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肇事司機

  辦理完住院手續後，紀瑜安又給葉昀欣打了電話告知了病房號後，她一直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紀外婆被醫護人員推回了病房裡，但仍在昏睡中，讓她們先不要打擾。

  市一院的床位很緊張，但紀外婆仍然享受著單人病房。紀瑜安知道這些都是謝靳言的安排，但她沒有拒絕。她也希望紀外婆可以有更私密和安靜的空間，這樣也有利於紀外婆身體的恢復。

  「單人病房的錢，我要轉回給你。」

  紀瑜安關上了病房的門，義正言辭地對站在病房外的謝靳言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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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靳言見她認真，安撫性地點著頭。

  「等費用結算清楚了，你一次性還給我吧。你放心，我也不會跑的，這錢我一定找你要。」

  紀瑜安點了點頭，坐在了病房門外的椅子上。謝靳言緊跟著坐在了紀瑜安身邊，看她終於鬆了一口氣的模樣，自己也放鬆了下來。

  「小姨是葉家最小的女兒，其實是我血緣上的姑姑。」

  謝靳言聽紀瑜安忽然開了口，也安靜地聽她說著沒有打斷。

  「小姨是我外公外婆認的乾女兒，算是我母親的乾妹妹。小時候她就時常給我帶各種各樣的東西，還溫柔地給我講故事。我發現她其實是我姑姑，是在知道葉朝鵬是我生父的時候，那時候她跟年少的我做了一次很認真的交談，告訴我因為她自己也非常痛恨葉家的所作所為，一直也與我母親交好，後來憑著她的誠懇和真心打動了外公和外婆，成為了我們的家人。」

