這家四方齋，販賣字畫。

  結婚之後，林建國性情大變，從以前的紈絝逐漸變得逆來順受，尤其是對老婆徐桂蘭更是百依百順，如果不是真的缺錢也不會將那副顧乾堂的字畫押出去。

  所以，許老闆當時的借據上連個期限都沒有隻清楚寫明了款項和抵押物，還有兩人的簽字畫押。

  林建國後來幾次想花錢贖回來，卻抹不開面子，直到這一次，為了讓葉楓不至於太難看，討老太太歡心才不得已舊事重提，沒想到許老闆竟會是這個態度。

  還真是個白眼狼。

  「票據呢？」

  得知一切，陳鶴立直接冷聲開口。

  「陳老，您說什麼？什麼票據？我有些不明白您的意思……」

  許老闆嘴角抽搐，神色難看到了極點，打算矢口否認，反正剛剛的票據已經被他撕毀了，他現在咬死不認對方也沒有任何辦法！

  「呵呵呵……」

  陳鶴立冷笑三聲，凌厲的目光陡然看向許老闆，許老闆差點被嚇得癱軟在地，心中猛地生出悔意，剛剛恐怕是自己最後的機會了！

  可惜，他選擇了僥倖！

  「陳老，這副顧乾堂的字畫，我免費送給林先生了！」

  許老闆目光之中帶著驚恐和哀求，陳鶴立僅僅一個眼神，他便破防了。

  然而，陳鶴立卻微微搖頭，淡笑道：「這幅畫本就是建業的，這錢呢，我們也不會差你，我替建業出了。」

  陳鶴立淡淡說道，對身邊阿勇擺手示意，阿勇馬上從公文袋裡掏出一沓一萬塊拍在了茶几上。

  「明天開始，滾出魔都，別讓我再在魔都見到你。」

  陳鶴立起身，聲音冰冷的說道：「你這種忘恩負義的狗，一輩子只配搖尾乞憐，如果今天之後讓我再魔都在見到你，後果自負！」

  許老闆只感覺一陣眼花，兩腿一軟直接癱軟在地。

  他在魔都經營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有了穩定的渠道和謀生之道，現在離開魔都一切又要從頭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