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有人撐腰了

  從那日起，沐雲舒就過上了每天被人一巴掌拍醒然後在一巴掌拍到第二峰練武場的日子，反正只要她每天乖乖的修煉，那位性情古怪的師叔祖倒也不會過多干預她什麼，半個多月的時間過去了，就連玄御師叔都從一開始見到她時的各種發火外加碎碎念變成了見怪不怪。

  「我說玄御師叔啊，您老人家能不能幫我跟師叔祖說一說，我實在不想來練武場了。」沐雲舒苦著臉，每天都要把她拍到第二峰練武場跟這些新晉弟子們一起晨練，她是修為倒退不是失憶好不好，這些東西她會啊！看著練武場上認認真真晨練的師侄孫們，沐雲舒表示欲哭無淚。

  聞言，玄御師叔直接白了她一眼說道：「你覺得有用？」

  好吧，沐雲舒也知道其實沒用，作為玄一閣上下僅存的唯一一位老輩分的人，就憑自己這細胳膊細腿，哪裡擰得過別人。

  「不過我也很納悶啊，你說說你以前是不是做了什麼，要不然以墨澤師叔那樣的性子怎麼可能會注意到你這麼個小角色。」玄御師叔的眼睛好像從來沒有離開過那群正在晨練的弟子，然而事實上他正在跟沐雲舒各種八卦。

  「我怎麼知道？要是在三年前，作為內門弟子第一人的我或許還能得到幾分師叔祖的注意，可如果是這樣的話，當初他老人家也不會連我師父出事了都不現身啊，若說是這之後的三年裡發生了什麼，那就更不可能了，師叔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三年我是怎麼過來的。」沐雲舒很認真的去想了想自己究竟是怎麼招惹到墨澤這個傢伙的，然而無論她怎麼想都沒發現自己做過什麼跟這位師叔祖有關的事情，不管是三年前還是三年後，她都是只知道有這麼一位師叔祖的存在，卻從來都沒有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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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雲舒！你還好意思提起你師父！你個……」好吧，她又一次不小心提到了自己的師父，面對著玄御師叔的碎碎念，沐雲舒很無奈，不過…三年了啊，原來已經過去三年了，可為什麼她竟覺得許多事情就像是昨天才發生的呢？

  這段時間她沒事兒就會去第一峰後山的那處藥泉裡邊泡著，利用裡邊蘊含的藥力溫養著自己曾經遭到重創的心脈，同時汲取天地靈力溫養著幾處有些枯萎的筋脈，師叔祖的煉丹房裡丹藥五花八門，甚至還有許多高階丹藥，只要她吃了一顆就能馬上恢復金丹中期的修為，只不過為了以後著想，她並沒有那麼做。

  這半個多月里，那位師叔祖除了每天會拍醒她然後再一巴掌把她拍到第二峰去以外，其餘時間都不見人影，他好像在忙著做什麼事，有的時候會直接在她房裡的桌子上留下一張紙條，指點她如何修行，那些丹藥能夠迅速的治療她受傷的心脈，這一樁樁一件件的讓她越來越想師父。

  還記得自己是三歲時來的玄一閣，在這之前她不過是江南一戶富饒人家的嫡小姐，若非那一天她家附近有妖出沒，而外出歷練的師父恰好經過順手滅了那妖，只怕自己也會像尋常的大家閨秀那般，到了年齡便由父母做媒，同一個從未見過的人成婚，然後相夫教子就此一生了吧。

  那個時候，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她看見了給自己施了隱身咒的師父，然後一直很怕生的她就那樣顫巍巍的跑了過去，一把抱住師父的腿不撒手。

  師父沒有弟子也沒有子嗣，被三歲的她抱著小腿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同時對於她能看見施了隱身咒的他很是驚奇，她記得那是師父第一次抱她，很笨拙卻很溫柔，在給她測了靈根之後驚訝的發現她竟然是極品變異冰靈根，就這樣，她被師父帶回了玄一閣，成為他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弟子。

  「我說你這個丫頭神遊到哪兒去了！」額頭被人重重地打了一巴掌，直接把沉浸在過往回憶里的沐雲舒拍醒了，回過神來，看著玄御師叔那鄙視的眼神，沐雲舒簡直欲哭無淚，師叔啊，您還嫌我被人拍得不夠多嗎？

  「你那是什麼眼神？不就拍你一下嗎？我看墨師叔都拍你那麼多下了不是也沒事麼。」見到沐雲舒委屈的表情，玄御師叔哼了一聲繼續說道：「我是想告訴你，最近這幾天長老們會安排弟子外出歷練，你趕緊準備準備，到時候一起出去歷練就不用老是被人拍過來了。」

  聞言，沐雲舒雙眼一亮，對啊，每年這個時候玄一閣長老都會安排弟子外出歷練，她現在的修為是築基中期，許多術法因為很久沒用都生疏了不少，正好趁著這個機會跟那些弟子一起出去歷練，還不用老是被師叔祖拍巴掌。

  「玄一閣弟子要外出歷練沒錯，但那並不包括你在內。」熟悉的語氣，熟悉的語調，沐雲舒正想著外出之後自己要好好瀟灑瀟灑時，一盆冷水就這麼澆了下來，如果說每天被師叔祖拍來拍去的沐雲舒是醃菜的話，那麼此時的她就是霜打過的醃菜了。

  「沐雲舒，你會需要那種小孩子才需要的歷練嗎？」很顯然，對於沐雲舒的小心思，咱們這位墨澤師叔祖非常清楚。

  「可是……」

  「沒什麼可是，從明天起你可以不用來第二峰，直接由我同你過招，熟練你的各種術法。」此話一出，沐雲舒瞬間淚流滿面，玄御師叔各種幸災樂禍。

  「師……師叔祖啊，這…這不用麻煩您老人家了吧！」這一刻，沐雲舒覺得自己原本已經開始習慣被這位師叔祖打的地方正在隱隱作痛。

  「沐雲舒，有些話我只說一遍。」對於這樣的沐雲舒，墨澤很是鄙夷。「我玄一閣的人，從來就沒有被人欺負還要咽下這口氣的道理！」

  聞言，沐雲舒愣住了，一雙眼睛很是複雜的看著這個人，她沒有想到，在那麼多人都指責她，辱罵她，看不起她的時候，只有這個人看出來她沐雲舒是被人欺負了，並且要她還回去。

  而一旁正在幸災樂禍的玄御師叔，似乎被這句話弄懵了。

  「您放心，接下來的日子我一定會好好修煉。」儘管不知道這個人為什麼會突然注意到自己，儘管不知道這個人究竟在想些什麼，儘管不知道這個人為什麼會幫自己，對於沐雲舒來說這些都不再重要，其實她現在才二十一歲啊，在修煉門派中這樣的年紀很小很小，那個時候她多想能有一個人在她被欺負的時候幫她出氣，可是…師父沒有了，那些師兄弟以及師妹們看著她的眼神再也不似從前，就連掌門以及各位師叔師伯，要麼冷嘲熱諷，要麼就是口頭上的關心，那些委屈，那些痛苦，她只能往肚子裡咽。

  看著這兩個人，玄御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弄錯了什麼事，然而他還來不及說些什麼，墨澤已經駕著飛劍慢悠悠的走了，手上還提著一個沐雲舒，風吹過，隱隱傳來那兩人的交談聲。

  「沐雲舒。」

  「恩？」

  「為什麼你會有眼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