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你以為你是誰

  時間一天天過去，蓬萊山上空漸漸熱鬧起來，不時有人御劍飛過，為門派交流大典做準備，沒有人會想到有人正徒步爬向蓬萊山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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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還真不是人做的事兒！」一字一頓，看著越來越近的蓬萊山頂，沐雲舒咬牙，她現在的模樣就算是黎滄站在她面前估計都認不住來了，渾身上下就沒一塊乾淨的地方，灰白的髮絲上全是枯枝爛葉和乾涸了的泥巴塊兒，黑一道白一道的臉上只能看清楚一雙格外明亮的眼睛，身上穿著的本該是黑底白色雲紋的袍子，只不過現在早就看不清原本的模樣了，不時有鮮血順著她的指間滴落。

  「墨澤，這事兒我記住了！你以後最好別落在我手裡！」靈力被封得死死的，這一路過來可謂是連滾帶爬，掏過鳥窩抓過魚，為了躲避那些高階妖獸沐雲舒只能在身上抹一些氣味刺鼻的藥草來掩蓋自己的氣息，儘管如此也是好幾次差點葬身在那些高階妖獸的口中，受這麼大的苦，要是不記仇，那就不是沐雲舒了。

  「真慢，」就在沐雲舒在心裡一遍遍的詛咒墨澤的時候，那人就這麼出現在她眼前，不動聲色的看了沐雲舒一眼，然後一種被稱之為嫌惡的情緒就這麼明明白白的表達了出來。

  「你！你還好意思嫌惡！虧你還是我師叔祖，有你這麼折磨人的嗎！」沐雲舒怒了，讓自己爬山的是他，現在一臉嫌棄的人也是他，有這麼當師叔祖的嗎？

  「在玄一閣，有多少人想要我折磨他還沒那個資格。」墨澤慢悠悠的說著。

  「我看你就是以折磨我為樂！趕緊的給我解開禁制，我不幹了！你愛教誰教誰，就是不要來教我！離我越遠越好！」沐雲舒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不怕冷不會餓沒錯，但是沒有靈力她打不開儲物袋啊，就是想洗個澡也沒衣服換，這都快三個月了，她除了下雨的時候湊合著擦一擦之外就沒洗過澡！身上的傷也沒有藥可以擦！

  「你身上的禁制還有十天就會自動解開。」似乎見到如此狼狽的沐雲舒有那麼一點點的不好意思，墨澤難得沒有一巴掌拍飛她。

  「我不要再等十天，我說的是現在！馬上！解了！」沐雲舒大聲吼著，她真是受夠了！

  「沐雲舒，不想變成一個廢物就給我等！」墨澤擺明了不會給她解開禁制。

  「算了，你既然不解那我就再忍忍，反正你不是說了嗎，十天之後自然就會解開，從現在起，師叔祖，你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最好不見！」三年的時間，也許磨掉了沐雲舒身上很多東西，但仔細想想，那也只是也許。

  「你想死那就走吧！」看著轉身就要走的沐雲舒，墨澤的語氣又變回那種淡淡的，不食人間煙火的調子，仿佛風一吹就散了。只是一座蓬萊山，只是三個月，就輕而易舉的破開了沐雲舒花費三年時間鑄成的面具。

  「呵……」聞言，沐雲舒停下腳步，那這麼背對著墨澤，肩膀輕微的顫動了一下，嗤笑出聲。

  「我跟你不熟，若非因為我師父，你以為…我會聽你的？你以為…我會按照你的想法重新修煉，服下炎冰魂髓？墨澤，你以為你是誰？」

  沐雲舒背對著墨澤，因此，她沒有看見那個人臉上剎那間破開一縷迷霧，一雙波光洌艷的眸子就那麼直直的看著沐雲舒，複雜的不知悲喜。

  兩個人就這麼一前一後的站著，直到度過第二個晝夜，沐雲舒身形一軟，倒了下去。

  「唉……」輕不可聞的嘆息，墨澤抬手捏了一個法訣，從沐雲舒的儲物袋中出現一抹鮮紅，鮫紗在沐雲舒腰上纏了幾圈之後另一端自動來到墨澤手中。在捏一個法訣，沐雲舒身上發出藍色的光，污穢除去之後的沐雲舒臉色白的嚇人，衣衫破敗，有血開始滲出，片刻間便將白色雲紋染得血紅。

  墨澤皺眉，拿著鮫紗的手輕輕一拉，將昏迷過去的沐雲舒拉入懷中，撩開她右手的衣袖，一道觸目驚心深可見骨的傷痕從她的手肘一直蔓延到了肩膀處，若不是沐雲舒點了她手上的幾處穴道，光是這一個傷口就能讓她渾身的血液流干，想了想，墨澤沒有繼續查看下去，右手手心瀰漫出冰藍色的光覆在傷口處，片刻之後，恢復如初，至於其他的傷口墨澤沒有再看，沒有再管，右手冰藍色光芒不斷，又在沐雲舒身上連點數下，感受到解開禁制之後她體內比之三個月前還要渾厚數百倍的靈力，放下心來。

  「沐雲舒，你又以為你是誰？」打橫抱起這個昏迷不醒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墨澤眨眼間消失在原地。

  不知昏迷了多久，醒來的沐雲舒發現自己躺在床上，房裡的布置很是陌生。

  「沐雲舒！你說說這才多久不見你就又差點把自己給整死了，我說你怎麼不找塊石頭直接撞死算了呢！」這樣的語氣，除了黎滄還能有誰。

  「看什麼看！」門被推開，黎滄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一張臉臭的要死，仿佛別人欠了他極品靈器一般。

  「這是哪裡？」坐起身，沒有想像中的虛弱不堪，體內靈力奔騰流轉，似乎比之前更加渾厚了。

  「蓬萊山頂，玄一閣長老弟子休息之所，還有三天大典就要開始了。」翻了個白眼，黎滄看著沐雲舒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就來氣。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皺眉，她當時明明昏了過去，按照那人的性子，肯定是直接扔下她不管的。

  「你是被墨澤師叔祖帶來的，聽師父說他給你下了禁制，命令你直接爬上蓬萊山，你身上的傷都是山中那些高階妖獸弄得，嘖嘖嘖，真沒見過用蓬萊山作為凡塵歷練的地點的人。」黎滄撇嘴。

  「凡塵歷練？什麼是凡塵歷練？」沒想到帶自己上山的居然會是墨澤，沐雲舒愣了愣不去計較這些。

  「在玄一閣，只有進入小玄一閣的弟子才有資格被長輩帶走進行凡塵歷練，一般來說，天賦越高的人被封印的靈力也就越多，就像你，墨澤師叔祖直接封印了你的所有靈力，然後把你扔在了蓬萊山腳下讓你每日攀爬五百米，而他封印你全身靈力的手法很特別，即便是門中長老都做不到在封印靈力的同時讓你的靈力依舊在體內運轉，沐雲舒啊沐雲舒，歷練的程度越高，這解開封印之後修為漲動的幅度也就越大，你難道沒感覺出來麼？你現在依舊不是金丹後期的修為了，而是元嬰後期，整整提升了一個大境界！」說完，黎滄很是怨念的看著沐雲舒，這修為比她高的日子他還沒過夠呢！

  「師叔祖呢？」沉默許久，沐雲舒閉上眼，還是開口問了那個人。

  黎滄愣了一下，說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