  紀瑜安說這話時，眼底是對葉昀欣的思念。她也有好幾年沒有見到小姨了，一晃這麼多年過去，她已然長大，小姨也逐漸老去。

  謝靳言沒料到紀瑜安的小姨竟是葉家人，他還以為是表姨，因為據他所知，紀語年是紀家的獨生女。

  「好，我跟著叫小姨。」

  謝靳言輕聲說著，似是安撫地哄著紀瑜安。

  兩人沉默了片刻，謝靳言輕輕捏著紀瑜安的手。

  「對不起，外婆是因為給我送手機才出事的。」

  紀瑜安怔了怔，一把拍掉了謝靳言的手。

  「跟你沒關係，只是意外。」

  紀瑜安分得很清楚，這件事與謝靳言無關，即便是他的手機，也只是一場意外，更何況現在人也沒事。

  葉昀欣到得極快，她一眼就看見坐在病房門口的紀瑜安，在紀瑜安發現她並起身時，大步走過去把紀瑜安抱在了懷裡。

  「安安，別害怕，小姨回來了。」

  紀瑜安被葉昀欣用力地抱在懷裡，葉昀欣的力道亦如上一次，幾乎每一次家裡有重大情況，葉昀欣都在她的身邊。

  無論是紀語年病逝，還是紀外公病重，葉昀欣一直都在紀家，沒有一次缺席。

  「小姨，您來了...」

  紀瑜安回抱著葉昀欣，葉昀欣又突然放開了紀瑜安，急急地問著紀瑜安究竟是怎麼回事。

  「外婆拿著東西出來追我們，就發生意外了。」

  葉昀欣眉頭緊鎖，滿臉的凝重。

  「那個司機呢？」

  「在警局裡接受調查。」

  葉昀欣點著頭，目光又落在一直陪在紀瑜安身旁卻沒有打斷她們說話的男人。

  謝靳言與照片上沒有什麼差別，真人比照片看起來更加斯文儒雅，還有幾分內斂的意蘊。

  葉昀欣的視線一掃過去，謝靳言就極有眼色地率先開口。

  「小姨好，我是謝靳言。」

  「你好。」

  葉昀欣滿是探究性地審視著謝靳言，謝靳言絲毫不怯場地回以微笑，大方的模樣讓葉昀欣對謝靳言的第一印象定性為不錯。

  「你們怎麼不進去？」

  葉昀欣拿著包正要推門而入，被紀瑜安攔了攔。

  「小姨，外婆還在昏睡，我們就沒進去吵她。」

  「好，那外面等等吧，正好我有事問問你。」

  葉昀欣的眼神還沒有再度掃向謝靳言，謝靳言又衝著紀瑜安搖了搖自己的手機。

  「小姨，瑜安，剛剛交警讓我去配合調查，我先去一趟，晚點再回來。」

  葉昀欣輕輕頷首，紀瑜安則湊近了謝靳言，在謝靳言轉身的瞬間飛快地說了聲：「謝謝，過去的時候注意安全！」就回到了葉昀欣的旁邊。

  謝靳言的笑意藏在眼底，離開了病房區。

  紀瑜安想起剛剛謝靳言難得的「瑜安」，令她不免有些失神。在她的印象中，她們之間的相處一直都是直呼其名，她好似已經習慣了也沒覺得這樣有什麼問題。

  他突如其來的親昵，讓她思索著她們的相處模式是不是該轉變一下了。

  「紀瑜安，快點給我老實交代！你們倆是怎麼回事？」

  葉昀欣眼見謝靳言走遠，就換下了那副長輩的威嚴，變為閨蜜間探聽八卦的模樣。

  這也是葉昀欣一直能與紀瑜安保持良好相處關係的原因，就像是朋友一樣的相處，沒有長幼尊卑的壓迫感。

  「我沒有跟他在一起呢...」

  「還沒在一起？我以為他解除婚約後就跟你在一起了。不然的話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陪著你？他的眼睛都粘在你身上了，他絕對喜歡你。安安，你跟小姨講嘛，小姨很開明的。」

  紀瑜安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真的沒有說謊。

  「我知道他的心思，可我不能確定的是我自己。小姨，我承認我是喜歡他的，每一次他都會在我身邊，我也很感激他。但我真的很恐懼婚姻，也害怕自己給不了謝靳言想要的小家。我們之間又是有這樣那樣的距離，能夠走到哪一步我完全不敢保證。」

  葉昀欣一聽就嘆氣，這是她一直擔心的事情。紀瑜安一直覺得自己是造成紀語年不幸的開始，看著葉朝鵬就會懼怕婚姻，更怕自己成為第二個紀語年。然而這些上一輩的事情，本就不該再被紀瑜安背負在她的身上。

  「這個問題我跟乾媽也溝通過，乾媽也是怎麼勸你你都不聽，死腦筋的油鹽不進。小姨懶得說你，我就說一句，謝靳言不可能放棄的。你拖著他多久就看你自己的良心了。」

  紀瑜安瞬間語塞，她沒想到她的小姨不給她講大道理，直接跟她說個人良知的問題。

  「可我甩不掉他呀...」

  葉昀欣冷哼一聲，站起了身子。

  「所以啊，他不可能放棄，你自然就甩不掉他。你就看看是你有耐心還是他吧，小姨跟你打賭，他一定能耐著性子等你。」

  紀瑜安自然是知道謝靳言的決心，只能見步行步了，眼前紀外婆的身體最重要，她無暇再顧及其他。

  這邊的謝靳言上了陳圳川來接他的車，只感覺到疲憊不堪，不是因為紀瑜安家事的疲憊，而是那輛撞人的車總覺得好似在哪裡見過非常眼熟，但他又想不起來到底是哪裡來的印象。

  「冬至呢？」

  謝靳言沉默了一下，先開口打破了車裡的沉靜。

  「送回外婆那去了。」陳圳川開著車，也隨口回復他。「紀瑜安的外婆怎麼樣了？」

  「暫時沒什麼大礙了，但需要住院觀察。」

  兩人的情緒低沉興致都不太高，直到開到警局門口，他們都沒有過多的交流。

  「謝先生，初步調查車禍應該是意外。車也不是他本人的，車的所有權是謝宇珩。」

  謝靳言聽到謝宇珩的名字蹙起眉頭，又確認了一遍。

  「您是說謝宇珩？」

  「是的，謝宇珩。肇事司機是謝宇珩的司機。」

  陳圳川聽見交警這樣說，面色也在這一刻凝重了起來。

  他與謝靳言對視了一眼，都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

  謝靳言終於明白為什麼他覺得那輛車那麼眼熟了，那分明是他小叔的車。

  謝宇珩是謝家老三，也是謝靳言的小叔。

  「那個司機為什麼會出現在那附近？」

  交警思索著司機的回答，複述給了謝靳言。

  「他說他是走錯路，不小心繞了過去。我先去複印一下資料，你們稍等一下。」

  謝靳言的心七上八下的，眼見交警離開崗位去複印資料，他就盯著陳圳川小聲的耳語。

  「得找人調紀瑜安外婆家附近的監控看看，謝宇珩的司機怎麼會無緣無故走錯路？」