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住進他家

  理智告訴女孩子她必須得趕緊起來，但實在太暈了，腦袋靠在蔣飛肩膀上拱了幾次，腿腳怎麼也使不上力。

  不拱還好，來回拱了幾次，倒顯得像是在蔣飛懷裡撒嬌，怪奇怪的，蔣飛厭惡地伸手抓住肩膀，一下把她推了起來。

  「你才多大？一言不合就往男人身上趴，到底想幹嘛？」

  女孩子臉色蒼白，暈的不能自已，慢慢往後退了一步，靠在牆上，扶著胸口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請你不要那樣說我。我只是想來告訴你我不是要飯的……對不起。」

  蔣飛這才注意到她臉色不對勁。

  不想自己家門口出事，見她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蔣飛理了理衣服，不耐煩問：「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毛病犯病了？告訴你啊，有病就趕緊去治，不要賴在我家門口，萬一有點兒什麼事兒，把我家房子都髒了饒不了你。」

  女孩兒悲涼地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自嘲說：「不會死在你家門口，放心吧。要死我會去外面的。」

  不用這種眼神看自己還好，一看，再配合這樣自暴自棄的話，有困難的時候自己不但不幫，反而還還雪上加霜，顯得怪不是人的。

  款式普通的黑色棉服被格外瘦弱的她穿得像個寬大的麻袋，過道里雖然不透風，不是特別冷，但到底冬天，也舒服不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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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她瘦到額頭上的青筋肉眼可見，蔣飛一下子想起來懷著孕時的簡寧，良心稍微被觸動了一下，雙手抄進兜里看著她：「我看你在這兒呆了這麼長時間，是不是一直都沒吃飯，餓著了？要不要給你點錢去買東西吃？」

  頭暈目眩的症狀緩解了很多，女孩子沖他揮揮手，慢慢順歇牆根蹲了下去。

  看她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說話都沒力氣了，這下蔣飛徹底不放心，也蹲去了她面前，「喂，你到底怎麼了？幹嘛這個樣子？是不是真的很不舒服，用不用送你去醫院？」

  女孩兒把臉埋進雙臂里，搖搖頭，沒有回話。

  蔣飛又問她：「你多大了，叫什麼名字？是在等人過來接你嗎？什麼時候來？用不用幫你打個電話？」

  女孩兒仍舊保持著那樣的姿勢不動，不肯說話。

  蔣飛扭頭看著她住了一天一夜的地方，就一張硬紙皮，一條粉色的被子，一個書包，加一個黑色半舊行李箱，一看就被掃地出門了。

  一直賴在這裡不走，問她話也不說，難不成真的未成年，身上沒有一點錢？

  對面那個女的又不在這住，煩不到她，每天出來進去的，煩的只有自己，不親自把這個事情解決了，看來還真不行。

  遲遲不說話，蔣飛伸手在她胳膊上碰了一下，「喂，跟你說話呢，啞巴了？再不說話我報井了啊。天天賴在我門口算怎麼回事，叫警查過來把你帶走。」

  女孩終於緩緩抬起頭，再次用悲涼的眼神看著他：「看來我這種人除了去死和住警查局，也沒什麼別的出路可走了。想報你就報吧。」

  這話說的，蔣飛一時竟被她噎住了。

  看看時間，還不到五點，這個點過去太早了，跟母親坐在一塊兒無非也就聽她那些車軲轆話來回說，倒不如先把這個丫頭安頓好了再去。

  免得一回來又看到她一個人縮在這裡。

  「你要不要上廁所，或者喝點水什麼的？可以先去我家裡。」

  似乎是期待他這句話期待很久了，說完，女孩盯著他的眼神漸漸從悲涼轉為感激，然後緩緩點了點頭。

  「……」

  蔣飛把門打開，人帶進去，給她指了指衛生間的方向。

  女孩先去裡面忙活了一陣，然後擦著臉上的水出來，蔣飛已經給她倒滿了一杯水：「喝吧。來，坐下。」

  兩人面對面坐下，喝了一大杯水下去，蔣飛又問她：「你到底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成年沒有？」

  女孩點點頭：「成年了。我今年18，叫蔣倩倩，正在讀第十三中高三。」

  十八了？不出意外明年秋天馬上要上大學，都一個成年人了，幹嘛還把自己弄成這樣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完全可以出去找個工作養活自己嘛。

  蔣飛問：「那天怎麼回事？房東為什麼把你趕出來？你給她惹什麼麻煩了？」

  蔣倩倩老實解釋：「我媽最近工作換到附近了，我們前兩個月剛搬到這裡來住。一直好好的，誰知道前天突然在家喝藥了……房東覺得晦氣，就把我趕了出來。」

  居然在人家家裡服藥？太沒責任心了。遇到這樣的租戶確實挺倒霉的。

  蔣飛上下瞟她一眼：「你媽有抑鬱症？」

  蔣倩倩搖頭：「不知道。平時她工作我上班，接觸不多，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這樣。」

  提到母親她還挺平靜的，好像對她的去世根本不怎麼傷心。

  蔣飛疑惑又掃她一眼：「那事情處理完了嗎？」

  「處理完了。房東報了警，那天警查過來把事情給處理了。」

  「那她現在？」

  「骨灰在我包里。」

  還好蔣飛不信鬼神，倒也覺得沒什麼。反而挺佩服她的淡定。

  他討厭遇事就知道哭哭啼啼的女人：「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事都辦完了是不是該找個地方好好安頓了？一直呆在這算怎麼回事。」

  蔣倩倩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怎麼辦。以前我媽看我看的嚴，從來不讓我背著她出去找工作，我也沒做過兼職……按說是該找個兼職做的，只不過馬上就過年了，我也不知道找什麼好。」

  確實。還有四天就過年了。這個時候確實不好找工作。

  「你說你爸不在了，你們家還有什麼別的親人沒有？」

  蔣倩倩又搖頭：「當年我媽為了跟我爸結婚，跟家裡斷絕了所有往來，誰知道結婚沒幾年我爸就變心了。我媽跟他離婚以後一直帶著我兩個人相依為命，除了她，我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親人。」

  原來是這樣啊。真是還挺坎坷的。蔣飛點點頭：「那你現在還有錢沒有？要不我給你點錢先找個酒店住著？」

  蔣倩倩說，「不用。我有錢。我媽臨走之前把家裡所有的錢都拿出來放在床頭了，一共五千多，她應該還有一個月工資沒結，我不缺錢。但是我不想出去找地方住。開學交學費，還要留一點做生活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