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不祥之人？

  「嘔……」幾個孩子一齊作嘔吐狀。

  

  老大笑罵一聲：「滾！」

  「讓你滾呢！」圓子嘻笑著晃著小手，在天綾身上亂揉，嘴裡道：「要說酒席，咱們沒吃過，可天綾以前卻是吃過的，依我說，大家把他抬出去啃了，興許還能吃出點酒席味呢！」

  「有道理！」十幾個小孩子一聽這話，都一起起鬨，把天綾抬起來，笑著鬧著往外扔。

  他們今日吃飽了飯，有的是勁頭去鬧。

  葉青桐看著他們，笑笑搖搖頭，又去看那佩飾上的花紋，半晌，問：「這佩飾上面，原來應該刷著一層黑膠吧？」

  「你連這都知道？」老大愕然，隨即又滿面歡喜，「看來是真的懂呢！」

  「我還誑你不成？」葉青桐笑啐一聲，「但凡用秘文寫的東西，寫完後都會用黑膠覆蓋掩藏，這是他們的規矩！」

  「你所說的他們，指的是誰？」老大問她，「或者說，這秘文，到底是北喬什麼人用的文字？」

  「是聖師！」葉青桐回。

  「聖師，那是什麼？」老大眉頭微皺。

  「北喬的聖師，就相當於南蘇的欽天監……」葉青桐解釋著，轉而又想到老大未必會知道欽天監是什麼，正琢磨著給個通俗點的解釋，老大卻「哦」了一聲：「原來是算星相的啊！」

  「你知道？」葉青桐愈發驚訝。

  「你都知道，我為啥不能知道？」少年粗黑的眉毛微挑。

  「呃……」葉青桐笑笑，「我是大人，活得時間久一點，知道的事情自然多一點……」

  老大「嘁」了一聲:「你今年也不過十八歲，只比我大了三歲，就敢說自己活得久……」

  葉青桐看著他：「看來，你對我也很了解嘛！」

  「但凡見到一個人，先看他的脾氣品性，再查他的來歷淵源，盯的人多了，就不自覺的去查對方的底細……」老大嘿嘿笑，「姐姐莫怪，我這算職業習慣吧？」

  「不怪！」葉青桐搖頭，「這麼會查，自己的來歷，查過嗎？」

  老大苦苦臉，捂著肚子嘀咕：「好姐姐，我肚子已經很痛了，你就不要再戳我的心窩了！」

  葉青桐忍不住又笑。

  「咱還是說聖師的事！」老大追問道，「你是說，上面那些歪七扭八的字，是那個什麼北喬國算命的人才會用的文字嗎？」

  「是！」葉青桐點頭。

  「那這意味著什麼？」老大皺眉，盯著那佩飾看了半晌，抬頭：「我父母是算命的？」

  「不好說……」葉青桐搖頭，「另外，聖師不是算命的……」

  「你不是說，他們跟欽天監一樣，沒事看看天相，再算算星相什麼的？」

  「是……」

  「那就是算命的嘛！」老大撇嘴，「整天拿著星盤，在那裡瞎轉，指針指到哪兒，哪兒又有福了，哪兒又有禍了，其實都是弄塊磁石在那裡瞎忽悠，淨扯淡！」

  「你懂得真多！」葉青桐聽他說話的口氣，忍不住又想笑，「但北喬國主，特別篤信這一套，所以，聖師在北喬的地位很高……」

  「所以呢？」老大歪頭看她。

  「呃……」葉青桐笑，「所以，聖師用秘文所錄之事，自然也是不可言說的秘密，事關你個人……呃……」

  「說話這麼吞吞吐吐的……」老大瞭然的笑笑，「難怪你始終不肯直言，卻原來，是這個原因！」

  「什麼？」葉青桐看著他，「你猜出什麼了？」

  「我猜出，我有可能是那些臭算命的眼裡的妖異不祥之人！」老大輕哼，「對，還是不對？」

  葉青桐搖頭：「不，其實我對聖師和秘文的事，了解得並不多，當然，有這個可能，但是，也有別的可能……」

  「你不用再開解我了！」老大呵呵冷笑，「我這腦子裡，也有記憶的！只是零零散散，混沌一片，不過，今日聽你一說，倒隱約記起來了！若我不是不祥之人，又怎會被無端逐出北喬？還是一出生便被拋棄，想來，必是大凶之人呢！既如此，我要這勞什子做什麼？更懶怠知道上面寫什麼！直接扔掉就算了！」

  「哎，你別……」葉青桐連忙阻攔，但老大著了惱，負了氣，根本不管不問，說扔就扔，當下一用力，那早已磨得快爛的繩子啪地斷了。

  他連繩子帶那佩飾，遠遠的擲到窗外去。

  葉青桐忙跑到外邊去撿。

  老大兀自在屋裡頭咆哮：「你撿那破玩意兒做什麼？他們都不要我了，我又為何要用他們給起的名？打小兒身邊人就叫我混球，這名字挺好，我呀，就做一輩子的混球好了！」

  「你這孩子，怎麼說風就是雨的？」葉青桐輕嘆一聲，「我都說了，我對聖師和秘文的了解，只是一些皮毛！當然，他們用秘文錄事，所述之人之事，有的確實是妖異不祥，可有的，卻是天賦異稟，你為什麼就不能是後者呢？」

  「你看我像嗎？」老大揚起細瘦的小胳膊，自嘲的笑。

  「我看像！」葉青桐認真道，「你這樣聰明，世道這麼艱難，還能帶著一群兄弟活下來，可不就是天賦異稟？」

  老大仍是笑：「是啊，我在行竊盯梢刺探人隱秘這方面，確實蠻有能力的！」

  葉青桐看著他沮喪又委屈的臉，輕嘆一聲：「我好後悔跟你說這件事！」

  「你不說，我早晚也會查到！」老大輕輕搖頭，「我只是突然覺得很難過……他們既然不喜歡我，為什麼要把我帶來這人世間？讓我這麼孤單的活著……」

  「這世上，沒有父母不愛孩子的！」葉青桐輕聲安慰，「他們放棄你，想必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另外……」

  她頓了頓，又道：「就我目前所知，秘文所錄之事，有好幾種情形，除了剛才你猜的，妖異不祥之人和天賦異稟之人外，還有幾種，一種呢，本身就是聖師留給自己最親近最在意的人的一段屬於他自己的不可言說的秘密，比比如，聖師在北喬，是不允許有男女之情的，類似於和尚尼姑一類，是修行之人，但人都有七情六慾，他們呢，有可能會……」

  「暗中偷情！」老大冷不丁拋出一句，「所以，我是他們偷情的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